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冥罵罵咧咧取出美酒,擺上兩個酒杯,一人倒上一杯。

“我隻是覺得奇怪,你一天截胡兩次皇帝的吃食,就不怕被皇帝發現砍了腦袋。”

他很確定,韋應擺出來的肉食,一定是通過非正規手段得來的。

韋應當即變了臉色,沒好氣道:“別想著舉報我,你也吃了,要砍頭咱們一起砍。”

“正經人的事兒,能叫截胡嗎?皇帝陛下一個人吃不了那麽多菜,我吃點剩菜怎麽了?”

“剩菜?”洛青冥滿頭黑線,皇帝還沒有用膳,哪來的剩菜。

韋應義正言辭:“一大桌子菜皇帝吃不完,既然是吃不了的,不是剩菜是什麽?早剩晚剩都的剩,我隻是把陛下吃不了的菜提前拿出來,怎麽不是剩菜!”

“有道理!”兩人吃過飯後,韋應叮囑道:“下次多帶點好酒,就這麽一壺還不夠我一個人喝,也特小氣。”

洛青冥沒有答應,你截胡我孫女兒的晚餐,還嫌棄我的酒少了,忒不把我放在眼裏。

越想越氣,猛地一拍大腿。

“你端來的飯菜也不多,還不夠我塞牙縫,要是哪天把我喂飽了,美酒我也管夠。”

韋應道:“行!我明兒多帶一點來。”

洛青冥笑笑不說話,自己曾經是天尊境界,即便是境界跌落現在也是山海境界,腹中如有一處空間,再多的食物也吃不飽,你小子休想從我這裏騙酒喝。

喝可以,但是不能貪心,我給你喝的才是你的,沒給你的別伸手。

兩人躺在地上看月亮消食,韋應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不想動彈,困意上升,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雙手枕在腦後,一副慵懶的神情。

就算是女帝要殺我,也不想動了。

過了許久,一陣清風吹來。

韋應問道一股熟悉的女人香味,微微睜開眼睛,一道藍色長裙飄飄而來,出現在眼前,看樣子是美人身段。

深深嗅了一口,很是熟悉,卻想不起在哪裏聞過。

一道勁風衝麵而來,冰涼的拳頭砸落在眼眶上,“ber”的一聲空響,韋應捂著眼睛,太痛了。

“南宮婉兒!”另外一隻好眼睛看到來人,頓時驚呼出聲。

“臭娘們兒,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何多次偷襲我。”

南宮婉兒麵若冰霜,俏臉如冷月寒霜:“是不是你推薦我去處理西南地區水患,是不是一開始就打著我完不成任務,好讓我受罰的主意?”

“竟然背著我做這等無恥之事,端的可惡,今兒看我不把你黃屎打出來,算你拉的幹淨。”

她單臂用力,雪白纖細的手指骨幹分明,提溜著韋應的脖子,將他整個人提留在半空。

韋應心頭顫顫,自己好歹是武者六重,竟然反應不過來就被一個女人製服,何等丟臉。

雙手握著南宮婉兒的拳頭,色色道:“好嫩,好滑。”

果然,南宮婉兒驟然鬆手,一把把人扔出老遠。

紅著臉啐了一口:“無恥!”

看著南宮婉兒欲要拔劍,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韋應趕緊道:“婉兒姑娘息怒,不知道誰在你麵前進讒言,我天天盼著能見到婉兒姑娘容顏,怎麽可能推薦婉兒姑娘遠赴西南,使你我二人隔著山海相望卻不得見,姑娘三思啊!”

南宮婉兒麵色微紅,這廝說的話好羞人,是怎麽說出口的,作為帝皇近侍位高權重,別人見了恭恭敬敬,哪有人敢說這等傷風敗俗的言語。

這廝一定是怕挨揍,才用話來哄我,陛下親口對我說,是假太監讓我去西南賑災,哪能有假,若是不揍他一頓,我心裏不痛快,但不能讓他知道是陛下和我告的密。

“你所言當真,真不是你推薦我去的?”

韋應連連點頭,指著洛青冥賭咒發誓:“若是我推薦你去的西南地區,就讓這老太監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死了不得安寧!”

洛青冥:“……”

南宮婉兒:“……”

洛青冥黑著臉道:“姑娘,我作證,就是這小子推薦你去的西南賑災,今兒上午我們吃酒的時候,他說你昨晚兒揍了他,這小子記仇,所以今兒才推薦去西南賑災,做這個苦力活。”

看著少女狐疑的目光,洛青冥重重點頭:“小老兒句句屬實,絕不敢因為這小子請我吃了兩頓飯就隱瞞姑娘,這小子端的不是好人,剛才還想要欺負我老人家,騙我酒喝。”

他一臉正經的樣子,很難讓人懷疑,雖然他說的本來就是真話。

南宮婉兒投去讚賞的目光,她本來打算即便是沒有理由也要揍韋應一頓,現在倒好,不用找理由了。

一炷香時間過後,韋應渾身腫了一圈。

癱軟在桌子上吭哧吭哧,雙眼無神,眼神充滿幽怨,三月之內,一定要讓南宮婉兒跪下來叫韋大人!

並且生一百多個孩子,讓她服服帖帖當奶媽!

南宮婉兒小手撐著腦袋,望著月亮眼神迷離,吃著肉片,恬淡至極。

“小家夥千萬不要惹姐姐生氣哦,不然姐姐下手沒輕沒重,不過誰讓姐姐心軟,不忍心讓你遭受皮肉之苦,可不要讓姐姐難做。”

“還有,不要用貪婪地目光盯著姐姐,不然姐姐忍不住手癢。”

洛青冥在一旁拱火:“君子寧折不彎,你就這樣屈服了?”

韋應狠狠瞪了回去,理直氣壯道:“老子是小人,能屈能伸!”

轉臉問道:“婉兒,陛下是讓你來尋我的吧,咱們趕緊過去,別讓陛下等急了。”

南宮婉兒眼神憂鬱:“陛下在禦書房和公孫無極等人商議西南水患,一時半會結束不了;而且荒原蠻族趁著我們西南地區受災嚴重,跑來打秋風,想要從我們身上啃一塊肉下來,這事兒還需要討論!”

韋應還覺得沒有什麽,一個國家哪能不遭受天災以及刀兵,都是常有的事兒,一時間確實難以決斷。

洛青冥突然站起:“荒原蠻子?那群畜生竟然趁人之危,欺辱我大周?討論個球,直接幹他!”

他拳頭緊握,之前陷進肉裏都沒有法訣,瞳孔劇震,散發著滔天怒氣。

荒原蠻族是遊牧民族,每年冬季時候,都會入侵大周,燒殺搶掠,將大周邊境子民當做兩腳羊,小孩子吃掉,男人殺掉,女人淦掉。

大周曾經派出邊軍剿滅荒原蠻族,可是人家跑得快,根本殺不完。

韋應不清楚其中道道,感受並不清晰,隻能安慰:“過去的都過去了,你傷心也沒用。”

洛青冥咆哮道:“過去不了,蠻族對我們大周造成的傷害罄竹難書,除非亡族滅種,不然難泄我心頭之恨。”

南宮婉兒咬牙道:“這位公公說的在理,關鍵是現在朝中有文臣竟然想著握手言和,每年給蠻族供奉以換取和平!”

洛青冥一掌拍下,石桌子四分五裂,頓時睚眥欲裂,仇恨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裏迸發出來:“你說什麽,供奉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