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星橫眉冷對:“吾乃大周天子,你敢抗旨不成?”她心中氣憤,以往那些奇人有些傲氣,但到頭來都被自己收入麾下,現在好說歹說,這家夥是油鹽不進。

韋應恭聲道:“給你麵子叫你一聲陛下,不給麵子你就是小女人,縱然披著龍袍,於我而言又有何異?”

兩人目光交匯,各自帶著冷冽的氣勢,許久之後見韋應不肯低頭,並且一點服軟的跡象都沒有,洛天星隻能笑盈盈道:“韋卿不看錯怪了朕不是,剛才隻是和韋卿開個玩笑,哪能逼迫韋卿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

一瞬間,冰冷的麵上如春風吹來,綻放出溫暖的笑意。

韋應也笑著道:“陛下,臣也是和陛下開個玩笑,陛下不要往心裏去。”

“你留下幫朕?”

“你逼我造反?”

兩人哈哈大笑,洛天星認真道:“朕叫你過來確實沒有什麽特別的事,在你們歸來的路上遇見了宗門爪牙王公子,而且已經找到了他們上家的位置,所以想請韋卿幫忙擒拿,主要是朕脫不開身,又擔心婉兒不是對手身陷險境,還請韋卿莫要推辭。”

韋應笑道:“原來是一個宗門的人,好說好說,這點不難,晚上正好閑的沒事,過去看看。”他在心中暗暗點頭,分外讚許,作為一國帝皇高高在上卻能屈能伸,開疆拓土不在話下,未來必然有一番成就,能拉下臉來拉攏賢才,若是別人的還真吃這一套,隻是自己道心堅定,對權勢沒有留戀,隻想著要追去長生。

長生久視為主,其餘皆是錦上添花,有則優,沒有也無所謂。

說著笑眯眯走到洛天星跟前,眯著眼道:“陛下,真不考慮讓我舒服舒服,我保證幫你弄來一名天尊境強者效力十年,大周境內沒有天尊,我知道憑借你的本事,一名天尊強者足夠解決好大周內憂外患,做一名萬眾敬仰的皇帝。”

“天尊不天尊我所謂,我隻要你。”洛天星淡淡笑道:“你願意留下,朕便給你一個追尋朕的機會。”

她算是看出來了,韋應絕不可能留下,權當開個玩笑。

韋應低頭笑道:“我留下來,不論用什麽方法得到你,你都不生氣?”

洛天星傲然道:“除非是我自己願意,你能有什麽法子?”

韋應道:“我恰好有許多法子。”

洛天星來了興趣:“說來聽聽。”

韋應搖頭:“說出來就不靈了。”除了下藥以外,韋應還有泯滅魂魄的法子,直接用紅蓮業火或者三昧神風吹滅魂魄,到之後自己魂魄入住洛天星肉身,還不是任由自己擺布,不過這有違自己做人的準則,自己也不願意被人這般對待,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韋卿不願說便不說。”知道自己強求不得,洛天星揮了揮手,示意讓他下去,現將王公子提供那名宗門的人抓起來。

韋應點點頭,那人想要對白依依不利,正好去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同謀,正好斬盡殺絕。

走出殿外,等候了片刻,南宮婉兒帶著上百士兵列隊在外,個個身材魁梧,彪悍凶猛,每一名士兵都有修為在身,一身黑色玄甲,處處透露在煞氣,是百戰之師。

韋應放眼望去,他們目不斜視,眼裏隻有目標。

南宮婉兒傲然道:“如何?”這是護衛神京的頂級軍隊之一,縱然修為不算太高,但如狼似虎,彪悍凶猛,一般人看到肚子都在打顫。

韋應點頭讚同,看到如此軍隊卻是心生敬意,隻是用軍隊去抓捕一個極有可能是絕頂高手的宗門之人,恐怕有些兒戲,縱然別人打不過,想要離開也很難追上。

一行上百人走出城,守城軍士見此不敢阻攔,任由離開,城外幽靜,蟲鳴聲陣陣,一百玄甲軍雖然身著七十八斤的黑色玄甲,走路時卻沒有一點響聲傳出來,並且盡量控製呼吸,將聲息降到最輕。

南宮婉兒走到韋應身旁,低聲道:“他們或許沒有很高的天賦,但他們對陛下的忠心毋庸置疑,所以無時無刻不在訓練,他們對自身每一塊肌肉控製幾乎都到達了完美的地步,控製力不輸於先天高手,每一個人都有越階戰鬥的能力。”

