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回城
說完趙燦娘無奈的把自己的包袱提上，給已經起床的馬夫說了一聲之後，這邊出了客棧的門。
街道上很是泥濘，馬車在身旁走過，趙燦娘忍不住避開泥漿。
小鎮上麵的道路隻有主街道上麵是鋪了青石板，其他的小巷都是土路，隻要一遇到下雨的時候就會很難走。
趙燦娘跌跌撞撞的走到成衣鋪子，好在已經開門做生意了。
在裏麵按照趙冰娘的身材買了一套棉衣，付了銀子轉身的時候，趙燦娘居然看見街道上閃過一個熟悉的人影。
僅僅一眼等趙燦娘再次追出去的時候，那人影已經不在。
趙燦娘很是疑惑的回到客棧，怎麽也想不通若是真的是那個人，怎麽會在這個小鎮，這裏離縣城那麽近。
馬夫已經主動出去買了饅頭回來。
坐在客棧大堂裏麵的桌子上麵，簡單的吃了饅頭填飽肚子，趙燦娘覺得自己身上都暖和了很多。
在趙燦娘她們到酒樓去的時候，胖掌櫃已經收拾妥當。
昨晚趙燦娘便是給胖掌櫃收拾東西的時間。
趙燦娘走進酒樓看了一圈，發現桌子凳子這些都沒有少，廚房裏麵的鍋碗瓢盆都在，倒也放下了心。
酒樓裏麵的廚師這個時候也到了門口，一個黑黑瘦瘦的中年男子。
“你都收拾好了嗎？”趙燦娘問道胖掌櫃，伸出手準備交接鑰匙，以後這酒樓就是她趙燦娘的。
胖掌櫃有些不舍的把鑰匙遞給趙燦娘隨後才說道：“這個是我們酒樓的大廚。跟著我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不知道小姐能不能賞口飯吃？”
趙燦娘看向那黑黑瘦瘦的大廚。卻見那大廚的眼睛裏麵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趙燦娘當下便知道，這個男人不能用！
微微一笑。趙燦娘便說道：“這個怕是幫不了忙了。”
趙燦娘的話才說完，那黑黑瘦瘦的大廚便有些不服氣的說道：“為什麽不行，小丫頭我做的菜你也吃過，那麽好吃你這樣說是不是瞧不起我？”
見到黑黑瘦瘦男子的質問，趙燦娘隻是嘴角勾起，隨後看了一眼胖掌櫃，見到胖掌櫃的臉上的表情有些尷尬。
趙燦娘沒有顧忌那麽多，而是笑著說道：“倒不是瞧不起大叔，隻是我家可能要開的是私房菜館。既然是私房菜那麽後廚就不會出現外人，還請你理解。”
這話一出，胖掌櫃驚訝了。
“你是趙冰娘家的那個親戚？趙氏私房菜是你家的？”胖掌櫃說完很憤怒，眼睛直接看向了站在後麵的趙冰娘。
那趙冰娘居然敢隱瞞他！這麽重要的事情居然也不跟他說，這樣的行為實在是可恨。
趙燦娘含笑的看了一眼胖掌櫃，隨後才說道：“是我家的怎麽了？難道有什麽問題嗎？”
胖掌櫃聽完趙燦娘的話，一雙眼睛都快噴出火來。
“趙冰娘你狠……。”胖掌櫃沒理會趙燦娘，隻是看著趙冰娘雙眼噴火的說道。
趙冰娘顯得有些害怕胖掌櫃，身子不由往後麵縮了一縮。
趙燦娘才不會管那麽多。剛才她已經把酒樓的前門後門都上了鎖，這個時候鎖好就好。
至於酒樓到時候一定要整理一番，好好計劃一下才準備開業。
現在就這樣鎖著好了。
“掌櫃的要是你沒有什麽事情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去衙門了？”還是趁早過戶才是對的。
胖掌櫃的眼神裏麵像是要噴出火一般。
這個酒樓是他的家族產業，一直以來。他都小心的經營，要不是染上了賭，現在也不會落得如此光景。
趙冰娘明明知道眼前的趙燦娘就是趙氏私房菜的東家。卻故意不告訴他，趙燦娘居然還買走了酒樓。
胖掌櫃現在全是怒氣。
咬著牙齒便說道：“好我們現在就去衙門。”
說完便上了自己的馬車。那瘦瘦黑黑的男子也跟跟著一起離開。
趙燦娘帶著趙冰娘上了馬車，跟在了胖掌櫃的後麵。
馬車上趙冰娘顯得很害怕。
