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被利用的犧牲品？
利益？
聽到父親的話，穀雨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因為她想到了家族經營的那些生意，許多都是因為祖輩父輩的關係，從中得到了很多的好處。例如一些屬於穀家勢力範圍的省份當中的煤礦、鐵礦等等，這些可都是讓人眼饞到流口水的利益。穀老爺子在的時候，沒人敢把穀家人怎麽樣，即使有那個賊心，也沒有那個賊膽。可是現在不同了，穀家老爺子走了，支撐整個家族的大樹沒了，再也沒有人為他們遮風擋雨了，原來那些有賊心沒賊膽的人，現在膽子也大起來了。雖然父親現在仍是軍方高官，但顯然不能像爺爺那樣能罩得住，畢竟比穀家厲害的家族在京城有很多，到時候大家一瓜分，穀家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但是如果父親能在這次晉升中上位，那情況就不同了，軍委委員，那可是軍方最高層的存在，是首長。軍方的人本來就不好惹，更何況是軍委委員？而且如能晉升上去，就意味著可以再多幹幾年，這為穀家其他人爭取到了足夠發展的時間，到時候即使父親退下來，憑借父親在軍方經營這麽多年的影響力，加上穀家其他人都發展起來了，也沒人敢把穀家怎麽樣。
這也是為什麽穀家人要不惜一切代價為她父親爭這個位子的原因。其他人即使升一級，也無法罩著整個穀家，隻有她父親有這個能力，並且有這個機會。
不過。穀雨有一處想不明白的地方，既然穀家這些年已經得到了很多的利益，所得到的這輩子應該都花不完，為什麽還要占著不放手呢？讓給別人又能怎麽樣呢？
“爸爸，我們穀家這些年，賺了不少吧？”穀雨看著自己的父親問道，她想到了一句話，叫做風水輪流轉。穀家的風水已經好了幾十年了，爺爺的死，就相當於風水轉到了其他家。這已經是誰也無法改變的事。為什麽還要去爭呢？難道爭下去，風水就會再轉回來嗎？那不成貪得無厭了嗎？
“是呀，所以其他人才會在你爺爺剛走之後不久就急不可耐的跳出來，準備把我們穀家的利益搶走。”穀明林說道。
“既然如此。就給他們好了。”穀雨淡淡的說道。“知足常樂。何必一直霸占著不放呢？
“給他們？”穀明林聽見後皺起了眉頭，態度堅決的說道，“不可能！那可是我們穀家的根本。如果沒有了那些，我們穀家將無法再維持下去。”
“退休下來，做一個平凡人，也沒有什麽不好的。父親是軍方高級幹部，退休之後的一切生活所需都由國家負責，不用操心，至於二叔和姑媽，他們也是高級官員，老百姓能過的生活，他們憑什麽過不了？何況，我們的生活條件比那些老百姓要好的多，表弟和表妹他們又有自己的生意，怕什麽？”穀雨認真的說道，“爸爸，我在加國的這幾年，雖然沒有了穀家的光環，但是卻讓我看清楚了很多的東西。其實，即使我們什麽都沒有了，也能夠生活的很快樂……！”
“你在加國的這五年很快樂嗎？”穀明林突然問起穀雨在加國的事情，不過從他臉上奇怪的表情來看，並不隻是單純的詢問，好像有什麽其他話要說。
至於穀雨剛才說的那些話，他並不認同。他認為女兒之所以會這樣想，還是因為太年輕了，並且沒有經曆過官場上的那些事，所以才會有如此單純的想法。如果身處在他這個位子上，經曆過那些明爭暗鬥，就不會有這樣單純的想法了。
“是的。”穀雨聽見後說道，“自由自在，無拘無束，不用擔心自己做了什麽錯事，也不會去在意其他人的眼光。沒有了利益的束縛和紛爭，感覺真的非常好。”說這些話的時候，穀雨的眼睛望向窗外，目光當中露出了向往的神采。
“哦？是嗎？”穀明林問道，“你很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穀雨微微一怔，整個人都僵硬住了。
“女兒，這五年你一個人在加國，真的很好嗎？”穀明林再次問道，整句話說的非常平淡，就是一個簡單的問句，但是其中的‘一個人’三個字，聽起來卻包含著許多的含義。
穀雨回過神來，目光從窗外轉移到了父親的臉上，她驚訝的看著自己的父親，過不許久，突然歎了一口氣，問道，“爸爸，你都知道了？”同時心裏再想，到底是誰把這個消息告訴父親的呢？難道是吳天？不可能，他不是已經答應替自己保密的嗎？難道是緹娜無意中說漏了嘴？也沒有這個可能，因為緹娜跟父親見麵的時候，她都在場。那會是誰呢？
“五年前爸爸就知道了。”穀明林說道。
“……！”穀雨聽見後頓時愣住了。什麽？五年前？難道爸爸五年前就知道比克遇到車禍的事情？可是，那裏是在加國，爸爸在中國，又是怎麽知道的呢？
“你以為爸爸真的放心你一個人到加國去嗎？”穀明林說道，“你媽媽和我擔心你在加國被人欺負，所以刻意派了一個人去加國保護你，雖然你不知道她的存在，但她卻無時無刻不在你的周圍。”
