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兩輛車開過來,從上麵下來好幾個穿著製服的人,嘴裏大喊道,“不許動,我們是市文化執法稽查大隊,現在懷疑你們文物販賣,接受檢查。”
張子健嘴角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似乎並沒有任何慌張,倒是賈六和那個中年人,兩個人眼睛滴溜溜亂轉,看見人過來,立刻大喊道,“我交代,我全部交代,請求政府從寬處理!”
幾個人圍在張子健車前麵,“下來,我叫你下來!”,衝著張子健很不客氣的喊道。
張子健推開車門走下去,還沒等站定身,兩個人撲過來準備扭住張子健,沒想到張子健輕輕一閃,隻聽得碰碰兩聲,接著就是慘叫,那兩個人撲了空,直接撞到了汽車上。
“我這可是新車,你們要照價賠償哦!”張子健指著那兩個被撞的七葷八素的人笑眯眯的說道。
“賠你馬勒戈壁!老子是市文化稽查大隊,追蹤這條線已經很久了,全部給我帶走,小子你就等著坐牢吧!”其中一個看起來像領導的樣子人,指著張子健惡狠狠的說道。
“看來我攤上大事了是嗎?”張子健聳了聳肩膀滿不在乎的向著執法車走去。
“齊隊長,我們在車裏發現了這個!”有個人滿臉興奮的跑過來,有人從張子健的車裏將青銅鼎搬下來。
可是這個齊隊長臉上卻沒有絲毫喜色,看著張子健背影發愣……。
看見張子健上了執法車,齊隊長走到一旁,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等了一會低聲說道,“事情一切順利,人已經抓到!”,說完這句話,掛了電話向著執法車走去。
張子健坐在椅子上,門推開,齊隊長帶著兩個手下走進來,看著張子健從鼻子裏哼出一股冷氣,將手中的審訊記錄本,重重的扔到桌子上,灰塵四處飛揚。
張子健臉上露出緊張的神情,“我,我想回家!”
聽到這句話齊隊長愣了一下,幾個人相互看了一下,同時爆發出嘲諷的大笑。
過了一會兒齊隊長看著張子健說道,“我告訴你想回家是不可能了,現在將你參與販賣國家一級文物的經過老老實實的交代清楚,不過我可提前提醒你,那兩個人可是什麽都說了,如果你有一點隱瞞的話,考慮一下後果吧!”
“我,我真的什麽也沒幹,那啥,我咋沒見到公安呢?”張子健用怯生生目光看著齊隊長說道。
聽到這句話,齊隊長又是一愣,眼中充滿了詫異,向旁邊的人看了看,這小子是不是瘋了,如果公安機關真的介入,你他媽就是不想判刑,也得判刑。
“張子健是吧!”齊隊長看著張子健問道。
“對,沒錯!”張子健笑老老實實點點頭。
“你現在的問題很嚴重,如果上交司法機關,那麽一切都完了,你參與了私自販賣國家一級文物,這可是重罪,最多可以判十年,如果你不識相話,剩餘的事情你還是跟法官說吧!”齊隊長冷冷的說道。
“那如果我識相的話怎麽辦?”張子健急忙急切地說道。
“那就看你會做不會做了!”齊隊長給旁邊的人使了眼色,旁邊人立刻轉身出去,將門關上了。
齊隊長站起身來到張子健麵前,張子健緊張的注視著對方,“是不是交罰款,多少錢,我立刻就給!”
“嗬嗬,不要著急,罰款呢我們是不要!”齊隊長意味深長的看著張子健,看的張子健**直發緊。
“那你們要什麽?”張子健緊張地問道,“該不會要朱耷那幅畫吧!”
齊隊長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
張子健笑了,“果然不出我所料,讓我想想,讓我好好想想!”
臉上的緊張轉化為從容,眼中閃著睿智的光芒,站起身在房間走了兩步看著齊隊長說道,“你知道我從哪裏看出紕漏嗎?就是那個青銅鼎,青銅鼎上根本沒有泥土的味道,更像是出土以久,經過精心護理後的東西,所以我已經判定這個圈套,專門針對我挖的坑!”
“那你,那你……”齊隊長驚得說不出話。
“你肯定會問,那你為什麽還往進跳對不對?”張子健笑眯眯地問道。
齊隊長下意識的點點頭。
“如果我不往坑裏跳,怎麽會知道挖坑的人呢?”張子健拍了拍齊隊長的肩膀,齊隊長覺得小腿肚子抽筋,一軟坐到了椅子上。
“這個青銅鼎既然不是從土裏刨出來,那就是從別的地方弄過來,私人肯定不會把這種東西輕易示人,更別說讓你們抓到,唯一不怕你們得到這個玩意的,就是博物館,對肯定是博物館,因為借出這個東西的人,知道這個東西繞一圈還會回到原來的地方對不對?這個地方除了博物館,我還真想不出另外的地方。”
張子健看著齊隊長,齊隊長簡直不知道怎麽說。
“不要著急,我還沒有推理完,市博物館絕對不會有這種一級文物,所以這個東西一定出自於省博物館,恰巧前一段時間我看過一份資料,裏麵介紹了省博物館的鎮館之寶,其中一件就是青銅鼎,能從省博物館把這個東西弄出來,而且不驚動人除了館長李生坤外,我想不出有第二個人。”
齊隊長張開的嘴,到現都沒有合住。
“不要急,我還沒有說完,”張子健淡淡的笑著,“前一段時間,李生坤帶著省文化局副局長尹鬆打過這幅畫的主意,說明想要這幅畫的人是尹鬆,而市文化稽查大隊又是文化局所管轄,這下事情的脈絡就很清晰了!”
