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應中就不想再別人的地盤惹是生非,但也絕不是受人欺淩忍氣吞聲之人,眸光漸冷,麵色默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
森然殺氣綻放,沒有絲毫保留,衝天的殺氣讓眾人心中膽寒,頓時知道這小子手中的人命不少,實在純粹的很。
陳秋聲頓時打了個哈哈:“小兄弟莫要生氣,剛才確實是鄔休唐突,也怪我在以前作為鏡湖學院院長的時候,沒有好好教導他,沒有學全本事,就接任了院長之位,老朽在這裏代他向你道歉。”
雖然說是道歉,卻沒有絲毫道歉的意思,反而表明和鄔休之前的關係,有以勢壓人的味道,著實讓人捉摸不透。
“年輕人,縱然是不肯給鄔休院長的麵子,陳老城主麵子總該給,你可不要不識抬舉,還不快快坐下聽陳老城主一眼。”坐在會客廳的一共由三方勢力,鏡湖學院、烈火堂、天霜堂,他們是邊城最大的三方勢力,與之有關的勢力能牽連邊城百分之八十的人物。
得到他們三方勢力的支持,相當於得到邊城百分十八十人數的支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忽悠忽悠就聽話的和坐騎一樣,全是沒腦子的夯貨。
韋應終究是坐了下來,因為蕭讓一直在給他使眼色,而且是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知道他想要請自己留下看他懟陳秋聲,甚至是跟陳秋聲翻臉,微微一愣,也就留了下來。
隻是他這一坐,在陳秋聲、鄔休、烈火堂主、天霜堂主眼裏,確實被老城主喝住,畢竟老城主是天尊級別的人物,理應被世人所敬仰。
言歸正傳。
陳秋聲說了一係列的場麵話,終於說到了正題。
“這次召集大家過來,主要是為了攻打吳山。那吳山狂蟒發動蟒蛇狂潮殘害我邊城百姓,讓我們死傷無數,哀鴻遍野,我堂堂人族,豈能任人欺淩,此仇不報好漢。”
“我們邊城三大勢力已經商量好,各自派遣兩萬先天弟子,八千指玄弟子,一千通幽弟子,還有十名山海境長老,攻伐吳山狂蟒,報仇雪恨。”
“一切準備活動都準備就緒,我等必將馬到成功,請諸位滿飲此杯。”
所有人一起喝酒,喝罷之後,陳秋聲又道:“臥龍先生建議我們先派遣一支先頭部隊,像吳山進軍,打出我們的氣勢,然後全軍壓上,剿滅吳山狂蟒。”
“這先頭部隊的先鋒官,諸多年少有為的各家子弟都在爭奪,想要借此揚名,給這家那兩家又不服氣,給那家這兩家又不服氣,我現在是在是為難,一碗水不知道如何端平。”
天霜堂堂主、烈火堂堂主和鏡湖書院院長鄔休對視一眼,默默點頭,鄔休眼中閃過陰險的光芒:“城主大人,既然在我們三家中選擇先鋒官都很不妥,我倒有個主意,不知當講不當講。”
用腳指頭想到知道這家夥想要出壞主意,頓時插嘴道:“不當講。”
鄔休麵色一黑,接著冷笑幾聲,不做理會。
陳秋聲深深看了韋應一眼:“鄔院長乃是鏡湖書院院長,素有急智,有什麽想法直說便是,我們大家大可商量著來。”
鄔休擺出一副苦大仇很的模樣,撫須長吟:“在城門口處見韋公子身手非凡,膽魄過人,實在是一等一的人中豪傑,隻是暫時聲名不顯,不如我們將此次機會讓給韋應公子,代表我們邊城出戰,既成全了韋公子的名聲,有解決了我們舉棋不定的糾結,一舉兩得,實在是兩全之計。”
此言一出,天霜堂堂主和烈火堂堂主先是不同意,畢竟彰顯名聲,壯大聲威之事,憑什麽交給一個外人,因為兩人門下有武術底子等待著這次機會,豈能白白拱手讓給外人。
後來在鄔休的勸說中有些動搖,最後陳秋聲拍板,說都是邊城的老人,該有培養少年天驕的氣魄,不要太過小家子氣,好說歹說,才決定將如此美事交給韋應。
最終拍板,將此事定下,先鋒官的人物,就交給了韋應。
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落在韋應身上,期待著他激動、感激、甚至是不知所措的表情。
