蔲紫、江侯、白奇三人對視一眼,心中解釋有些怒氣,他們三人都是龍神宗弟子,想來是高高在上,今日出門好不容易決定行俠仗義,闖出一番名聲,且不在意身份高低,卻不想剛出門就被一個看似落魄的女人呼來喝去。
霎時間,三人麵色微變,想要轉身就走,順便給這女人一點顏色瞧瞧。
不過女人觀察力向來仔細,蔲紫看著馮柔雖然衣衫破爛,但破碎的衣裳卻是上等料子,即便是自己積攢了些銀錢,也不一定舍得購買,當即攔住江侯、白奇兩位師兄。
“兩位師兄且慢,我們既然準備行俠仗義闖**江湖,那就應該貫徹到底,萬萬不能落了龍神宗名頭。”
她故意提起龍神宗,就是為了讓對方聽見好心生敬仰,對三人客氣一些,並且悄悄對兩位師兄眨了眨眼。
江侯、白奇頓時了然,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馮柔也是個心思玲瓏剔透的人兒,聽到對方提到龍神宗就知道對方是什麽意思了,剛才劇烈的痛苦讓她險些失去理智,現在雖然痛苦,卻緩過神來,知道現在有求於人,自然不會高高在上,而且龍神宗與四海商會向來有交易,關係不錯。
當下緩和了語氣,哀求道:“龍神宗的師兄師姐搭救則個,我是四海商會的人,現在中了毒藥,要去求取解藥,現在痛得全身無力,不能禦空,還請三位送我一程。”
聽到對方是四海商會的人,三人頓時客氣了不少,四海商會遍布天外天,實力雖然不算強勁,但人家有錢,財侶法地財字排在第一位,由不得幾人不尊重。
白奇笑著道:“既然是四海商會的師妹,我們自然不能見死不救,我這裏恰好有兩粒解毒丹,就算不能立刻解毒,也能緩解片刻,讓師妹舒適一些。”
他沒敢把話說得太滿,畢竟四海商會有錢,什麽解毒丹藥沒有,自己這點解毒丹藥上不得台麵,隻是碰碰運氣萬一有效,結個善緣。他哪裏知道,馮柔納戒被取走,身上是一粒解毒丹藥也沒有。
馮柔強忍疼痛接過丹藥,看了白奇一眼道了聲謝謝,認出解毒丹藥是不錯的丹藥,一口吃掉丹藥後並沒有任何效果,當即麵色一變。
“沒有效果麽?”白奇有些尷尬。
看著馮柔點頭,蔲紫呢喃道:“可是白奇師兄的丹藥是我們三人中最貴最好的,我們趕緊送師妹去取解藥,四海商會解藥必然不差。”
馮柔勉強道:“多謝三位,在下必有厚報。”
三人溝通完成,在蔲紫的攙扶下,一行四人順著馮柔指的方向,破空而去,再次出現時,已經在一處平地。
看著升起的嫋嫋炊煙,馮柔知道找到地方了,雖然相處不過一天時間,但她知道韋應這人一日三餐從來不少。
“在去。
俊俏帥氣的美少年,正端著一碗蛇羹,慢慢品嚐,是不是咂咂嘴,一名有著狐狸耳朵的少年,乖乖捧著碗,露出貝齒,慢慢品嚐。
龍神宗三人一見少年年少,忍不住心中升起輕視之心。
那少年見到來人,將碗裏剩下的蛇羹一起吃掉之後,有盛滿一碗放在一旁晾著,才緩緩道:“你終於來了,我還以為你要跑下我們獨自離開,害得依依傷心了好久。”
轉眼對著三人拱手致謝,並且邀請下來一起喝些蛇羹,畢竟蟒蛇很大,一個人吃不完,用來分享也不錯。
白奇連忙道:“多謝師兄相邀,不過我們……”
他話來沒有說完,身後的蔲紫看出白奇師兄的意思,連忙道:“師兄,好香,我餓。”
聲音雖然小,卻被在場之人聽了個仔細,白奇尷尬的一匹,忙瞪了師妹一眼,隻能改口道:“不過我們也沒有吃飯,無禮之處,還請師兄不要見怪。”
韋應自然不會見怪,連忙取出幾個碗來,遞給三人。
白奇接過碗謝過,表示可以自己盛湯羹,不敢麻煩韋應動手。
