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蛇被夾出盒子之後,立刻恢複原形,蛇軀小臂粗細,兩三米長,在空中蜿蜒盤旋,痛苦掙紮。
韋應笑著道:“還不錯,先天境界的小金蛇,可惜還不會說話,不然也能吃吃瓜。”
馮柔笑道:“正常情況下妖獸在先天境界便可煉化橫骨,口吐人言甚至是化作人形,但血脈層次高級的妖獸,是不願意化作人形,他們隻會將人類當作口糧,所以他們的後裔也不會口吐人言,隻有到了更高層次,才會化作人形。”
“知道了。”韋應將小金蛇放在盒子裏,小金蛇又變成了一條金色細線大小,並且沒有在蠕動掙紮,像是被壓製一樣。
經過一天一夜之後,韋應睜開眼眸,望著一座巍巍入雲的高大城池,裏麵一塊磚頭都比人還要大,遠遠望著,散發著蒼茫的莽荒氣息。
即便是隔著上千裏,依舊能感受到其波瀾壯闊,歲月浮沉。
韋應依舊簽到了一次,依舊是保底的十年修為,從指玄境九重天突破境界,來到通幽境初期,一重天境界。
自從他修煉開始,也不過一月有餘,便從一個從沒有接觸修煉麵首,成為一方大能,修煉速度不可謂不快,通幽境一重天,南宮婉兒修煉十餘年,也不過九重天境界,那些妖獸,修煉上百年,有些境界比自己低多了。
“按照黑龍寶器的速度,還有半個時辰左右,便能到達邊城,你們小心一些,在這半個時辰之內,蟒蛇潮那邊很有可能爆發一波衝擊,很狂暴的衝擊,會很危險。”
馮柔和白奇對韋應的話深信不疑,畢竟昨天韋應說了自己一行人縱然速度不快,那些蟒蛇潮也不會追上來,本來他們是不相信的,但經曆過一整天的提心吊膽,那些蟒蛇潮果然跟在身後,並沒追上來,不由對韋應的判斷十分信任。
不多時,在幾人能夠清晰看到城牆的時候,蟒蛇潮忽然暴動,若說之前的蟒蛇如小盆中溫潤的溪水,那此刻的蟒蛇潮,便是沸騰的熔岩。
邊城城牆上,一名書生模樣的青年負手而立,極目遠眺,將蟒蛇潮一覽眼底,腳下通道,有無數將士梳理通道,讓城外人有條不紊進入城內,以免擁擠耽誤時間。
他一襲青衫,腰懸黃金寶劍,站在城頭,便給人心安。
“城主大人,城外武者盡皆回到城內,壯年也回到城內,老弱婦孺正在進城,還需要一炷香時間。”身旁一名鎧甲軍士抱拳拱手,稟告人流動向。
蕭讓微微皺眉:“老弱婦孺都要遷回城內,若隻有青壯在城內,極有可能發生不好的衝突。”
若全是男人在城內,婦女全死在城外,用不了多久,邊城無法繁衍生息,會名存實亡。
鎧甲將士猶豫了一下,微微點頭,沉聲道:“屬下盡力。”
蕭讓嚴肅道:“不是盡力,是務必。我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後麵的人至少要收進來八成以上,然後安排青壯上城牆防守。”
鎧甲軍士道:“末將領命。”他實在想不明白,那些老弱婦孺沒有戰鬥力,收納進來隻會浪費糧食,為何要做吃力不討好的事。
正要轉身離開時,忽然被叫住。
蕭讓道:“還有,叫我代理城主。”
那名鎧甲軍士遵命退下。
蕭讓目光幽幽,看著不斷有人族喪命與蟒蛇潮之中,同樣也看到了禦龍而行的韋應等人,以他的眼光,自然能看出黑龍寶器等級不壞,韋應那個境界的人,根本不能發揮出黑龍寶器的全部速度。
韋應與蕭讓隔著虛空對視,頓時覺得此男子不凡,馮柔在一旁解釋:“那位是我們邊城代理城主,有他在,這次的蟒蛇潮,總算是有著落了。”
後麵的蟒蛇,忽然開始吞吐毒煙,諸多生靈被毒氣一侵,瞬間斃命,即便是生命力頑強的森林,也在毒煙的籠罩中直接枯黃,周圍化作煉獄。
一道利箭朝著倏然射來,速度很快,眨眼已經過了上百米。
幾人聽到風聲,回頭時那一支箭矢已到了近前,幾乎能聽見那呼嘯就在耳邊。