齊隊長簡直不知道說什麽,隻是愣愣的看著張子健。
“不要這麽崇拜的看著我,剩下就是另一個問題,這是誰出的主意,李生坤還是尹鬆?李生坤我得罪的比較狠,這個主意應該是他想出來的,而尹鬆跟你打招呼,最後你負責實施對不對?”
齊隊長看著張子健喘著粗氣,過了一會兒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怎麽知道的!”
“推理,基本演繹法!”張子健用手敲了敲腦袋,“而且這樣的事情,你們應該做過多次對不多?”
齊隊長看著張子健眼睛,隻覺得一股龐大的壓力而來,而對方的眼神,就像天上的鷹隼俯視著地上鮮嫩的羔羊,令人感到有種從靈魂深處而來的恐懼。
忽然那目光閃過一道藍芒,齊隊長的思維瞬間凍結,等再次可以思考問題的時候,竟然覺得眼前這年輕人就像是神邸一樣高高再上,自己就像是最虔誠的信徒,拜伏在他的腳下。
“說說你們這些年合謀做的事情吧!”張子健坐到了對麵的椅子上,兩隻腳放到桌子上,後腦枕著兩隻手,優哉遊哉的看著齊隊長……。
李生坤和尹鬆非常高興,電話裏市文化稽查大隊隊長齊斌告訴事情解決了,不過有些事情還需要他們親自過來處理一下,他們不疑有他,直接滿口答應。
“老李還真有你的!”尹鬆笑著拍了拍李生坤的肩膀,李生坤滿臉褶皺的臉立刻笑成了一朵老**。
“對付這樣的人,,不過是舉手之勞,說到底還是尹局長運籌帷幄的得當啊!”李生坤連忙送上一記馬屁。
“嗬嗬,你放心吧,隻要東西到了咱們手裏,還是老規矩!”尹鬆笑著拍了拍李生坤的肩膀。
李生坤臉上露出的諂媚的神情,“嘿嘿,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敬酒不吃吃罰酒,就這點道行也敢跟您亮刺兒,不信玩不死他!”嘴裏恨恨的說道,看來他還記得張子健對他的羞辱。
“老李,我們是求財不是求氣,大不了拿到畫,你想怎麽樣,還不是隨你的意。”尹鬆笑眯眯的說道。
“嗬嗬,謝謝尹局長,謝謝尹局長!”李生坤大喜過望……。
車停在了文化稽查大隊的辦公小樓跟前,李生坤和尹鬆兩個人興衝衝的走進大樓,來到齊斌的辦公室,直接推門走進去,頓時愣住了,隻見張子健笑眯眯的坐在辦公椅上,而齊斌畢恭畢敬的站在旁邊。
“這,這是怎麽回事?”尹鬆大吃一驚。
“嗬嗬,開不開心,意不意外!”張子健笑著站起來,將手中的記錄本扔到一邊,笑著說道,“尹局長、李館長,你們做的事情還真的讓我大開眼界啊!”
“你,你什麽意思?”尹鬆已經趕到事情不對頭,結結巴巴的問道。
“零三年一月,你們采用釣魚方法,敲詐了一副顧炎武的真跡,零四年四月份,你還是采用了同樣的辦法,敲詐了一件陸子岡玉雕作品,同年九月份……”張子健不停地說著,尹鬆和李生坤的臉色越來越白,滿頭大汗。
“對了,你們還采取監守自盜,以假充真的辦法,從省博物館裏弄出了不少東西,這些事情,嘿嘿……”張子健冷笑了幾聲。
“你,你,你誹謗,簡直是信口雌黃一派胡言,齊斌,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尹鬆看著齊斌大聲喊道。
“尹局長,這些事情都是我交代的,我勸你們也老老實實交代自己幹了什麽,說實話做了那麽多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真的是寢食難安,良心一直受到譴責,今天我用於剖析自己,大膽將問題暴露出來,將罪行坦白,感到了一次靈魂的升華和淨化,這種感覺是如此的美好……”齊斌滔滔不絕的說道,臉上露出迷醉的神情。
看著齊斌詭異的樣子,李生坤和尹鬆兩個人後背感覺涼颼颼的,相互看了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到了恐懼。
“你,你瘋了,你一定是瘋了,張子健你等著,我現在立刻報警,報警!”李生坤結結巴巴的說道,用顫抖的手從口袋裏往出掏手機,可怎麽也掏不出來。
“不要著急,我已經替你們報警了,相信一定在來的路上,嗬嗬,李館長,尹局長,你們……”張子健舉起右手,比劃了個開槍的架勢,嘴裏發出砰地一聲,接著將指頭放到唇邊吹了吹,笑了,笑得非常開心。
麵若死灰的李生坤和尹鬆,以及滿臉亢奮神情,依舊在滔滔不絕說著觸及靈魂的悔過話語的齊斌,被警察帶走了。
李晟棠摘下墨鏡吹了吹,然後帶上看了看張子健說道,“我說張子健,要不把你轉到紀檢部門好不好?在那裏你一定會發光發熱!”
“嗬嗬,李處長,你別說我還真有這個想法!”張子健笑眯眯的說道。
“靠!”李晟棠揮了下手,然後扔給張子健一個U盤,“這裏麵有些資料,你先回去好好研究一下,過兩天我在找你!”說完轉身走了。
張子健手中摸著U盤,忽然想起一件事,衝著李晟棠的背影喊道,“李處長,我做了這件事情有沒有獎金啊!”
隻聽噗通一聲,李晟棠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