此時,馮柔眼巴巴望來,蹲坐在韋應旁邊,雙手死死抱著韋應的大腿,顫顫巍巍道:“韋師兄,我……我……解藥……”
眼裏流露出可憐兮兮的目光,想要求饒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自韋應捏碎蛇丹,馮柔經曆深入骨髓的痛苦至少有半個時辰,這種痛苦,他再也不想經曆一次,實在是太難受了。
韋應輕聲笑道:“來,喝一碗蛇羹,你跑這麽遠也辛苦了,我能讓你白跑一趟。”
馮柔聽出話外之意,你是我的俘虜,偷偷逃跑應該要付出代價,現在想要回來立刻獲得解藥,豈有那麽容易。
從小到大,他就沒受過這種委屈,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
蔲紫、白奇、江侯三人弄不明白兩人之間的恩怨情仇,他們也不過是初出江湖,不明白人情世故,但是見到馮柔十分痛苦,韋應置之不理難免有些生氣。
白奇道:“這位師兄,既然四海商會的師妹知道錯了,你有解毒丹藥,不妨救他一救,師妹這般痛苦,我看著都難受。”
韋應嘿嘿一笑,麵露難受:“我對解毒之道一竅不通,又怎麽能幫助她,但看著這傷痛最要命,隻能進屋所能,給師妹做點好吃的,讓她走得安心。”
三人一聽,額頭冒著黑線,什麽叫走得安心,你這話說的,像是沒救了一樣。
馮柔麵色慘白,眼含春水,連忙討饒,韋應立即後退一步:“我們是好朋友,你不要冤枉我,又不是我對你下的手,哪裏有解藥,若真有一絲機會救你,就算是拚盡全力哪怕是犧牲性命我也會救你一救,我這是實在沒有法子了,才給你準備了一碗蛇羹,讓你走得安心,可莫要在諸位朋友麵前汙我清白。”
馮柔心思慘淡,可憐兮兮:“我真沒救了麽?”
“我以後都聽你的話,你想想法子好不好,求求你了。”
韋應裝作糾結,猶豫了一陣,取出一枚丹藥:“這一枚丹藥能暫時壓製你的體內的毒性一個月,沒有真正的解藥也不過是苟延殘喘拖延死亡時間罷了,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吃下去。”
馮柔哪裏不知道自己體內毒是這廝下的,給出解藥還隻能壓製一個月,這廝簡直有毒,慌忙搶過丹藥咽下體內,過了片刻之後,體內深入靈魂的痛苦立刻消失,但這種痛苦,她不想在經曆一次。
看著韋應的眼神,忍不住帶著恐懼。
韋應伸手攔過馮柔的肩膀,把他拉了過來,坐在身旁的被砍倒當做板凳的樹幹上,將蛇羹遞了過去,溫言道:“雖然暫時壓製住了你的痛苦,但經曆了這麽久時間,你一定餓了,來吃點東西補充體力。”
馮柔的身體一直在顫抖,你害得我這樣竟然一點心緒波動都沒有,結果蛇羹放到嘴邊,怎麽也喝不下去,身怕裏麵藏著毒藥。
韋應微微歎息,對著三人和善笑笑:“三位不要見過,她大起大落之後還沒有恢複,以前可不是這樣。”
一邊說著,一邊用湯匙舀了一勺羹湯,吹涼了遞到馮柔嘴邊。
馮柔畏懼的看了韋應一眼,僵硬的張開嘴巴,任由那一勺羹湯進入最終,羹湯雖然香氣撲鼻,但咽在嘴裏,味同嚼蠟。
“師姐好有福氣,師兄太溫柔太體貼了,我以後要是找道侶,就找師兄一樣的。”蔲紫眼睛閃爍著小星星,看著韋應帥氣麵容,沉溺其中。
江侯、白奇也將馮柔當做韋應的道侶,雖然有些吃醋,不過韋應畢竟是有道侶的人,他們隻是心中不爽,也沒有別的什麽表現。
馮柔嘴角一抽,別說是什麽道侶,如果客氣的話,我寧願這輩子也不要見到韋應,這道侶,送你也罷!
