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已經走遠的金烏上人,韋應回首點頭:“我們也該回去了,明日一早處理完劍宗之事,需得前往天外,處理一下我們和水神之間的恩怨。”

烏夫人點點頭,頓時化身黑龍本體,衝入雲海之中。

龍嘯天趁著韋應還沒有離開,趕緊抱住大腿:“公子,我願意跟在公子身後,為公子鞍前馬後,還請公子莫要嫌棄。”

韋應皺了皺眉,翹首道:“我之前答應讓你做我一年護衛,不過是讓你保護我當時安全,用的是龍蛇東來丹,我知道你當時心中不願,解藥我也給你了,現在用不上別人保護,你也不用在意,不必擔心我對你不利。”

龍嘯天誠惶誠恐,依依不舍,他知道想要站在巔峰,排除掉自己的努力之後,機緣也很重要,跟在公子身邊能夠做到返老還童,延長生命長度,從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這是自己的機緣。

“公子,我不是因為約定才想要跟在公子身邊,而是因為公子高義,讓我十分佩服,想要追隨公子,沐浴在公子的光輝之中。”

少年的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好聽的話誰又能拒絕呢?

忍不住點了點頭,頷首道:“準了,我給你半天時間處理九陽劍派身後事,今晚我們就要離開。”

“跟在我身邊未來一定會遇到很多危險,不排除喪命的可能,你可以趁著這段時間考慮考慮,反悔還來得及。”

龍嘯天拍著胸脯斬釘截鐵道:“公子多慮了,我龍某人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生命有重於泰山,有輕於鴻毛,跟在公子身邊,讓我生命的重量重於泰山。”

“公子稍後,我去安排我徒弟宋新,把她交給宗主門下代為指點,也不算虧待了她,交代完之後我們在離開。”

“去吧!”

龍嘯天隻花了一個半刻鍾時間,就回來了,有些強顏歡笑,將徒弟帶到掌門麵前時候,宋新和掌門驚駭莫名,很是不舍。

龍嘯天好一頓安慰,才強忍著淚水分別。

跳上黑龍真身,在雲中瞭望萬裏白雲,頓時覺得短暫的分別並不算什麽,生命長度的延長,才是自己應該追求。

黑龍一聲龍吟,在雲海中湧動,到了晚上,見到東苑劍宗門戶,來到竹林上方小院,指了指下方道:“你先下去等我,依依也在裏麵,你可以指點她一些劍術。”

龍嘯天很快代入角色,行了一禮,脫身下去,並未多言。

烏夫人傳音,聲音很是嬌柔:“公子,難道想在雲中……正好我也沒體驗過。”

韋應緊了緊拳頭,雙手枕在腦後望著夜幕,腳後跟在龍身上一踹:“別動,讓我躺一會,讓時間過一會兒。”

烏夫人並沒有變回人身,巨大的黑龍本體在東苑劍宗上方湧動,遮天蔽日,期間東苑劍宗一些長老過來,詢問發生何事。

韋應隻說是有所領悟在此處打坐,才將眾人打發。

烏夫人雖然說倚靠本能漂浮在空中,但有些好奇:“公子,你這是作甚?”

韋應淡淡一笑,等到腦海裏出現提示音,才盤膝而坐。將蒼龍骨頭抽取出來,一共煉製了七隻箭矢。

然後,當然是等待周簽。

月簽之後的第一次周簽,真令人期待。腦海裏響起電子提示音。

“簽到地點:東苑劍宗後山竹林,是否簽到”

“簽到!”

想都沒想,直接選擇了確定。

“簽到獎勵一:十年修為”

“簽到獎勵二:因果大道”

“簽到獎勵三:天王中期體驗卡一刻鍾x1”

看著豐厚的獎勵,韋應忍不住樂嗬出聲,要是上午早一點領取一張天王中期體驗卡,他一定再開一張,直接將金烏幹崩,燉了吃肉。

不過因果大道玄妙無比,讓韋應有些振奮,了解完因果大道後,忍不住咧嘴大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因果大道,能追溯因果。

