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陽長老欣慰點頭，含笑道：“孩子，你懂事了，既然如此，我們早些回去。”

轉過身幽幽一歎，現在這些小年輕咋就這麽多心眼子，哪像我們年輕的時候，直接是麵對麵硬剛，玩那些虛頭巴腦的玩意兒幹嘛。

真的是，我咋就學不會。

韋應等人並沒有多少東西需要收拾，四人一起將房間大致打掃了一遍，所有物品歸於原處，就準備離開了。

三十多人收拾好行囊，都準備騎鶴回歸，爭取早些回到宗門將其好生修煉。

劍陽長老帶著一眾弟子騎鶴時，韋應並沒有上去，解釋道自己回去就行，就不和眾人一起了。

劍陽長老表麵沒說什麽，心裏卻有些埋怨，多半是覺得這家夥有些膨脹，得了魁首之後就不喜歡和被人待在一起，然後白鶴未飛多遠，忽然聽到後方傳來一陣響亮高亢的龍吟。

回頭一望，一頭河流粗細的千丈巨龍騰空。

風馳電掣。

龍首之上，一白衣少年迎風而立。

如仙臨塵。

……

許久之後，韋應敲了敲龍角：“烏夫人，可知道如何前往天外，去尋找神明所在？”

烏夫人分出一縷魂魄顯化人形，一直生活在黑龍潭中，卻對天外神明沒有多少交集：“之前從未聽說過天外，如今想想，倒是我交集少了。”

韋應低頭一唔：“還是得回一趟北苑劍宗。”

白鶴飛行需要七日的路程，黑龍飛行隻用了小半天，到了北苑劍宗十裏之外，烏夫人變回人身，低調行事，一行四人禦空而行，踩著飛劍，看起來很是普通。

北苑劍宗被破壞的宗門建築還沒能完全打掃完成，到處都有塵埃，看起來霧蒙蒙一片，韋應花費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百裏無敵。

短短數日，原本死傷慘重隻剩下的十多萬人的宗門，又有大半弟子離開，隻剩下三萬多人，就這三萬多人中，還有小半心誌不堅，總想著跑路。

韋應陪著百裏無敵歎息了一陣，誰能信道少年模樣的百裏無敵一頭白發，行將就木，看起來並沒有多少精氣神，細細感應他體內的生機，至少還有好幾十年活頭，經曆了大起大落，繼續努力修煉下去，肯定能有不凡成就。

半途而廢，讓之前經曆的苦難隨風而散，才是最大的苦痛。

當聽到韋應斬獲三個年齡段的魁首之時，百裏無敵麵上才露出一些笑容。

閑聊了一陣，才說出自己的問題：“宗主，可知道從哪個方向前往天外，我想要去看看。”

百裏無敵一雙久經風霜的眸子閃了閃：“孩子，你還小，報仇的事兒交給我們去做，你們現在要做的事是好好修煉，未來將劍宗發揚光大，等到實力足夠強大，再來來考慮報仇問題。”

“您說的話我並不是很認可。”韋應搖搖頭，麵色淡然：“即便是現在不能直接將水神斬殺，隻要也能給他找些麻煩，讓他不好受。”

“水神來大周降下水患，其目的是因為大周皇帝弑兄囚父，壞了他們所謂的‘規矩’，若水神是獨自一人，沒有任何勢力牽扯，肯定不會大老遠跑到大周來降災。”

“所以我猜測水神受別人轄製，有管理他的人，作為被管理者，應該是有家族或者在意的事。我現在縱然不是他的對手，但可以對他在意的人動手，讓他也嚐嚐無可奈何的味道。”

“就算是我打不過他，那我去打他兒子。”

百裏無敵垂下頭，愕然道：“我們劍修光明磊落，冤有頭債有主，怎麽能遷怒於旁人。”

韋應冷冷笑道：“什麽是遷怒於人，這般行為不過是有樣學樣，他水神這樣做的，難道我這樣做不得？”

百裏無敵低喝道：“他不是東西，難道你也不是東西？”

韋應嗬嗬一笑：“他不是東西，我比他更不是東西！若偶爾遇到渾蛋，那就放下一切包袱，比他更加渾蛋。”

百裏無敵愣了好一陣，歎息道：“我曾經去過天外，也曾見過那些所謂的神明，他們不過是修為比我們高一些的生靈，掌控一些法寶，能是斬出超越我們想象的力量，其實也算不得什麽。”

“武學境界達到半帝，便可稱為‘偽神’，擁有鎮壓天王境界的力量，若給我百年時間，我悟出完整的星辰大道也能夠突破大帝境界，成為一尊神君，你的天分不下於我，有突破大帝的可能，所以我建議你現在安心修行，報仇之事以後再提。”

“我不願你牽連無辜，是擔心你手中有太多殺戮很容易影響道心，道心被殺意浸染，走火入魔的可能性極大。我想，走火入魔的恐怖之處你不是不知道。”

韋應哈哈大笑，忍不住莞爾：“若宗主隻是擔心我因為走火入魔導致道心不穩，大可不必，我不把他們當無辜不就好了，反正他們是和水神一夥兒的，儀器站燒掉叫做除惡務盡，根本不是牽連無辜，我心裏本就覺得他們該死，為何會影響道心？”

百裏無敵說不過韋應，起身轉身就走。

韋應急忙叫道：“哎哎哎，別走啊！”

百裏無敵沒好氣回頭：“不走，不走怎麽給你拿去往天外的輿圖？”

韋應蹭的跳起來，美滋滋跟在身後。

藏經閣下，一名白須老者眯著眼坐在躺椅上曬太陽，一動不動，百裏無敵經過時，對著老者恭恭敬敬一拜，然後走近藏經閣。

藏經閣共有九層，

都是一些低階武學劍法，韋應看一眼就能學會，神念掃了幾本後，覺得沒意思，直接上了八樓。

百裏無敵從牆上扣下一塊磚，從牆壁裂縫中取出一塊盒子，四四方方的木盒子，並沒有出奇之處，打開盒子，遞出一枚玉簡。

“前往天外的路線記錄在其中，貼在額頭上用神念掃描。”

韋應拿起玉簡，將其放在額頭上，神念一掃，果然感應到一幅輿圖，不多時，將路線記載腦海裏。

看完之後，心中縱然有了猜測，也不禁被其格局嚇了一跳，若把九州比作一個人，大周在輿圖上顯示的的位置隻有指甲蓋兒大小，而九州相較於整個天下，便是塵埃對比與形成，不可以道理計。

九州，不過是神明玩弄的巴掌之地。

少年震撼，從眼睛裏就能看出。

百裏無敵苦澀笑笑：“我知道你難以接受，但事實就是如此，是不是感到非常絕望，明明我們腳下大地遼闊，卻遠遠比不上天外之地？”

韋應點點頭，確實如此。

百裏無敵哈哈大笑，捋起一縷頭發，笑著道：“它們所占領的地方不過地盤大了一些，修行靈氣多了些，可那又如何？難道不同樣是天穹下的生靈？砍了腦袋碎了魂魄還能活？其實他們和我們並沒有兩樣，隻要你肯殺，就能殺！”

韋應仰天大笑：“本該如此，從然麵對萬千山水，我一劍斬至，魑魅魍魎，皆歸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