後麵的箭雨密密麻麻,雨點般全方位射下,一些強者躲閃不及,被箭矢射中,貫穿身體之後瞬間沒了聲息。
箭矢對準了馮柔的位置,若是箭矢落下,不僅僅是馮柔,即便是腳下的黑龍寶器,也要受到傷害。
馮柔立即欺身上前,將所有真氣調動起來,全部調動到身前,緩緩張開五指,對著箭矢的方向平推過去。
噗的一聲,箭矢瞬間穿透馮柔身前的真氣護罩,直取麵門,她伸手去抓,卻抓了個空,隻能眼睜睜看著箭矢距離眉心越來越近,這一刻,她隻覺得箭矢的速度很慢,甚至連旋轉的軌跡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但自己的動作更慢。
白奇頓時眼睛一亮,馮柔也擋不住箭矢麽,那我是不是能找機會脫困離開。
忽然間,在馮柔眼睜睜看著自己隻能等死的時候,卻怎麽也沒感覺到箭矢落下,雖然麵門傳來金屬的寒意,片刻後睜開眼睛,之間箭矢停在眼前,再也不能前進一步。
而那一位徒手握住箭矢的少年,正是韋應。
一瞬間,眼裏閃爍著劫後餘生的淚花。
韋應將箭矢扔在一旁,甩了甩有些發麻的胳膊,隻覺得這些箭矢有些門道,其他箭矢威力倒是不大,甚至有些一根手指頭就能將其挑飛。
“對麵射箭的蟒蛇修為不一,射出的箭矢威力不同,剛才那根箭矢威力已經算是上乘,隻需要我們小心應對,能活著到達邊城。”
這一幕,也恰好被代理城主看見,蕭讓挑眉笑道:“這小家夥有點意思,實力不壞。”
四人齊心協力,各自舞動兵器抵抗如雨落下的箭矢,白奇和馮柔受了輕傷,胳膊擦破皮,包紮之後都無大礙;韋應將白依依胡在身後,凝聚出數十刀劍意護在周身,劍意縱橫,席卷周圍丈餘空間,那些落下的箭矢都被攪碎。
韋應早就收了黑龍,私人邊打邊退,落在城牆上,周圍是巡視的士兵,見這幾人衣衫華貴,看模樣應該是周圍名門之後,他們出了事不好和他們長輩交代,隻能催促著眾人下去,不要在此處搗亂。
韋應哪裏肯依,答應了的事還沒有完成,還有小金蛇沒有燉湯。
他要當著數萬蟒蛇的麵,將小金蛇做成各種口味的食物,也算是回應了蟒蛇潮中領頭者的交易。
站在城牆上,看著遠方蒼穹黑壓壓一片,隻覺得蔚為壯觀。
又是一輪箭矢如雨落下,但是這一次箭矢的方向,卻是邊城城牆上的守衛。
韋應眼角湧現出一道金光,猛然轉過頭去。
蕭讓腰間的金色長劍出鞘,長劍揮動,一道縱橫三千米的劍意恢弘橫掃,迎上了密密麻麻的箭矢。
兩相抵消,箭矢跌落。
然後收劍回鞘,又遠遠望著。
黑煙籠罩的天空忽然出現一道亮光,如打破黑暗的曙光,讓人心生希望。
韋應立即讚了一聲道:“好!”後想起一句詩,很是切合現在的場景,情不自禁吟誦而出:“黑雲壓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鱗開!”
蕭讓登時眼睛一亮,改動早就擺好的姿勢,舉目望來:“這是你做的詩?”
韋應回了他一眼:“總不能是你做的吧!”他倒是不想侵占這首詩創作者的身份,但一時之間確實想不起作者是誰,倒不如胡亂答應下來,給人一種看不透的感覺。
蕭讓明顯是對詩詞感興趣:“我感覺這首詩並不完整,趕緊把整首詩做出來,給我長長見識。”他雖然說話直接,卻沒有居高臨下的韻味在其中,讓人升不起討厭之心。
韋應道:“總不能讓我在逃命的時候作詩,然後葬身蛇腹,那樣的話,就剛這一句詩詞都不能流傳出來。”
蕭讓笑道:“你倒是有些才華,日後我們在詩詞方麵,我們可要多交流交流,現下牆頭危險,你們趕緊下去。”他可不願意如此有才華的少年,在對抗浪潮中不幸殞命,一會兒讓
韋應拱手稱謝:“多謝城主好意,我有事要做,不能離開牆頭。”
蕭讓麵色有些發紅,這還是第一次有人拒絕他,自嘲一笑:“多少年沒見到過有人能夠拒絕我的提議。”
韋應淡淡掩嘴輕笑:“現在你就見到了?”
