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塊非金非玉的暗沉色木牌,赫然豎在眼前,賀山微微一愣,一刀劈了過來,獰笑道:“隨意拿一塊木頭牌子來糊弄小爺,究竟是給你的膽子。”
當啷一聲,木頭牌子跌落在地麵上,碎裂成兩塊。
兩柄明晃晃的腰刀,架在韋應脖子上,冰涼的刀刃緊貼著皮膚,隻是微微一動,便能出現一道紅痕。
韋應麵色冷下來,冷冷凝視著賀山,不信他敢殺自己。
忽然耳邊響起一道傳音,用的是傳音入密的技巧:“你先冷靜,我去搬救兵。”
是洛青冥的聲音,韋應目光一轉,並沒有發現他的蹤跡。
賀山打趣道:“怎麽,還想要搬救兵?天子腳下,我看看誰敢和大周作對!”
龍修齊擠了上來:“剛才確實有一個人和他一起來的中年人,轉眼功夫不在了,莫不是去哪裏搬救兵了。”
賀山頓了頓:“搬救兵又如何,還敢從我手中劫人不成?我先將人帶回去處置,咱們就此別過。”
旁邊有捕快笑嗬嗬道:“大難臨頭各自飛,那人多半是丟下同伴跑了,捕頭不必擔心。”
眾人哈哈大笑,更是認同。
龍修齊連聲稱是:“這位兄弟說的是,這白狐女可否交給在下,我帶回去聽候舵主發落。”在賀山不滿的眼神裏,趕緊扯了個謊:“白狐女是昨天我家太上長老許無情在九星拍賣場購買回來的,昨天兄弟們一不小心被她溜了出來,要是帶不回去,免不了一頓責怪,請賀山捕頭通融則個。”
賀山權衡一番,即便帶回白狐女也落不到自己手裏,還不如交給龍修齊換些好處,以後自然有用得著的地方。
點了點頭,讓兩名捕快押著白狐女去了姹陰宗分舵。
韋應被綁了起來,聞言瞬間一怒,白依依被帶回姹陰宗還不知道要遭受什麽待遇,剛想要奮力一搏,耳邊再次傳來洛青冥的傳音:“依依有我照看,畢竟是山野門派,弄死了也沒關係,人少的地方我就救依依出來,你別犯渾和官方作對,相信我,他們不敢把你怎麽樣?”
韋應頓了頓,微微點頭表示感激,嘴角無聲吐出兩個字:“子時!”
洛青冥傳音入密:“可以。”
韋應放下心來,憑著係統沉睡十年的代價解決幾個小卡拉米,明顯不劃算,洛青冥能夠在子時之前弄出自己,倒是不用花費代價。
看著不斷掙紮的少女,韋應平靜安慰:“依依別怕,沒事的。”
白依依果然安靜下來。
韋應看著賀山,平靜而淡漠:“你確定要抓我?”
賀山嗤笑:“你這惡賊……”
“停!你不後悔就行。”韋應打斷了他,明顯是拉偏架,不問青紅皂白誣陷自己,聽著沒意思:“要把我帶去哪兒,走吧!”
自己好歹是太監總管,明天出發去西南的時候找不到人,看著自己出宮的人那麽多,洛天星自然能找到自己。
賀山讓手下驅散了眾人,便押著韋應去了府衙大牢。
韋應沒有反抗,很順從,所以也沒有被綁起來。
看著韋應漸行漸遠的背影,賀山眼底閃爍著興奮,旁邊一名心腹捕頭撿起地麵上兩塊木頭令牌拚在一起,擠了上來:“老大,這可是宮裏太監總管的令牌,你這樣‘以下犯上’是不是不太好?”
賀山壓抑這興奮:“我當然知道他是太監總管,而且是新晉的第十三位總管!”
心腹詫異:“老大你怎麽……”
賀山壓抑不住興奮:“你懂什麽?我姐夫是這一塊兒神京令,屬於相爺麾下,陛下和相爺不和朝堂皆知,你想想,陛下新封的貼身太監總管被我姐夫收拾了,豈不是大大漲了相爺的臉麵。”
“相爺一高興,給我姐夫的位置往上挪一挪,我姐夫把我的位置往上挪一挪。縱然不能升官,賞賜一定少不了,等我發達了,兄弟們都有湯喝,你說我豈能不會當作不認識太監總管的腰牌?雖然不能弄死那家夥,但至少要給他點苦頭吃吃。”
心腹驟然大悟,露出了然神色,豎起大拇指:“老大英明!”