韋應神念一掃,很是不解:“能做到如此地步,天賦放在一邊先不說,光這一份心智,都足以跨入先天境界。”用自己的話來說,道心堅定,足矣勘破重重障礙,破開迷霧見青天。

南宮婉兒垂首道:“誰不想修為突飛猛進成就一方高手光耀門楣,但是資源,沒有資源,光是有一顆堅韌的心,縱然日複一日勤學苦練,又有什麽用處,不過是做些無用功安慰自己。”

“其實不僅僅是資源,還有武學,軍隊裏現在缺少高階武學,普通武學吸收轉化真氣的速度本就緩慢,而且真氣質量不純粹,需要花費大量時間慢慢打磨,同樣是阻攔玄甲軍進步的障礙。”

韋應輕笑道:“沒有靈石用來修煉就罷了,難道修煉功法也沒有?我能感受到陛下修為比我高上一籌不止,家國天下都是她的,為何舍不得將修煉功法公布出來,讓大家修煉,豈非痛快。”

南宮婉兒一臉糾結:“皇家的功法豈能外流?再者說了,陛下之前其實也有這種想法,但皇家修煉功法十分特殊,隻有少數人才適合修煉,若是公布出來,可能會被一些人利用,找出陛下功法缺點,讓自己身陷險境,大周遭受重創。”

韋應道:“所以呢?”

南宮婉兒猶豫道:“原本陛下想要告訴你,隻是此事事關重大,聽完之後切忌胡說,讓有心人聽了去。”

韋應眼睛亮晶晶道:“你放心,我嘴巴最牢靠,決計不會亂說。”聽取別人的秘密,還有什麽比這更令人感到有意思的事兒麽?

南宮婉兒下意識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人偷聽之後才道:“陛下抓捕宗門之人除了這些人在大周境內占山為王不事生產壓迫百姓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看上了他們的功法。”

“一些天才弟子或者長老都學了不少功法,陛下想要從他們口中套取修煉功法建立藏經閣,麵對所有大周子民開放,隻要加入軍隊保家衛國,便能進入其中學習武學。”

“武道作為九州大陸主流,每個人有地方學武,才會對未來有希望,隻要子民對未來充滿希望,大周上下對未來充滿希望,大周才能夠長足發展,一統天下。”

韋應點點頭,登時拍案叫絕,這和前世高考的性質一模一樣,九年義務教育敞開讓少年學習,在不斷學習中提升自我,每個人的素質提高,相當於國家素質提高。

對大周來說,每個人武力值提高,等於大周國力提高,不論是開疆拓土還是殺伐天下唯我獨尊,都是不可或缺的一步。

這樣更能提升子民對大周的忠誠度。

南宮婉兒眼睛一亮,喜滋滋道:“陛下說你若是讚同他的看法,希望你能留下來輔佐他,大周境內官職任你挑選,隻是你對這些事不感興趣。”

說到最後,自覺有些無趣,不過前方始終有希望,就有走下去的動力。

韋應哈哈大笑:“不必擺出這副模樣,我不過是一個小人物,大周強盛路上的過客,就算韋應不在,還有趙應、錢應、孫應什麽應都有,大可不必如此。”其實自己也知道,自己雖然是大周指玄境小人物,靈魂卻是來自他鄉,世上也隻有一個韋應。

南宮婉兒沒有過多糾結,走了差不多時候的忽然看到前方有一處莊院,莊院很小,裝飾很是豪華,雕梁畫棟,很是氣派,而且燈火通明,一看就是大戶人家。

偏僻的位置,精致的宅院,如同鶴立雞群。

韋應和南宮婉兒悄然落地,站在玄甲軍最前方,兩人皆是武道通天之輩,一個是指玄境三重天,一個是通幽境九重天,耳聰目明,在黑暗中視物若等閑,望著前方兩公裏外的宅院。

韋應退到一旁,排兵布陣他不擅長,立刻將位置讓給南宮婉兒。

南宮婉兒當仁不讓,一揮手道:“十個人跟我進屋抓捕要犯,剩餘九十人在外麵包圍,看見有人逃跑就抓起來,抓不住就地格殺,決不能讓消息走漏。”