趙燦娘本來什麽都不想說。但是忍了很多次之後，還是說道：“你也不用擔心害怕，現在你跟他已經沒有關係，你也不受他的控製，所以不用擔心，回到白雲縣我問了娘親之後，會給你安排好住所，至於別的你自己把握，我的仁慈都是有限度的。”
說這些話，趙燦娘一點都不像趙燦娘，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怎麽又能說出這麽多的話語。
這樣的感覺，倒是覺得趙燦娘像個大人一般。
中午隻吃了一點點幹糧便繼續趕路。
因為今天要趕時間，必須加快速度，加上道路因為下雪的緣故並不好走，也得時刻注意。
終於在下午時分到了白雲縣。
故意叫馬夫到了一趟家裏，把趙玉娘帶進了菜館。
秦氏一整天的時間都在盼著趙燦娘回來，不時的都會往城門口的方向望幾眼。
終於看見趙燦娘回來，卻見趙燦娘還把趙冰娘到了回來，秦氏心裏很不解，但也相信趙燦娘不會做沒有分寸的事情。
“娘親，我還有事情要出去一趟，有什麽事情等晚一點才說。”
趙燦娘說完便直接走了出去，乘坐馬夫的車子往衙門的方向走去。
交接很順利，過戶改名很快所有的手續辦理好，至於趙冰娘……，趙燦娘並未給趙冰娘入奴籍。
想到趙冰娘也是可憐人，趙燦娘最後還是忍住了衝動。
胖掌櫃和黑黑瘦瘦的男子兩人從衙門出來，就直接氣呼呼的離開。
現在回到白雲縣，自然不需要馬夫。
趙燦娘見差不多了便跟馬夫結算了銀子。
“小姐謝謝你的大方。”馬夫握著銀子心情很好。趙燦娘多給了他二兩銀子。
要知道這二兩銀子平日裏他都要趕一個月的馬車才能賺到。
這一路馬夫對她的關照很好，加上現在能夠平安歸來。一切都是值得的，就算是多花點銀子也沒有什麽。
“大叔你還是收下好了。這銀子是之前承諾要給你的，你今晚要在這裏歇息一晚上吧！”
那馬夫點點頭：“今晚會歇息一晚，小姐我送你回去，把東西卸下來。”
回到菜館門口，趙燦娘便叫秦氏幾人出來幫忙。
從譽城帶回來的東西都從馬車裏麵搬了出來。
秦氏見到趙燦娘買這個多的東西，並沒有絲毫埋怨。
留下馬夫一起把飯吃了，店鋪裏麵的生意也基本上忙得差不多。
生意都是從一開始的興隆，到現在的漸漸平淡下來，晚上並沒有坐多少桌人。
等送走馬夫之後。隻剩下廖嬸母子。
因為廖嬸擔心秦氏一人在這邊害怕忙不過來，三人便一合計，在城裏租了一處房子，現在三人晚上都住在城裏，很少回去。
廖嬸母子看著麵前的趙冰娘神情複雜。
剛才前麵忙的時候，趙冰娘很老實的在後廚忙著做活，倒也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
“你怎麽落得如此下場了？”秦氏皺皺眉問道。
趙冰娘抬起腦袋，以前的囂張跋扈完全沒有，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理解的謙卑狀。
“可能是我以前做的錯事太多。所以現在我落得如此也是應當的，燦娘已經買下了我，以後我就是燦娘的奴婢，髒活累活我現在都會做。隻要你們能給我口飯吃，能給我一個安身之所。”趙冰娘心裏很清楚，越氏和楚氏是絕對不會容下她的。
現在就算是回到趙家莊到時候得到的也是恥辱而已。
秦氏跟廖嬸對視一眼。什麽話都沒有說。
倒是一旁的趙燦娘說道：“你可別這樣說，我救你隻是想要對得起自己的心而已。我並沒有把你入了奴籍，以後你便是自由人。想要做什麽你自己隨意，不過我覺得你還是回趙家莊比較好，那裏畢竟是你的娘家，要是你娘家，回去也是對的。
趙冰娘一聽，連連擺手。
“求求你，我真的不想回到趙家莊去，你們這裏還需不需要人，我真的什麽都能做，髒活累活都可以，我隻是求求你們，不要把我送走。”趙冰娘知道要是現在不把握機會，以後就真的沒有機會了，現在的她就像是浮萍一般。