大笑聲中,賀山帶著人回了衙門,思考著該拿些什麽苦頭給韋應吃。
……
另一側街道上。
龍修齊對著兩名捕頭押送著一名紅衣少女,往姹陰宗分舵走去,周圍的路人紛紛避讓,遠離這些凶人。
走了一段時間,龍修齊看見一道偏僻的小巷子,忽然間眼珠子一動:“你們二人先回去,我還有要事要辦。”
他直接吩咐,兩名捕頭也沒覺得有何不妥,畢竟實力不如人家,地位不如人家,隻能如此。
兩名捕頭轉身就走。
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相繼遠去,龍修齊收回目光,露出**邪的笑意,上下打量這白狐女。
肌膚白皙勝雪,單薄的身軀風吹便倒,十三四歲年紀。
柳腰盈盈可握,龍修齊邪念頓生:“我若是采補了她,修為一定打進,甚至有可能突破大宗師,成就先天之境,成為姹陰宗最年輕的先天強者之一,就算是大長老許無情,也不會害我性命,甚至有可能降下賞賜;若是沒能晉級先天之境,極有可能被許無情一巴掌拍死。”
“管它那麽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就這楚楚可憐的小模樣,就算是又一夜的**,便是讓我立刻死了,我也願意。”
龍修齊推著白依依,進了小巷子。
小巷子很長,路麵泥濘,兩側掛著紅燈籠。
白依依通過窗縫向裏麵望去,兩條白花花的交織在一起,很快明悟,這裏是哪裏。
小巷子的分叉處,有人在打樁。
白依依麵色平靜,聽到龍修齊粗重的呼吸聲,知道他接下來想要做什麽。
不過,白依依從來不是一個逆來順受的人,尤其是跟了韋應,即便是短短一天,卻讓自己的心意更加穩固。
要麽自己死,要麽龍修齊死,死也不能讓龍修齊占了便宜。
要便宜也隻能便宜韋應,隻是可惜了那一萬塊下品靈石,因為死的多半是自己。
很快,兩人走到牆角。
龍修齊眉頭一皺,對著旁邊打樁的人喝道:“你們換個地方!”
“你說換就換,你以為……我以為你說的有道理。”野鴛鴦看著對方扔來的一坨金元寶,瞬間變了臉色,來這裏的人都不是什麽有錢人,這麽一大塊金元寶足夠去高雅的地方樂嗬樂嗬了,他隻當這是這兩人的癖好優待呢別,畢竟從穿著就能看出兩人非富即貴。
龍修齊伸手,如撫摸白依依的臉龐。
白衣也沒有任何動作,冷眼看著,眼裏露出厭惡的光。
龍修齊哈哈大笑:“就喜歡你不敢反抗的樣子。”
令人著迷的觸感讓他心頭一熱,瞬間吻了上去。
忽然間,白依依欺身上前,張開紅唇,露出鋒利的牙齒,對著龍修齊的脖子,狠狠咬了上去。
叮鈴一聲,隻覺得牙齒發麻。
白依依眼淚都疼出來了,咬到空處讓她很難受。
龍修齊退後一步,冷笑:“我姹陰宗弟子從來不會在男女之事上沉迷,不然以你為我姹陰宗憑什麽能成為大周十大宗門之一,你這點小伎倆,對我老子還差了一點。”
白依依吐出一口唾沫,眼神像狼一樣凶狠。
龍修齊眼睛一轉,想起剛才少女對韋應的依賴,頓時道:“你若是乖乖聽話,好好服侍我,我便去找賀山放過你的哥哥,你若是不聽話,我便讓賀山折磨你哥哥,讓你哥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看著少女眼神逐漸失去光芒,收斂了鋒利的牙齒。
龍修齊眼神一動,這就是所謂的情感,隻會成為你們這種的累贅,正好是我們可以抓住的把柄,並且加以利用。
“你剛才看見了我說話的重要程度,說將你要過來,賀山不敢不放人,若是我去將你哥哥要過來,他一定會給我麵子。”
“他們是大周的人,除了我們宗門弟子,誰也不敢堂而皇之地讓他們放人。”
白依依抬起頭,眼中淚珠閃爍:“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堂堂姹陰宗首席大弟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豈能騙你一個小姑娘!”龍修齊大喜,首席大弟子當然是吹的,畢竟忽悠小姑娘就得吹牛逼,讓她們覺得你牛,便會減低反抗的力度。
看著少女閉上了眼睛,緩緩低著頭,她的伸手隻有自己脖子那麽高。
很好,放棄反抗了。
裝得和貞潔烈女一樣,還不是要承歡膝下,早知道此刻剛才何必浪費時間,不過卻讓自己知道她的軟肋,是她所謂的哥哥。