然而,韋應一揮折扇:“我有說過,我要參與你們邊城攻伐吳山的任務麽?”派遣自己作為先鋒官,攻伐吳山,誰知道吳山有多少妖魔鬼怪,之前經過山縫時遭遇諸多蟒蛇,諸多強者身死道消,連出逃的機會都沒有,分明是找借口弄死自己。
他已不再是少年,沒有熱血之下的上頭,隻有為了活命甘願苟且,誰想要自己小命,自己就要讓誰沒命,祖墳都要給他挖了。
“你不願意?”陳秋聲聲音冷厲,剛才他們三人說的慷慨激昂,隨便是一個少年都會被說的熱血沸騰,恨不得以身代之,被拒絕之後的羞惱,讓自己人覺得自己像小醜一樣。
“誰又敢高高在上,安排我的路途。我有我的路要走,我都有我的意誌,任誰也不能改變。”韋應眼神飄忽,低聲沉吟,像是在對自己訴說,聲音雖小,卻是情真意切,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陳秋聲用目光暗示蕭讓。
蕭讓感受到陳秋聲的示意後,眼角不可遏製的湧現出一陣笑意,他和韋應對視一眼,然後淡淡道:“城主,既然韋兄弟不願意,那我們也不要強人所難,而且天霜堂和烈火堂兩位堂主都願意接受先鋒官的位置,那我們何不成人之美。”
陳秋聲呢喃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他不可遏製瞪著蕭讓,手裏因為有蕭讓需要的寶貝用於晉級,所有蕭讓才一直給自己做事,就算是平時多他過分一點,要求多一點,報酬少一點,如何欺壓也不會違逆自己的意,今兒卻公然反抗,讓這件事的過程超過了他的預料與掌控。
仿佛剛才就是幻覺。
蕭讓淡淡道:“我說什麽,你聽不見?”此刻,在也沒有一絲尊重,隻有對普通人的冷漠,甚至比對待普通人還要冷漠。
本來就被壓抑久了,不在沉默從死亡,就在沉默中爆發,蕭讓不願一再忍讓,明明是你欠了我的寶貝,憑什麽你讓我卑躬屈膝,諂媚討好,這是哪門子道理。
縱然你修為強過我,卻不是修為一直強過我,你已經老了,我還年輕,你敢欠我的賬,我就挖你祖墳,死後鞭屍,讓你不得安寧。
陳秋聲感受到蕭讓身上那股崩潰的氣息,心中悚然一驚,不過瞬間反應過來,可能是壓抑久了,不過也沒放在心上,他知道自己掌握的寶貝對蕭讓有多重要的作用,稍後糊弄一下就好了。
“你現在可能累了,下去休息一下,我稍後有事給你說。”
蕭讓冷笑:“我現在並不覺得累,甚至神清氣爽,用不著休息,而且這裏是我家,我想要在哪裏就在那裏。”
陳秋聲麵無表情:“我說,讓你下去休息。”
蕭讓飲了一杯酒:“也好。”
聽到蕭讓示弱的話,陳秋聲麵容一緩,心說我還治不了你,可蕭讓接下來一句話,簡直是把他的麵皮放在地上摩擦。
蕭讓道:“來福,送客!”
很明顯的趕人態度,聽起來沒有一絲緩和的餘地。
來福趕緊進門:“這……”看著嚴厲肅殺的氣氛,他一時間愣在此地,不知道如何做。
陳秋聲終究是給自己找了一個台階下:“蕭城主讓你帶著這幾位朋友下去休息。”
已經是變相服軟的態度,讓陳秋聲覺得自己已經退步很多了,蕭讓隻覺得心頭痛快:“來福,順便送城主大人和兩位堂主,還有鄔休院長出門,我們就不招待三位晚膳了。”
來福看了看陳秋聲,又看了看蕭讓,他終究是老城主送給代理城主看家護院的管家,在他心裏,還是以老城主為主,但代理城主對它不壞,於是勸道:“蕭城主,老城主……”
話還沒有說完,忽然看到金光閃過,劍氣在眼睛裏放大。緊接著,看到自己的腳後跟,嘴裏咯咯幾聲,就是說不出話來。緊接著世界一暗。
“這……”陳秋聲惱怒,這廝簡直膽大妄為,竟然在自己麵前當麵殺人,還是自己的眼線。
蕭讓掏出一塊絲巾,擦著劍身上並不存在的鮮血,此時,來福的身體才倒了下去,鮮血汩汩從她脖頸處流出,仿若沒看見一樣:“城主大人見笑了,處理一個不知尊卑的老家夥,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他將“老家夥”三個字咬的極重,分明是指桑罵槐。
天霜堂、烈火堂、鄔休三人噤若寒蟬,不敢發一言,因為陳秋聲威勢雄厚,是邊城唯一的天尊級高手,這一刻,他們對蕭讓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是真的勇!
