楊振新連連點頭,“太子殿下所言極是,屬下今後必當好好自省,多加強和劉大督查那邊的溝通。”
“一直以來,我都覺得糾察司就是因為有兩個督查,才使得內部人員出現站隊情況。”
“當然,這種事情,我定當竭力解決,不給太子殿下添麻煩。”
楚雲意味深長地看向楊振新。
這楊振新看似表忠心,實則卻在說兩個大督查的設立並不好。
隻不過楚雲倒是覺得,牽製這種東西很有必要。
楊振新來往密切的人不少,人際關係處的很多,實際上,現在的三個大學士,和楊振新的關係都不錯。
首輔死了,需要新立。
人肯定隻能從三個大學士裏麵出一個。
無論是哪一個成了首輔,那都是一步登天,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楚雲其實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古怪。
楊振新說的越坦然,楚雲越覺得奇怪。
尤其是在了解了齊開遠和齊五爺之間的矛盾之後,這讓他發現興齊門也並非是鐵板一塊。
他這邊則是有著另一個思路。
齊開遠和季鈴音在一起,是興齊門所不能容忍的,更別提兩人還要逃跑私奔。
可這真的全都是壞處嗎,也不盡然。
興齊門少了一個齊開遠,那麽必然會對興齊門內部的團結更加有利。
其次,齊開遠的離開,也會讓齊開遠從此喪失在興齊門當中的地位。
現在雖然還不清楚齊開遠在興齊門中是什麽級別的,但齊開遠之上必然有人可以從中獲益。
獲益之人和楊振新之間,是否存在著聯係,那就不得而知。
茶喝完了,楚雲這邊也起身準備離開。
楊振新一路陪送,直到來到了糾察司的總司處大門口。
“楊大督查,孤最後多說一句,你也別嫌囉嗦。”楚雲看向楊振新,“國若不安,民生難安。”
“你是大楚人,也是生活在大楚的一份子,有些風浪卷的太大,對誰都沒有好處。”
“行了,就不送了。”
楚雲走到門口,徑直朝著皇宮走去。
楊振新站在門口,久久彎腰,直到楚雲身影徹底消失,這才緩緩抬頭。
一旁跟上來的楊振新的心腹憤憤不平道,“大督查,太子這分明就是來向你興師問罪的,這是對待一個老臣該有的樣子嗎?”
誰知這心腹剛說完,就被楊振新反手一巴掌扇在了地上!
倒在地上的心腹摸著自己紅腫的臉頰,眼神中不自覺流露出恐懼。
楊振新冷哼一聲,“你算什麽東西,太子的閑話也是你可以隨便說的?”
“人家是太子,以後是大楚的掌權人,不識時務的東西,下次再多嘴你就永遠別想說話了。”
楊振新一改方才的客氣模樣,這一刻,楊振新的氣場完全一變。
他眯著眼,看向楚雲離開的方向。
“咱們的太子可不是花架子,這一次過來他必然是得到了一些自己想確定的信息。”
“不容小覷啊……”
楊振新轉而看向自己的心腹。
“老樣子,去送封信,讓他們接下來一段時間老實一點。”
“計劃不變。”
楊振新說著轉身朝著總司處內部走去。
心腹連忙爬了起來,眼裏隻有慶幸,不敢有半點埋怨,立刻前去辦事。
殊不知,這心腹剛離開,暗中就有人盯了上去。
這楊振新陽奉陰違,表麵一套,背地一套!
楚雲這邊再次得到消息,已經是三天後的事情。
他現在的手裏正握著一封密信,是梅那邊交給荀占林的。
“這就是你們從楊振新手下截掉的密信?”楚雲看向荀占林問道。
荀占林苦澀一笑,這哪裏是他們截下的。
現在他們這邊的一舉一動,都被楊振新有意識監察,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楚雲打開密信,“哼,雕蟲小技。”
密信之中描述的就是一些零碎瑣事,看起來更像是一封家書。
在楚雲看來,這肯定暗藏信息。
密碼傳遞,這種過去楚雲早就玩爛了。
他立刻開始分析出信紙上的多種規律,不一會兒,楚雲的眼前陡然一亮。
看似毫無信息的內容,逐漸清晰。
“首可立,勿動。”
楚雲尋思這個“首”應該指的就是首輔的位置。
那豈不是說,接下來登上首輔位置的,極有可能就是興齊門的人?
隻不過這一點哪怕不通過密信,首輔死的這麽蹊蹺,現在坐上首輔之位的也必然會有嫌疑。
興齊門不會這麽傻,楊振新更不會。
這封信,現在楚雲還不確定楊振新是否就是給興齊門的。
這封信的送達地點他這邊已經讓人過去查了。
就是那個心腹附近的老家,家書寄過去也不是一次兩次。
為了不打草驚蛇,就沒有特地去讓人盤問。
楊振新現在暗中聯係的人是否就是興齊門還不確定。
要想揪出楊振新的底細,光靠這點消息還不夠。
“下去吧。”楚雲將密信一燒,不再糾結此事。
今年的大楚意外風調雨順。
天災鮮少,農作畜牧興旺。
看來是個收成很好的一年。
楚雲現在對於奏折的處理也逐漸得心應手,很多事情習慣了似乎也就那樣。
平日除了幫忙批閱奏折,楚雲沒事的時候就會來陪著袁湘雅和孩子。
自從上次自己負傷讓袁湘雅擔驚受怕之後,楚雲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盡可能彌補。
太子嬪的事情,皇後那邊一直有心撮合。
隻不過楚雲這邊對此卻並不感冒。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了解希恩帝國那邊的情況。
上次來使被趕走之後,希恩帝國那邊的內亂局麵因為得不到有效震懾,據說現在情況非常複雜。
照這樣的勢頭下去,搞不好新成立的希恩帝國未必能撐得住幾年。
在楚雲看來,越混亂自然越好,如此一來,大楚的手遲早有一天會伸過去,撥亂反正!
距離派人前往無法之地已經過去了一年,暫時沒有任何的消息傳回來。
被派出去的人,生死未卜,可能早就死去,也可能現在還在海上漂泊。
夏日炎炎,楚雲正坐在水簾傾瀉而下的涼亭之中避暑。
荀占林這邊快步走來,神色透著憤怒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