秦氏無奈的歎息：“不是我們不想留下你，隻是你也知道你娘還有你大嫂的為人，若是我們留下你，將來隻會有更多的麻煩，你知道我不喜歡過以前的日子。”
秦氏的話讓趙冰娘一愣。
興許是自己經曆過這些，現在的趙冰娘更加的能理解以前秦氏過的艱苦日子。
秦氏能夠帶著孩子撐到現在，真正的不容易。
趙冰娘哭了起來，抽泣的說道：“嫂子，不是我想賴著你們，我真的很感激燦娘救了我，要不是她說不定不久之後我就會給那人活生生的打死，之前我給娘親還有大嫂帶過口信，但是兩人的話讓我傷透了心，這麽多年我一直往娘家補貼，補貼了不少的銀子，卻沒有想到，到了關鍵時刻，卻沒有人站出來給我說一句話，撐一下腰，我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我該怎麽做，你們了解我娘的為人，她一定會把我趕出家門。”
趙冰娘說得楚楚可憐，秦氏和廖嬸都是女人，心難免會軟。
“要留下你可以，隻是我們有幾個條件你必須答應下來。”秦氏的表情認真。
以前她已經傻過一次，現在絕對不會在同一件錯誤上麵犯兩次。
趙冰娘現在已經無路可走，她身上隻有趙燦娘給的二兩銀子，這二兩銀子就算是再省著用也不能用多久，這麽多年在胖掌櫃那裏錦衣玉食的生活，繡花手腳早就笨了，除了粗活累活，還真的不知道她自己能做什麽，再者這些也都不是事情的關鍵。
事情的關鍵在於，她真的害怕在受到別人的折磨，那樣生不如死的日子，她害怕了。也膽怯了。
趙冰娘立刻說道：“嫂子你說，不管是一個還是十個我都答應，隻要你們能給我一口飯吃，能給我一個容身之所。”
見此，秦氏無奈的一笑。
“也罷！我今天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你聽好了，在這裏我不想遇到越氏和楚氏這兩個麻煩，所以你必須把她們兩個處理好，接下來便是我們這裏要的便是勤快勁，眼疾手快，做事情也得利索，後廚每天上午都會清理新買回來的蔬菜，而飯點的時候我們都會來來回回的前後忙，你必須勤勤懇懇的做事情，再者就是炒菜的廚房你不能隨便進，至於工錢我會按時結算給你，至於多少也得看你的表現。”
秦氏一口氣說完，趙冰娘直接點頭答應下來：“我都同意嫂子，你放心我會好好的把事情做好，絕對不會讓你還有燦娘失望。”
一旁的廖嬸卻是冷聲一笑：“但願你說得到做得到。”
秦氏看看外麵的天色，見到時間已經晚了。
“今天你就跟著我們回宅子休息，明日一早便跟著我們一起過來，這兩日你臉上有傷，就不要到前堂來了，在後廚好好幫忙。”
聽到秦氏這樣說，趙冰娘不由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
“嫂子我能明天上午回趙家莊一趟嗎？我想把有些事情做個了解，我也不想以後有麻煩。”趙冰娘乞求道。
秦氏點了點頭，這些也都是她不想看見的。
要是趙冰娘能夠一次性把事情處理好，這個自然才是最好的。
“明天你回去吧！你身上還有銀子不？”秦氏最終還是不忍心問道。
趙冰娘現在也不貪得無厭了，立刻點頭：“還有銀子，昨日燦娘給了我二兩。”
趙燦娘見現在把趙冰娘的事情處理完，自己則是很興奮的跑到櫃台裏麵，去把從譽城買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娘親這個是給你買的衣服料子，廖嬸這個是給你買的衣服料子……。”趙燦娘把自己從譽城買回來的東西都一一送了人。
就連趙冰娘也得到了幾朵做工精細的珠花。
這一晚趙燦娘睡得很安穩。
秦氏很久都沒有跟趙燦娘誰在一起，突然跟趙燦娘睡在一起，仿佛又回到了以前一般。
腦子裏麵不斷回憶起以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