何謂因果,你走在街上,與人麵對麵擦肩而過,他看了你一眼,你們之間便有了因果;同樣,你看了他一眼,你們之間也有了因果。

因果大道便能夠順著因果,找到有過一麵之緣的人,甚至能夠通過這一條因果線,找出與那人有因果關係的人。

還有血脈因果,比如有小孩子從小被丟棄,想要找到親生父母問問他們為何丟棄自己,也能夠順著因果線找到他們。

韋應呼吸逐漸粗重,眼中閃爍著寒芒,記憶中浮現出當時水神來到北苑劍宗的情景,與之一戰是兩人之間便有了因果關係。

順著這一道因果線追溯望去,之間密密麻麻的線條布滿蒼穹,眼花繚亂。

找到水神所在的那一條因果線後,想要尋找水神現在的位置,目光被其他因果線遮擋,看不透。

韋應心一橫,全力施為,站在因果線上奔跑,要去找到水神。

因果線上的速度很快,兩人分開的時間不長,也就幾天時間。

不久之後,發現因果線前方並沒後路,韋應停了下來,抬頭望去,隻見一尊巨型水神頭頂蒼穹,腳踏虛空,天地之間全部都是水神。

隻看到一尊後腦勺。

低頭一看,自己腳下的因果線如同一片平原,自己身體如同螻蟻一樣弱小。

這是巨型水神回眸,雙目中爆發出燦爛的光芒。

韋應頓時覺得自身如冰雪般消融,快要消失,那道目光太過於駭然,幾乎要將人堙滅。

“有人窺探吾?”不知何處的一座洞府中,正在閉關恢複傷勢的水神睜開眼,魂魄驟然爆發出無量神光,想要順著窺探自己的目光追尋過去。

可那莫名的世界忽然崩潰。

水神注意到窺探自己的人不過是一隻螻蟻,被不經意間的目光刺傷。

不禁冷笑一聲:“一隻小蟲子,罷了,被吾之目光刺傷,魂魄布滿裂縫,生機遭到侵蝕,諒你也活不了多久。”

……

噗——

韋應睜開雙目,眼珠子如死魚一般突出,眼白上布滿血絲,很是恐怖,額頭與脖子上青筋暴露胸腔如破風箱一樣凹陷下去,一口鮮血噴灑出來。

鮮血還沒有落下,在空中就化作一陣塵埃。

魂魄像被壓碎了一般,痛到無法呼吸。

整個人忍不住在地上打滾。

在不停翻滾。

烏夫人化作人形,探查韋應氣息,明顯是受了重傷,卻不想是走火入魔,究竟是怎麽回事?

難道是使用秘法之後的副作用,可已經過了大半天,難道副作用有延遲?

帶著不解和疑問:“公子,你怎滴如此?”

韋應身體靠在烏夫人身上,軟軟綿綿沒有力氣,此刻不僅僅是魂魄,就連肉身都受到損傷。

剛才使用因果大道強行探查水神,卻沒想到自己修為根本不足以用因果大道對付水神,所以收了極重的反噬。

連忙運轉生生不息功,用生生之氣修補肉身,然後慢慢將養靈魂。

在烏夫人幫扶下,兩人回到竹屋之中,麵對龍嘯天和白依依的關懷,韋應輕輕搖搖頭便回到房屋中去打坐,自己療傷。

盤膝坐在**,生生不息功自動運轉,開始修複出現破損的髒器與肉身,隨和生生不息功運轉,肉身上一些損傷很快康複。

隻是魂魄上麵出現的裂縫,依舊難以治愈。

修複完整之後,韋應吸收運轉那十年修為,經過一晚上修煉,修為也從指玄境三重天上升到指玄境六重天。

修為到了後期,修為境界越發難以突破,好在每天有固定保底收入,每周每月還有驚喜,不至於讓人絕望。

一路走來,看到過很多人因為境界不能突破,無法延長生命的人蹉跎絕望。

推開門。

推開門走了出去,麵前的景象讓他心中留過一絲暖意:“怎麽了,大夥兒坐在地上?”

烏夫人,龍嘯天,白依依三人從地上站起,很是緊張。

烏夫人端過一碗早已涼透的回魂湯,輕輕遞了過來:“我昨晚見你魂魄動**,精神虛脫,熬了一晚滋補魂魄的湯藥,喝了能幫助你恢複。”

看著韋應麵色蒼白,嘴唇上麵有一陣不正常的青紫,很是擔憂。

韋應端起碗全部灌了下去,率先向外麵走去:“今天是三個年齡段的魁首都選拔出來了,還有一次越階挑戰的機會,我答應過百裏無敵,帶一個好成績回去。”

“今年北苑劍宗遭逢大難有一部分是我的原因,那麽能補償就盡量補償吧!”

烏夫人忙道:“我陪你一起。”

龍嘯天急了,不想昨日才追隨的公子,今天就沒了性命,趕緊攔住二人:“烏夫人,公子都這副模樣了,你還讓他去參加那勞什子的比賽,這不是把人往死路上逼麽?”

烏夫人一把推開龍嘯天,走了幾步緩緩回頭:“你想讓公子良心不安不成?”

