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他們還沒站起來,玲瓏就叫住了他們。

秦遠看著她鐵青的臉色,冷笑道:“怎麽?改變主意了?”

玲瓏咬著嘴唇,心中憤恨。

白水河之地,是鮮卑跟雁門關之間的一條河。

這些年,大周士卒占據雁門關,讓他們寸步難進。

而他們也駐紮在白水河以北,對方如果想要進攻他們,也必須跨越白水河。

所以,大周對他們幾次進攻,也都失敗了。

白水河,可是天然的險要。

讓他們退出白水河,那就相當於,讓他們放棄了這固若金湯的險阻之地。

如果大周再趁機攻打,估計他們已經過了白水河,自己這邊的人還沒趕到。

“如果我們退出白水河,那你們大周,是否也會退出雁門關?”玲瓏問道。

秦遠搖頭,不假思索:“不可能。”

雁門關可是北疆第一天險,大周就是憑借此處,抵擋敵軍數年。

如果他們放棄,估計用不了幾個月,代北就不為他們所有了。

玲瓏惱怒,粉拳緊握:“所以你讓我們離開險要之地,你們又不做?”

“沒錯。”秦遠一本正經。

“謬殿下,這個玩笑開的有些大了。”玲瓏語氣也加重了。

“這不是玩笑。”秦遠搖頭。

他們不答應,那就開戰。

反正自己那麽多火槍,還沒有用武之地!

這一次,玲瓏也怒了。

“嗬,讓我大軍撤離白水河之地,也是不可能的!你如果想開戰,那我們也時刻準備!”玲瓏咬著銀牙。

大塊頭也義憤填膺。

這簡直就是無禮的要求!

秦遠聳了聳肩,無所謂道:“好吧,既然你不同意,那就這樣吧,大柱走吧,回去後,讓所有人準備,正式開戰。”

大柱點頭,反正秦遠怎麽說,他就怎麽做。

秦遠站起來,準備離開。

玲瓏握緊拳頭,死死盯著他,咬牙切齒。

大塊頭也恨不得撕碎秦遠,隻是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秦遠身邊那個人,比他厲害。

就在秦遠走到門口,玲瓏再度喊住了他。

“等一下!”

她心中無比惱怒,可是又沒辦法!

她之前說,秦遠燒掉一萬兩馬匹,對他們無傷大雅,其實根本不可能。

所以如果再開戰,他們也沒太多勝利把握。

“還有什麽事嗎?”秦遠回頭,戲謔看著她。

玲瓏呼出一口氣,強壓內心的憤怒,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容我回事,跟大王商量一下,然後給你答複!”

這話,其實就代表對方同意了。

“早這樣不就好了?”秦遠笑道,也滿意了,然後對大柱道。

“大柱,我們走。”

“你們還要走?!”玲瓏更氣了。

同意要走,不同意也要走?!

秦遠站住腳步,再度回頭,好像看傻子一樣看著她:“當然要走,既然已經談好了,那還繼續在這裏幹嘛?難道你癢了,想被我幹?那也不是不可以!”

玲瓏眼神一呆,才反應過來。

她都被秦遠弄傻了。

既然已經談完了,那的確也該離開了!

“嗬嗬,謬殿下說哪裏話?我隻是覺得,外麵風雪正盛,要不您待會再走?不然怕出什麽事啊!”玲瓏冷笑。

秦遠不甘示弱:“不用,我大周男兒,區區一點風雪算什麽?”

說完,他就跟大柱一起,再次朝外麵走去。

“我們也走。”玲瓏對旁邊的大塊頭道,然後也提著裙擺,站了起來。

大塊頭趕忙攙扶,玲瓏擺了擺手,不讓他碰。

大塊頭眼神閃過一絲落寞。

很快,倆人來到門口,秦遠他們也正在門口,沒有出去。

秦遠傻眼了,看著外麵,已經一片白雪皚皚,甚至路都看不清了。

“媽的,怎麽這麽大雪?”

這還怎麽回去?

剛剛還隻是中雪,現在轉眼就變成特大暴雪了。

那空氣都是密密麻麻的雪,路都看不清。

栓在旁邊的馬兒,都渾身被雪覆蓋,凍得直哆嗦。

“殿下,這麽大雪,咱們不好回去了!”大柱也神色一變。

他們回去還要十幾分鍾,這麽大雪,方向都無法辨明,萬一迷失了方向,那可就遭了。

而且這麽回去,不成雪人才怪,凍也能凍死!

就連馬匹,估計都走不快。

沒一小時都回不去!

“草……”秦遠罵了一句。

看來,也隻能等雪小一些,再回去了!

玲瓏他們也走了過來,看到秦遠神色難看,玲瓏嗤笑出聲:“怎麽?不走了?你不是說你大周男兒,不懼風雪?”

秦遠神色一陣尷尬。

媽的,剛說的話,就被打臉了。

“我大周男兒,能屈能伸!”秦遠道,然後看向大柱:“柱兒,去把咱們的馬兒牽進來,別一會兒凍死了!”

大柱馬上出去,把馬匹遷進來。

“大人,咱們也把馬弄進來吧!”大塊頭對玲瓏道。

玲瓏也點頭,這麽大雪,不止秦遠回不去,他們也不好回去。

於是乎,孤男寡女就被困在了這不毛之地。

把馬匹牽進來後,玲瓏重新坐了下來。

事情談完了,他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說真的,我沒想過,這次來的會是你。”秦遠主動開口。

“是嗎?”玲瓏不鹹不淡,翹著二郎腿,望著外麵大雪。

秦遠點頭:“其實,你才挺有才華的,連我都被你騙了,說真的,你要是能來我大周,那就太好了。”

聽到這話,玲瓏才把目光移到了秦遠身上,嘴角帶著玩味之笑:“謬殿下,你能為我鮮卑效勞嗎?”

“不能。”

“那我自然也不會為敵人效勞。”玲瓏道。

秦遠搖頭歎息:“這麽美的女人,可惜了。”

玲瓏也不知聽沒聽到這句話。

外麵的雪越下越大,根本沒有一點停的趨勢,很快就已經下到差不多小腿那麽深了。

幾個小時過去,雪反而更大,而且天陰的好像黑夜一樣。

“殿下,我冷。”大柱道。

“我也冷。”秦遠道。

這荒天雪地,連個木柴都找不到。

“大人。”大塊頭脫下自己的野獸皮外套,強忍寒冷,要給玲瓏披上。

玲瓏淡淡舉起手:“不需要。”

她那雙丹鳳眼,一動不動,看著外麵,秀發順著鬢角滑落,好像心事重重。

這更加為她增添了幾分獨特的美。

“這雪停不了了,看來回不去了。”秦遠道。

現在天黑雪大,就算到雁門關,也沒法上山。

玲瓏那邊更是如此,白水河估計剛凍上,渡不得船,又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