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淩怔怔舉著酒杯,像是呆瓜一樣愣在原地,眼睛紅彤彤的,自己的未婚妻,憑什麽和別人共飲一壺酒。
相當於間接性接吻,如此親密,你真滴能如此不要臉。
不行,我也要喝!
“婉兒,韋公公的美酒一定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酒,給我也嚐嚐。”
童淩伸手去取美酒,結果南宮婉兒舉手後撤,避開了他的動作,俏臉微紅道:“男女有別,你休得占我便宜,你把杯子拿過來,我倒給你。”
童淩強行壓抑住怒氣,你還知道男女有別?
舉著杯子,遞了過去。
南宮婉兒揭開蓋子,從壺頸出倒出美酒。
“壺嘴我含著喝過了,就從壺頸處倒出來,免得汙了童將軍。”
給童淩到了滿滿一杯,南宮婉兒自己含著壺嘴鯨吸一口,然後遞給韋應。
狂暴的酒精分子在口腔裏炸開,像是火焰一樣順著咽喉滑下。
身體像是在火上炙烤,每一個細胞都在歡呼。
“好烈的酒,我喜歡!”
她眼神迷人,雙頰紅彤彤的,紅唇嬌豔,很好看。
童淩看著酒壺到了韋應手中,眼看著韋應要對著壺嘴飲酒。
酸了。
嫉妒的發狂。
你是我的未婚妻啊,和我男女有別,和別的人親密無間。
可有把我放在眼中。
雙目如同餓狼般,死死盯著韋應,隻要你敢當著我的麵含著壺嘴飲酒,別怪我不客氣了。
“韋公公,我這裏有酒杯。”
並且將酒杯遞了過去。
韋應終於知道南宮婉兒並不是不拘小節,而是和自己不拘小節,和童淩還是很注意細節的。
瞥了一眼童淩,輕輕笑了笑,就你還想威脅我?
舉著酒壺,猛地來了一口。
“老青的給我們的送別酒,這一壺之後,隻有等到我們回來才能喝到了。”
南宮婉兒微微頷首:“老青的酒總是不錯,喝了他的酒,其餘的酒豈能入喉?”
韋應道:“等我空了,給你釀酒喝。”
“給我?”南宮婉兒笑了笑:“你會釀酒?之前沒聽你說過啊。”
“對一個酒鬼來說,沒有酒喝非常要命,簡直比死了還要難受。”韋應搖頭笑道。
南宮婉兒頓了頓:“這跟你會釀酒有什麽關係?”
韋應沉吟道:“我喜歡喝酒,喜歡和美酒,然世間已然沒有好酒入得我喉。”
話畢,緩緩飲了一口,烈酒入喉,背影盡顯蕭索寂寞與無奈。
南宮婉兒道:“所以你便自己釀酒?”
韋應點點頭。
童淩笑著道:“你說世間沒有好酒能如你喉,可曾喝過荒原大雪山之名酒長空,可曾飲過海外之外的冬青,可曾飲過南江之春風……世間有十大名酒,猶不及我大周杜酒神十年前所釀之忘情。總共有十一種上等美酒,你飲過幾種便敢說世間已然無美酒能入得你喉?”
韋應眉頭微微皺起,望了望南宮婉兒,世間真有這麽多美酒?
南宮婉兒點點頭,挑了挑眉,這些天和洛青冥在一起喝酒,你難道不知道這些美酒名號?我可記得我們都曾喝過一小杯忘情,那滋味深入靈魂,簡直讓人忘卻一切,隻要飛升成仙。
韋應並不否認,沒喝過就是沒喝過:“世間十大名酒雖然沒全部和喝過,不過你所說的大周酒神的忘情,我還真喝過,前幾日還喝過,味道雖好,卻不算上乘,忘情不如多情,情是世間最美好的事物,為何要忘卻,忘記是逃避的一種是手段,多情雖空餘恨,能坦然麵對才不枉來世間走上一遭。”
童淩張了張嘴,沉默許久,方才道:“沒喝過就沒喝過,竟然胡咧咧一大篇廢話嘩眾取寵,你是宮中伺候陛下的公公,平日裏出不得皇宮,又在哪裏去尋找酒神的酒,在這裏空說大話,卻又是何必?誰又會相信你喝過杜酒神的忘情?”