龍修齊笑著走了過去,準備好好享受一番。
匕首一挑,解開了綁著少女的繩索,解開之後忽然發現少了一絲味道。
“妹妹乖,哥哥寵你。”
龍修齊猥瑣地搓著手,去解腰帶。
少女低著頭,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嬌軀蔫了,是完全放鬆,不再反抗的樣子。
“隻要能救我哥哥,我所有一切都聽你的。”
從反抗到屈服,龍修齊很享受這種**的過程。
“隻要你乖。”
忽然間,白依依猛然抬頭,獵豹一樣的衝了過去。
她在牆麵狠狠一蹬,借力爆發,張大嘴,露出所有牙齒,牙齒對準龍修齊的喉嚨。
隻要一口咬斷喉嚨,才能讓人瞬間斃命。
刺啦一聲,鋒利的牙齒狠狠咬在龍修齊脖子上,啃下一大塊皮肉。
白依依半蹲在地上,一雙雪白的狐狸耳朵搖啊搖,她雖然長著狐狸的耳朵,眼神卻比野狼還要凶狠。
下手更沒有任何猶豫。
往往很直接,直接取人性命。
龍修齊摸著喉嚨,隻覺得生疼,皮肉翻開,血流汩汩,傷口十分可怖。
鮮血瞬間將手掌然後,他麵色一變:“畜生就是畜生,狐女果然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你哥哥眼看著要遭人毒手,隻需要你奉獻一下,就能就你哥哥出苦海,自己犧牲一下都不願意。”
白依依冷然道:“你不是好人,說的話不可信。”
話音剛落,四隻在地上一瞪,猛然鋪了過來。
龍修齊麵色狂變,他中了斷流清風散,沒有真氣在身上,手中隻有一把匕首,此時十分後悔,早知道就不該割開她身上的繩子,隻能憑借不多的戰鬥經驗,舉起匕首對準胸口,插了過去。
白依依知躲不過,身軀微微一矮。
撲哧一聲,匕首插進白依依的肩頭。
白依依忍者疼痛,一手高高揚起,五指成爪狀,狠狠抓下,龍修齊腦袋一側,用頭去接,不然爪子必然抓破自己的喉嚨。
頭皮出現五條血痕,頭皮掉了一地,龍修齊去拔匕首。
白依依一咬牙,嬌軀往前一送,讓匕首插得更深,用骨頭夾住匕首,另一隻手不斷抓出,龍修齊隻能放棄,雙手抵擋,然後一腳揣在白依依的小腹。
白依依小腹受力,嬌軀倒飛而出,跌落在牆角,一時間失去了力氣。
龍修齊鬆了口氣,暗罵瘋子,簡直是個瘋子!
他被這股狠辣勁兒嚇壞了,一時間不敢上前。
左看右看,在旁邊看見一根木頭棍子,當即撿起來,砸了過去。
“破爛玩意兒,敢反抗老子,找死!”
手臂粗的棍子,對著少女腦袋,狠狠在下。
看著迎麵而來的棍子,白依依即便沒有絲毫力氣,卻沒有絲毫恐懼,隻有決絕!
猙獰的笑容出現在臉上,龍修齊決定出一口惡氣,而不是采補。
此刻,一道中年背影出現在兩人中央,洛青冥衣袂無風吹動,屈指一彈,兩道勁氣子彈般射出,擊落在龍修齊膝蓋。
龍修齊膝蓋破出兩個血洞,撲通一聲跪了下來,麵上升起不可置信的神色,“你不是剛才那個逃跑的中年人,怎麽坑你這麽強。”
剛才他的勁氣裏帶著“意”,領悟意是邁入指玄境的入門券,龍修齊在舵主身上見過。
洛青冥扶起白依依,看著少女肩頭完全插進去的匕首,勃然大怒,“依依,我幫你殺了此僚,幫你報仇。”
白依依抬起頭,麵容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蒼白,目光下傾,漠然的俯視著龍修齊,不帶一絲色彩,視生命如草芥。
龍修齊惶恐不安,這種眼神自己在宰殺流民的時候曾經有過,她是真的想要殺自己。
“不要殺我,我是姹陰宗弟子,殺了我對你們沒好處,我可以讓賀山放了你哥哥。”
洛青冥低頭,注意著白依依,他尊重白依依的意見。
白依依點點頭:“你別殺他!”
洛青冥點點頭,即便白依依暫時放過了龍修齊,韋應也絕不可能讓龍修齊或者,更有可能將姹陰宗連根拔起,至少不會讓神京再出現姹陰宗的人。
龍修齊鬆了口氣,至少姹陰宗還是有些威脅力的,但是白依依接下來一句話,卻讓他肝膽俱碎。
“我親自動手!”白依依淡漠道,隨即猛然拔出匕首,呲溜一聲,一大股血流噴湧而出,她不管不顧,腳下一個趔趄,緩緩向前走去。
洛青冥心頭一驚,好個決絕的白狐女,若是不夭折,憑借這股勁兒,定然成長為無雙人物。
匕首,已經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