穀雨整個人都處在震驚當中，五年了，竟然有人一直監視著她？而她卻一點兒都不知情？
穀明林似乎看出了女兒的想法，充滿歉意的說道，“女兒，請原諒我和你媽媽這樣做，我們也是為了你好。畢竟，我們對那個比克並不了解，把你交給他，一個外國人，又嫁的那麽遠，我們實在不放心。你媽媽那段日子看過許多中國女人嫁到國外的悲慘故事，我們都不想看到你在異國他鄉被欺負而忍氣吞聲的委屈一輩子。”穀明林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在那個比克遇到車禍死後，我們原本以為你會回來，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你回國，你媽媽準備給你打電話，甚至想過去加國接你回來，但是都被我阻止了，因為那是你的選擇，就像當初你沒有選擇吳天，而是選擇和比克去加國一樣。其實我很清楚。你不回來的原因。因為當時你的這個決定，有很多人反對，包括你的二叔和姑媽，你不想讓他們覺得你的選擇是錯誤的。不想穀家人因為這件事被外人嘲笑。同時也不希望我和你媽媽擔心。所以選擇留在加國。對吧？”
聽見父親的話，穀雨的眼睛立即紅了起來，這麽多年忍受著的委屈。似乎要在這一刻爆發。父親說的沒有錯，她不希望家人為她擔心，更不希望外人因為這件事來嘲笑他們穀家。因為當時她的決定，在京城的許多人看來，都不被看好，甚至大多數人認為她傻，畢竟和吳家相比，那個比克連個屁都不是。而且在許多人看來，是她背叛了青梅竹馬的吳天，是她無情無義。
至於為什麽當初會選擇比克，她已經不想再去談了，畢竟事情已經發生，說了也無濟於事，世界上沒有賣後悔藥的，時間也無法從新來過。更何況，她對自己選擇的事情，從來都不會後悔。而她在加國的這五年，也是希望自己不要為這件事而後悔。
“我之所以讓你去找吳天，除了希望吳家能夠幫助我們穀家之外，也希望你能與吳天重歸於好，畢竟你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還很長，總不能一個人過一輩子吧？即使你不想，我和你的母親也不得不為你想，畢竟你是我們的孩子，沒有人希望自己的孩子一直在痛苦中生活。也許你現在不會感覺到什麽，因為你還年輕，因為你還有我們。可是當你老了的時候，我和你的媽媽都不在了，你一個人就會感到異常的孤獨，這並不是我和你母親希望看到的。”
“爸爸，我和吳天是不可能的了。”穀雨強忍著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不能在父親麵前露出痛苦和悲傷的眼淚，“抱歉，爸爸。如果我當初選擇吳天，也許我們穀家就不會是現在這幅樣子。”
其實她當初選擇嫁到加國的時候，在穀家引起了軒然大波，許多人都不同意，並且不斷的勸她，希望她改變主意，選擇和吳天在一起，畢竟兩人青梅竹馬，對穀家來說，能夠靠上吳家這座大山，也是非常有利的一件事。那段時間，她甚至不想在穀家多留一分鍾。後來還是穀老爺子發話，尊重她的選擇，穀家的其他人才停止對她進行輪番的勸說。其實她很清楚，爺爺也不想讓她嫁到國外，但是作為最疼愛的孫女，在糾結中，最後還是選擇尊重她的選擇。
“孩子，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你能夠為了家族去找吳天，就已經很好了，我知道這件事讓你非常的為難。”
“爸爸，你為什麽不直接去找吳天的爸爸呢？”穀雨問道，二叔他們不解，她其實也很不解。畢竟吳天是吳冠智的兒子，就算吳家人再怎麽慣吳天，在這麽大的事情麵前，也不可能聽吳天這個小輩的啊。
“唉，你以為我不想去找嗎？其實在你爺爺走的時候，我已經向吳冠智暗示過了，但是至今為止，都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所以我才會讓你去找吳天，希望通過吳天影響到吳冠智。我想如果你和吳天從歸於好，即使吳冠智不願意幫助我們穀家，也會看在你和吳天的事情上，助我們穀家一臂之力的。”穀明林一邊歎氣一邊說道，“女兒，請原諒爸爸利用你。但穀家確實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我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爸爸，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去找吳叔叔，不過這一次要明確的表達自己的立場和態度，而不是選擇暗示。因為有的時候，暗示會讓人覺得你的決定猶豫不定，不夠明確，這種試探性的暗示，很容易被人當成不真誠。”穀雨說道。