“我相信!”南宮婉兒眨眨眼睛,纖纖細手提了一下韁繩,緩緩道:“我前日與韋公公共飲美酒,才喝過忘情,難道童將軍不信?”
“你覺得我會信嗎?”童淩重重哼了一聲,萬萬沒行到這麽虛假的謊言,南宮婉兒竟然會幫著韋應去圓,胳膊抽往外拐,這個仇我先記住了,等到以後成婚之後,再讓你知道什麽是夫綱。
“我們需要你相信嗎?”南宮婉兒輕笑一聲,銀鈴般的笑聲像針一樣,狠狠刺在童淩心尖兒。
“你……呸,狗男女!”童淩狠狠啐了一口,罵完之後又覺得特別不合適,這是自己的娃娃親啊。
這不是將南宮婉兒推向別人嗎?好在韋應是個太監,就算放在一張**也幹不了什麽。
忽然間,隻覺得一雙冰涼的目光射來,宛如一柄利劍。
糟糕,生氣了!
童淩急忙縱馬狂奔,女人嘛,過一會兒就沒事兒了。
韋應看著童淩溜號子,知道他的想法,咧嘴一笑,女人心眼子不太大,是一種記仇的生物,得罪了她們還行要逃?
“喝酒,何必和他一般見識。”韋應帝國酒壺,趕緊拉住,“你能殺了童淩不成,最多揍他一頓出出氣,萬一打不過自己更氣,找機**他一波給他漲漲記性,豈不比揍他一頓劃算多了。”
將南宮婉兒拉下來後,見她餘怒未消,壓低聲音道:“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逮著機會給他一記狠的。”
“行!”南宮婉兒點點頭,起伏的胸口平靜下來。
雖然覺得韋應提的建議很是下作,但是聽起來好喜歡,我是不是被他同化了。
這樣想來,可算是比之前直接提劍砍人來的解氣。
正在策馬揚鞭的童淩見著南宮婉兒皓腕被人拉著,氣不打一出來,自己不小心說漏嘴了生氣想要打我。
雖然韋應幫了自己,但南宮婉兒對韋應和其信任,讓不追就不追了。
沒過多久山間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十分悅耳,婉轉動聽,宛如山間清泉流淌在心間,讓人舒暢。
不停向前走著,聲音越是響亮。
所有羽靈軍速度不又慢了下來,齊齊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些路人,也停下來傾聽。
韋應雖然聽不懂旋律,但是就是覺得好聽。
南宮婉兒如癡如醉,神情放緩下來。
龍嘯天點點頭,點頭讚同。
童淩嗤笑:“山間自有高人,你聽的懂嗎?”
自有韋應和南宮婉兒用一個壺嘴裏喝過酒後,他就嫉妒的發狂,與韋應說話的時候再難以保持風度。
恨不得將其除之後快,童淩冷冷一笑,在我的軍隊裏,我隻有一萬種方法讓你無聲無息的消失。
忽然間,前麵出現一個黃衣老農,彎著腰等候在路旁,看著自己等人過去的時候恭恭敬敬作揖,麵黃肌瘦的,像是營養不良。
作完揖後,像一根竹竿立在路邊,像是在等人。
三人騎馬行了過去,等到韋應走路過去的時候,黃衣老農伸手攔住了。
“敢問可是韋應韋公公當麵?”
韋公公?找我的?韋應瞬間反應過來,山野之中多奇人異士,想來是本領非凡,不然見到身後三千羽靈軍也不能麵不改色。
報恩的?報仇的?
韋應提高警惕,更傾向於後者,自己來大周十多天,從來沒有對人有恩,仇人倒是一大推,先是殺了無極宗兩名弟子,然後是九陽劍派的天尊強者給自己牽馬,還有姹陰宗的太上長老許無情,十大宗門自己招惹了三個。一些雜魚就不說了,為了自己安全難免牽連無辜。
自認為處理得幹幹淨淨,但不知道高武世界有沒有奇妙的手段能夠場景複刻,追究出是自己幹的好事。
韋應沉吟片刻,認真道:“不是韋公公,這裏沒有韋公公。”
說完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南宮婉兒微微一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徑直走了。
黃衣老農怔在原地,你不是韋應誰是韋應,我老早就打聽到你的容貌,並且找人要來畫像。
當著我的麵騙我?