龍嘯天愕然,渾身被禁錮住,動彈不得,知道點點都說了一聲我明白了,才被烏夫人鬆開禁錮。

在烏夫人攙扶下,騰空來到了比試現場,高台上有三柄寶劍,是準備給前三名的獎勵,韋應隻是看了一眼,就被三柄名劍吸引了目光。

三柄寶劍分別叫做“藍玉”“太和”“長虹”,按照從高到低的順序排列在最前方,中間還有一座高台。

韋應看上的寶劍是“藍玉”,劍如其名,那劍柄散發著淡淡的熒光,是有天外隕石打造而成,拔出的半截劍身光滑如鏡,充實飽滿。

緩緩走到看台之下,現在已經是人山人海,幾人好不容易采集到的中央。

不多時,一道道身影忽然降落在高台上,場麵為之一靜,那些長老紛紛坐在直接椅子上,目光俯視下方弟子,嘴角含笑,帶著鼓勵。

赤平天在下方弟子中搜尋一遍,確定三個年齡段的三名弟子到齊之後,咳嗽一聲:“現在三個年齡段的魁首都到齊了,接下來就是頒發獎品的時候,說實話,‘藍玉’‘太和’‘長虹’三柄寶劍本宗主看著也喜歡,不過拿出來作為獎勵三名魁首,本宗主以及各位長老都很樂意。”

“但是有的人問了,三名都是個個年齡段的魁首,誰優先選擇就成了問題,畢竟三柄劍都是名劍,但品質差距挺大,‘藍玉’從各個方麵來說明顯優於其餘兩柄寶劍,所以我們以實力決定先後順序,給三名魁首一個向上挑戰的機會。”

“請三名魁首,張燕,四十一歲,通幽境界六重天;羅明,三十五歲,指玄境七重天;韋應,十七歲,先天……指玄境六重天……嗯?”

赤平天看了看冊子上的記載,又感應到韋應的真實修為境界,頓時愣在原地,不僅僅是他,其餘長老看到同樣探出神念,探查韋應修為。

一個個目光呆滯,縱然是天縱奇才,在十六七歲年紀,修為也不會超多先天境界,怎麽就出現一個指玄境六重天的怪物。

這也太神奇了。

赤平天縱身而來,一把抓住韋應胳膊,探查骨齡,然後鄭重道:“骨齡顯示十七歲,這……”

韋應抽回手,用袖子蓋住手腕,行了一禮:“宗主,可以繼續了。”

赤平天哦了一聲,看著韋應的眼神複雜,原本以為北苑劍宗沒好幾十年肯定恢複不了元氣,沒想到出現一個天縱奇才。

羅明眼神更加複雜,他和韋應都有越階挑戰的權利,去選擇更好的寶劍,但他不覺得自己能打過張燕,和韋應又在伯仲之間,若是自己敗了,排名第二的“太和”也會與自己失之交臂。

隻是這少年麵色蒼白,明顯是不在狀態,我的機會大大增加。

場子中央經過剛才的冷漠,再次沸騰起來,十七歲的韋應和三十五歲的羅明境界相近,之間肯定有一場龍爭虎鬥。

大家都是少年郎,看著被人越階挑戰老前輩,很容易代入其中。

連羅明也是這樣認為。

並且已經做好被挑戰的準備。

赤平天笑著道:“小子,要不要挑戰一下你的前輩?”

韋應微微額首:“我可否先選寶劍?”

赤平天讓開身子,努努嘴:“你問他們。”

張燕淡淡瞥了他一樣,瓊鼻輕輕噴出一個哼字。

羅明颯然笑道:“隻要你不先選太和,我沒有意見。”

韋應笑道:“我也不想選太和,我喜歡‘藍玉’,看來張燕師姐不同意,隻能請張燕師姐指點一番。”

聞言羅明愣了愣:“不應該是挑戰我?”

韋應搖頭道:“張燕師姐目光一直在‘藍玉’上停頓,隻有把張燕師姐打服氣,我才能夠率先挑選藍玉,師兄你喜歡‘太和’,我不喜歡,所以我們之間不必有挑戰。”

沒由來,羅明鬆了口氣,隻需要張燕師姐把這狂妄的小子打服氣,“太和”還是我的。

咳嗽一聲:“師弟,繼續!”

張燕抬起頭,盡是訝然,雖然是四十一歲高齡,但武學境界高深,再加上駐顏有術,容貌和二十出頭的少女看上去沒什麽兩樣。

一雙丹鳳眼,透露出看透凡塵俗世的滄桑,撩了撩頭發別在耳後,嫣然一笑,更是平添了一番韻味。

“既然師弟有雅興,那姑且試試,不過我不回收下留情。”

韋應點點頭,站在高台上,麵色默然,負手而立,對著張燕微微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