一百玄甲軍齊齊領命,分出十人跟著南宮婉兒,剩餘九十人悄然散開,摸過去之後將宅院圍了起來,九十人兩人一對並成小組,每隊之間隔著十餘米,前後門口站的人比較多,隨時做好攔截準備,院牆腳下也有人,擔心有人翻牆離開。

韋應和南宮婉兒走到正門前,正門雖然不大,但“王府”兩個字卻鎏金,貴氣凜然。

南宮婉兒叮囑道:“一會兒進去之後先下迷藥,你不要打草驚蛇,等到迷藥效果過了之後我們將對方一舉拿下。”

韋應點頭稱是,心中頓時有了計較,朝廷做事一點也不光明正大,竟然用迷藥,不過很對自己胃口。

十名玄甲軍輕聲跳過圍牆,穩穩落在地上,即便身上鎧甲厚重,鱗片塊塊,也沒有發出絲毫聲音,南宮婉兒和韋應相繼進入,落在後麵。

兩人進去的時候十名玄甲軍已經小步急趨到窗戶外邊,各自找到一間房子,將迷藥放在特製細管內,這種細管有安全卡扣裝置,即便是倒著吸也不會讓迷煙倒流,準備好後,對著裏麵就是一通亂吹。

他們做事沒有死角,即便是沒有開燈的屋子,同樣吹了迷煙,十分仔細。

韋應看著他們小心翼翼,頓時學到了幾分,以後自己做事一定要謹慎,才不會在陰溝裏翻船。

南宮婉兒攔住韋應:“你別和衝動,迷煙有生效時候,半刻鍾後藥效發揮到最大。”十名軍士一共將二十多間屋子全部吹下迷煙,等到他們全部歸來等了半刻種,才在南宮婉兒一聲令下,迅速衝進房間搜索。

十二人一起闖進一間房間,房間內燈火通明,卻沒有一個人存在。

好幾間屋子亮著燈,但都沒有人在。

韋應嗬嗬笑道:“此間主人有些意思,沒人還開著燈,空城計唱得不錯,我倒是很好奇這人到底是誰,那個宗門培養出這等人才。”

南宮婉兒如釋重負,緊繃的神情放鬆下來:“或許隻能說我們我們剛才被發現了,他們知道不是我們對手,所以故布疑陣來迷惑我們,現在也許再別的地方準備跑路了,諸位加快速度,這是陛下要的人,萬萬不能讓他們逃脫。”

十名軍士轟然領命,但搜查了許久,也就沒有見到人,哪怕是黑暗的屋子,哪怕是一個仆人,越是這樣,越是讓人感受到奇怪。

現在隻剩下三間屋子,三間屋子排在一起,兩邊那兩間漆黑一片,中間那一間燈火通明,但沒有人影。

韋應和南宮婉兒對視一樣,南宮婉兒一揮手,十名玄甲軍分成叁叁肆三小隊,一起從三間房裏麵衝了進去。

三扇門同時被推開,但是裏麵空****的,兩邊是雜物間,中間是臥室,有一張簡陋的床,韋應和南宮婉兒覺得奇怪,朝著中間那一間房間走了進去。

神念一掃,櫃子藏著一名中年文士。

南宮婉兒厲聲道:“何方宵小,速速現身。”

卻沒有人回應。

韋應道:“櫃子裏的仁兄,避而不見可不是待客之道。”

一陣夜梟一樣的笑聲從櫃子裏傳出,中年文士走了出來,他麵色發白,兩眼深陷,一副書生打扮,韋應噗嗤一笑,這家夥和自己剛穿越時腎虛模樣一模一樣,肯定是虛了。

看他穿著華麗,多半和自己一樣,找了個有錢有勢的富婆傍著。

吃軟飯說出來雖然有些不好聽,但是香啊,輕鬆。

中年文士閑庭信步,絲毫沒有擔心自己被包圍:“原來兩人竟然是先天境之上的高手,本座藏著確實沒有必要了,諸位擅闖民宅,與強人何異?”

南宮婉兒笑道:“我不是強人,但今天你死定了。”

中年文士哈哈大笑:“你確定?”

南宮婉兒眉頭一皺:“你沒有中迷煙?”

中年文士搖頭。

南宮婉兒頓了頓:“沒有中迷煙又如何,難道我還拿不下你?”

中年文士笑著道:“既然下毒,就要做好中毒的準備。”他話音剛落,周圍十名玄甲軍頓時沒了力氣,軟綿綿倒了下去。見狀,南宮婉兒麵色微變,中年文士更囂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