他立即跟上,朗聲道:“都說韋公公雖是朝廷公公,但豪氣不遜色於江湖好漢,殺伐果斷是當世豪傑,今日一見,連自己是誰都不敢承認,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了吧!”
龍嘯天牽著馬,讓馬奔跑起來,箭般射了出去,眨眼間便消失在原地。
韋應鬆了口氣,還好龍嘯天懂事,知道跑路。
他不覺得天尊境界就已經無敵,上麵還有天王境界,天帝境界,為了小命,還是少見一些不認識的人。
黃衣老農化作一道影子,很輕鬆跟在踏雪龍駒身邊,行走如風,是毫不猻色與駿馬,即使速度驚人,但他背上的蓑衣卻沒有隨風揚起,反而緊緊貼在身上。
“韋公公,你跑什麽啊?我不是壞人,隻是想要請你去山中做客。”
做客?拿我腦袋當投名狀?壞人都說自己不是壞人。
韋應雖然大膽,但也不敢賭。
南宮婉兒當即縱馬,跟了上來,她遠遠察覺不到黃衣老農的氣息,自己本就是通幽境初期,即便是山海境巔峰的洛天星,在爆發的時候自己也能察覺到氣息波動,可偏偏這老農,不是用眼睛看見,還真察覺不到他的存在,若不是修行了遮掩氣息的武學,便是實力卓絕,穩步在山海境之上。
童淩跟了上來,心中欣喜若狂麵上卻絲毫不變,向著趁機抽冷子揭穿韋應身份,黃衣老農不凡,他看得出,看樣子來者不善。
“龍大哥?”韋應叫了一聲龍嘯天,龍嘯天點點頭,運氣傳音入密的技巧,聲音直接在韋應耳朵裏響起:“他不是我的對手,若是人多了,我不一定能分心保護你。”
韋應心中有數,花費了五百修為點兌換了一瓶升級版的斷流清風散,哪怕是天尊巔峰境界,也能將其真氣消弭,變成戰鬥經驗豐富的普通人。
心頭在滴血,普通的斷流清風散隻需要十點斷流清風散,升級版直接翻了五十倍,相當於五百枚下品靈石。
黃衣老農橫在前方,枯黃的手掌按在踏雪龍駒腦袋上,輕輕撫摸了幾下,踏雪龍駒徑直停了下來任憑龍嘯天如何牽著,也不肯停下一步。
韋應心中有了底氣,便道:“你要做何?”
黃衣老農拱手輕笑:“我家老爺想要請韋公公去旁邊涼亭喝一杯水酒,還請韋公公賞臉。”
韋應抿著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就好一份危險。
“我都說了我不是韋公公,你找錯人了。”
此時,南宮婉兒和童淩已經跟了上來。
看著兩人僵持的神色,童淩眼珠子一轉道:“這位前輩有禮了,我是羽靈軍統領童淩,這位便是韋應韋公公,奉陛下之命前去西南解決水患相關事宜,還請前輩給個麵子,不要阻攔我等前行。”
黃衣老農果然猶豫了一下,便道:“我家老爺隻請韋公公一人,不會耽誤將軍前行,還望將軍給個麵子。”
“這樣啊……”童淩眼角浮現出笑意,江湖人士向來不給朝廷麵子,自己也攔不住,也就揮了揮手道:“麵子我給,但是韋應韋公公不去,我也沒法子,韋公公手持尚方寶劍,我命令不動。”
黃衣老農額首笑道:“韋公公,你還說你不是韋應韋公公!”
他一臉戲謔,像是在看稚童拙劣的表演。
被人拆穿,也沒什麽好隱藏的,隻是多了一個敵人,狠狠剜了童淩一眼,這廝買老子,等找機會給你一下子,死了就老實了。
童淩回以冷笑,總算解決一個心腹大患。
韋應朗聲道:“我是韋爹韋大人,不是韋應韋大人,可懂?”
“韋爹?”黃衣老農奇怪,憨厚的老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哎!兒子乖。”韋應笑嘻嘻打趣,先占點口頭便宜再說。
“韋公公,這邊請!”黃衣老農也不憤怒,本來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年輕人,竟然如此狡猾。
他伸手虛引,指了一條方向。
韋應沉默了一會兒,翻身下馬,隨時準備好升級版的斷流清風散,到了地方直接將瓶子摔碎。
“帶路吧!”
韋應麵色默然,冷冷道。
黃衣老農也不介意,自己在前方走去。
“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