“嗯?這蛇羹……好香,吃了之後好像可以煉化做修為。”蔲紫吃了一勺蛇羹之後,蛇羹直接入腹,直接化作一道暖流流遍全身,將其煉化做真氣進入丹田後,竟感覺境界有些鬆動。
見狀,江侯和白奇同時喝了一碗蛇羹,頓時眼睛一亮,暗道痛快。
“沒想到羹湯竟然有如此奇效,近日到時我們師兄妹占了便宜。”白奇咽了咽唾沫,將碗中蛇羹吃完之後,忍不住望向鍋中,又不好意思在要一碗,畢竟名門正宗,說出去有些丟人。
韋應淡淡笑道:“鍋裏蛇羹我們也吃不完,諸位若是不嫌棄,可盡情享用,不必客氣。”
白奇麵色微紅:“這怎麽好意思,不過師兄盛情相邀,我們就卻之不恭了。”說著,三人急忙給自己盛了一碗湯羹。
韋應笑笑並不介意,一條大蟒蛇,全部濃縮成一鍋之中,才有如此神奇的效果,能夠助人突破境界,他不是很在意靠外物突破境界,隻是覺得蛇羹口味不錯,改天在熬一鍋。
吃罷之後,韋應指導白依依修煉,將蛇羹之中的精氣煉化,白依依如願突破,像坐火箭一樣快,在吃幾天蛇羹,應該能夠突破道宗師境界。
龍神宗三人現在全部在閉目打坐煉化精氣,韋應稍微留意了一下,蔲紫和江侯兩人每人吃了三碗蛇羹,白奇一共吃了四碗蛇羹,便壓製不住體內真氣,開始打坐煉化。
韋應輕飄飄看了三人一眼,不過是通幽境初期螻蟻,並不能給自己造成威脅。
馮柔將韋應拉倒一邊,低著頭態度恭敬:“公子,我錯了。”
原來是道歉,韋應低聲笑道:“你錯哪兒?”
我錯在一開始沒弄死你,才讓自己身陷囹圄不得解脫,我錯在貪生怕死舍不得和你同歸於盡,這些話始終是沒有說出口。馮柔輕聲道歉:“我不該趁著公子與蟒蛇對戰的時候獨自逃跑。”
韋應點點頭:“還有呢?”
馮柔翻翻白眼,不過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柔聲道:“我錯在明明答應了公子,用錢財自我贖身,卻出爾反爾,讓公子費心抓我回來。”
說到這裏,自己都險些吐了。
韋應笑著點頭:“下次別這樣了,我們本來就沒有多少感情,你也是我擒下俘虜,若是在犯傻,我真忍不住殺了你一了百了,知道麽?”
馮柔仰頭,看著少年燦若星辰的眼睛,明明是俊美無雙的少年,為何能說出如此冰涼的話。
終究還是重重點頭,道了一聲:“是!”
韋應拍了拍少女的肩膀,以示安慰:“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濫殺無辜的人,隻要你好好聽話,我這人圖財不圖命。”
馮柔點頭稱是:“公子放心,邊城四海商會有我管轄,公子若是有興趣,對那些方麵的寶貝很喜歡,我可以讓你幫你收集。”
韋應眉毛一挑,忽然想道自從來了天外天,但對於天外天,並沒有多少了解,即便和白甲軍士聊了許久,但心中沒有多餘的概念,有四海商會在一旁輔助,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將其當做打探消息的情報網,很是不錯。
忍不住泛起笑意:“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覺得有些用處,原本打算到邊城歇歇腳就啟程,既然你如此盛情邀請,若是不在此處停留一段時間,倒是辜負你一番好意。”
馮柔忍不住抽了自己幾個大耳刮子,我真嘴賤,真的!
忍不住目光投向韋應,我現在收回剛才說的話,還來得及麽?韋應微微笑著,像是在說你大可以試試,看看我翻不翻臉。
馮柔終究是沒有說出來,畢竟生命隻有一次,大意不得。
“一切聽公子安排。”
韋應含笑點頭,忽然間眉毛一皺,感應到大大的不好,有危險氣息即將來臨。吃了解藥之後,馮柔也恢複修為,在韋應感應到危險之後也感應到了。
兩人急忙返回,叫醒白依依:“趕緊走,這裏不對。”
蔲紫、江侯、白奇同時被馮柔拍醒,剛想要問一句怎麽了?畢竟三人剛才在打坐修煉,打擾不得,若是出現意外,輕則半身殘疾,重則走火入魔。
卻看到偷聽出現一頭蟒蛇,蟒蛇很大,口吐人言:“就是你們吃我二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