蕭讓恍若未覺。
韋應自然沒將這老家夥放在心上,打不過我唯唯諾諾,打得過我重拳出擊,你一個天尊初期的老頭子,算什麽,忍不住得意地撫掌叫好:“恭喜蕭師兄解決家賊,以後重新招一個新的管家,並且要將今日之事告知,讓其引以為鑒,免得再出現不知尊卑之事。”
蕭讓隻覺得身上的壓力驟然一鬆,隱隱有突破的征兆,忍不住朗聲大笑,聲震金石:“韋師弟說得對,來來來,讓我們痛飲美酒。”
他端著美酒就來,絲毫沒降上位的陳秋聲等人看在眼中,直接向著韋應走來:“還是我們年輕人談得來,言而有信,不像是某些人,老而不死是為賊,奸詐得很。”
幾乎是明麵上抨擊陳秋聲了。在邊城逗留數年,陳秋聲若是想將寶物給他,早就給了,何必拖到現在,既然不給,撕破臉皮又如何,大不了自己來取,免得讓心中蒙塵,對未來修為不利。
陳秋聲冷冷一聲,甩開袖子,大步離開,走到門口時,狠狠瞪了蕭讓一眼,大袖一揮,卷起一股勁風,將蕭讓吹到在地,讓他出了個醜,勁風同樣向著韋應吹來,以前自己如何過分,蕭讓從來都沒有反駁過,偏偏這小子一過來,蕭讓瞬間像變了一個人,竟然敢反抗自己,絲毫不給麵子。
韋應感受到勁風巨力,麵色微變,好在他對風之大道感悟完整,身形微微一晃,便站穩了,然後常仙子和白依依卻沒這麽好的運氣,直接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雷霆聖子沒有受到牽連。
韋應麵色驟然一變,看著白依依雙手伏在地上,有些變形,一看,竟然脫臼了,小丫頭疼的倒吸涼氣,卻沒有哭出聲來,讓常仙子和蕭讓都刮目相看。
韋應扶起白依依,給她接好骨頭,再接骨的時候小丫頭牙關緊咬,硬是沒有吭聲,然後渡過去一股生生之氣蘊養:“感覺如何?”
白依依搖頭:“還行,不壞。”
韋應點點頭:“公子給你出氣。”
趁他還沒有走出門口,白依依趕緊拉住,看的常仙子鬆了口氣,過來勸阻:“老城主陳秋聲境界不凡,我們護道者又不出手,你一個人能打得過他?而且他在邊城中素有賢名,你這種衝出去落不著好。”
韋應一看就是一點就炸的模樣,她現在有些羨慕白依依,明明是一個小丫鬟的身份,為什麽韋應如此寵愛。
看來隻有白依依能勸阻他了。
白依依抬起頭,目光明亮:“公子,我們一起去。”
好家夥,你不僅不勸,還在一旁拱火,看來此處隻有蕭讓能武力勸阻了,畢竟也是因為蕭讓的緣故,才讓自韋應處於被動。
蕭讓當然忙道:“韋師弟如何做?”
韋應道:“我現在就去撅了他祖墳,暴打大後代,明麵上我打不過他,還不能下黑手?真當自己高高在上,誰也不敢忤逆不成?”
蕭讓應了一聲道:“好,我也正有此意,既然拖延我報酬,那我們一起行動,欠我的東西我自己取回來,又何必看他臉色。”
“好!”
三人立即出了門。
空留常仙子和雷霆聖子在房間。
常仙子道:“雷霆,我們趕緊將他們拉回來,挖人祖墳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