“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是我不能這樣做。”穀明林的臉上露出了複雜的神色。
“為什麽？”穀雨不解的問道。
“穀家和白家是對頭，這件事你的知道的。現在穀家既不表示支持。也不表示反對，而白家在我的這件事情上表現的也很曖昧，如果我直接去找吳冠智表達立場的事情讓白家知道，白家一定會反對的，到時候晉升的路上就會憑空多出一道障礙。”
穀雨聽見後立即皺起了眉頭，說道，“爸，都到了這種時候，你為什麽還想著腳踏兩隻船呢？”穀雨說的非常的不客氣，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她的父親就嘴下留情。因為她對關鍵時刻父親的表現實在是太不滿意了。其實不隻是現在。以前她就對父親猶猶豫豫、瞻前顧後的行事風格非常不看好，說不好聽點兒，其實就是牆頭草。她本以為這次事關重大，父親會改變以前的作風。可是沒想到。最終還是沒有改變。
“孩子。你不懂。在晉升的事情上，我必須盡可能結交一切對我們有利的，不能夠得罪任何一方。否則他們就會站在我們的對立麵。”穀明林說道。
“我知道，但是爸爸你有沒有想過，在你需要的那些支持當中，有許多都是對頭？他們之所以到現在為止都沒有明確的表示出支持你的意思，就是在等著你明確的態度，到底投向哪一方。隻有你真正的投入到那個陣營，那個陣營才會全力支持你，如果無法確定，沒有人會願意全力支持一個態度曖昧的人上位的。”穀雨說道。
“孩子，你沒有經曆過其中的事情，所以你不懂……！”
“我懂！”穀雨打斷了父親的話，說道，“為什麽吳家和我們穀家的關係越來越疏遠，就是因為爸爸你的立場不堅定。其實對我們穀家來說，有一個吳家的支持就已經足夠了。”
“孩子，你在加國待了五年，可能不知道京城現在的情況，就實力而言，白家現在要高於吳家，前些日子在一個關鍵的人事任命上，吳家就沒有爭過白家，最後由白家的人來擔任。所以，即使要二選一，也要選擇投奔白家。”
“可是吳家的盟友有很多。”穀雨說道，從她的角度出發，她還是希望父親站到吳家那邊，畢竟兩家也算是世交，雙方知根知底。而穀家跟白家，沒有什麽交情，想要讓對方真心接受穀家，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誰家沒有幾個盟友呢？白家的盟友也不少。最關鍵的是，白家老爺子還在，身體也很硬朗。而吳家老爺子卻已經走了八年了。”
穀雨聽見後微微一怔，這件事確實是她忽略了。因為她一直拿吳家第二代和白家第二代這些正壯年的人作比較，忽略了第一代。是呀，那些老家夥雖然退休了，但是影響力還在，門生古舊遍地，這些都是不可忽視的力量，何況老家夥一開口，誰不給幾分麵子？白家有這樣的老頭子，但是吳家卻已經沒有了。
“孩子，我知道是因為吳天的緣故，你傾向吳家，但就實力而言，還是白家要更勝一籌。如果非要選擇，我們自然要選擇勢力強大的人作為後盾，這樣我才能得到更多的支持票，從而晉升成功。”穀明林說道。
穀雨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因為父親如果真的選擇了投奔白家，那麽穀家就真的與吳家成為敵人了，這並不是她希望看到的。
“女兒，其實在前幾日，我曾向白家進行過暗示，和不聲不響的吳家相比，白家雖然沒有表示明確的支持，但卻對我做出的回應。”穀明林說道。
“白家怎麽說？”
“白家的意思是，隻要我們穀家明確的表達出立場，白家就願意接受我們。”穀明林說道，“既然吳家仍然沒有回應，那麽我們也隻有選擇白家了。”
“……！”
“明天我會去白家，拜訪白老爺子，我希望你也能夠跟我去。”穀明林看著穀雨說道。
“我也要去？為什麽？”穀雨不解的問道。她根本就不認識白老爺子，跟白家也沒有什麽交情，去白家做什麽？
“你還記得嗎？在你上學的時候，白政輝的兒子白雨澤曾經追求過你，年紀輕輕現在已是一地的市長，是年青一代的佼佼者，我希望通過你，拉近我們穀白兩家之間的關係。”
“白雨澤……！”穀雨聽見後皺起了眉頭，白雨澤是她唯一認識的白家人，但卻沒有給她留下什麽好印象。相反，她對這個白雨澤的印象非常差，當初在她上學的時候，對方就一直追求她，送她玫瑰，並經常開著一輛跑車停在女生宿舍門外等她，即使在她非常明確的拒絕之後，對方仍然死性不改。為了這件事，吳天和白雨澤沒少打架。那樣的一個人，現在竟然變成了一地之長？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對方比她大三歲，也就是三十剛出頭吧。穀雨想到父親說的話，又想到之前父親讓她去找吳天的用意，她的臉色頓時一沉，說道，“爸爸，你的意思，該不會是想讓我和白雨澤……！”
“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