蕭讓苦笑點頭。
多四個人站在這裏到不顯得擁擠,反而多了一些人氣,後麵有人上來匯報軍情的時候,蕭讓也沒有讓眾人回避,而是當著麵說的這些。
馮柔和白奇愣愣聽著他們討論,瞬間覺得這有些脊背發涼,軍事機密也是我們能聽的?
韋應並沒有在意,他在此時已經取出一口青銅大鼎,鼎身刻畫著各種鳥獸蟲魚,花草樹木,上方是日月星辰,充滿神秘。
手掌猛然在大鼎上狠狠一拍,砰的一聲大鼎震顫,然後一道火光憑空懸浮在大鼎下方。韋應不斷輸出真氣,讓火焰持續然。
蕭讓挑了挑眉,這廝是在城門上準本食物,豈止是有點囂張,簡直是十分囂張。
不僅僅是對自己的挑釁,還是對蟒蛇潮的侮辱,當然書生意氣揮斥方遒,自不會將其放在心上,隻是好奇韋應接下來會如何去做。
在大鼎中放入適量水,緩緩燃燒。
蕭讓道:“你是準備做湯羹。”
韋應苦笑:“隻要羹湯最為簡單,把作料一股腦兒往裏麵一放,就能做成。”轉眼間微微一笑:“蕭讓城主,我想確認一件事,可否為在下解惑?”
蕭讓道:“你說。”
韋應道:“按照我們邊城的實力,能不能守住邊城不被蟒蛇潮威脅到城內安全。”
蕭讓道:“必不可能,就算是沒有我在其中,就憑著邊城中其他武學高手,也不會讓蟒蛇進入城中,即便是拚上性命,也不會讓無辜百姓殞命,就算是受不住,那麽我和萬萬將士也一定會是在你們前麵。”
韋應鬆了口氣:“那就好,我放心了。”
蕭讓隻當他是在害怕,畢竟年輕輕輕,修為不錯,應該是某處大教或者聖地的傳承,隻是輕聲安慰。
韋應覺得安全感滿滿,我就是那個無辜百姓,轉念一想,蕭讓能如此輕易說出這番話,要麽是本就有悲天憫人的氣度,要麽是有絕對的實力,當然韋應原因相信是第二種情況。
轉眼間,蟒蛇潮到了近前,先是雙方箭矢互相射擊,然後是各種武學在空中爆發出豔麗的色彩,十分崢嶸,然後又是雙方排除一些手下比鬥。
韋應從來沒想過獸潮竟然如此草率,而且對方很是講規矩,絕不會偷襲。
然而對方站在最強方的兩道高大身影還沒有行動,韋應推測這兩人其中之一應該是降低蛇潮速度,讓自己禦龍離開。
看著戰團不斷形成,並且有愈演愈烈之勢,蕭讓忍不住低聲歎道:“要是能把對方帶頭的兩條蛇激怒,解決掉他們之後,應該能很好地處理這一次的獸潮。”
韋應眉毛一挑,壞笑道:“我有法子能夠激怒那些蟒蛇潮,要不要聽一下?”
蕭讓大手一揮:“你若是能激怒那些蟒蛇,我算你首功。”
韋應隱晦一笑,將大鼎抬到城牆上,讓所有人都能看見的位置,蕭讓很是好奇,難道戰前加餐就能讓對方失去理智,讓自己有可乘之機。
但接下來,卻見到韋應掏出一塊盒子,打開盒子取出一條金色細線,絲線迎風便漲,化作一條金色小蛇,心頭頓時一驚,以他的眼力,忍住這是一條很有潛力的變異蛇子,若使用它來引起蟒蛇潮的動亂,很有可能成功。
“若是如此,你倒是有幾分機會。”
韋應笑著道:“給我一盞茶功夫,別讓對麵那些蟒蛇打擾我。”
蕭讓沒問為什麽,隻點點頭應了下來,他相信眼前的少年,一定不會讓自己失望。
金色小蛇甫一出現,特殊的氣息頓時引起到了蟒蛇潮的主意,他們不由奇奇看來。
韋應就這麽本來麵目暴露在所有人眼前,其中有人認出變異蛇子,口耳相傳,大部分人都知道其存在。
馮柔心都在滴血,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韋應跳到城門樓子上,取出匕首對戰小金蛇就是一刀,瞬間將其腦袋削了下來,那魂魄剛冒出來,便被戰場上的煞氣吹得支離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