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兩百零五章 有喜
朱掌櫃完全沒有想到趙燦娘會這樣說。
一座宅子已經是他的極限。
“少夫人你不要過分，那處宅子可是值三百兩銀子。”朱掌櫃有些氣憤。
趙燦娘含笑，繼續說道：“三百兩銀子算什麽，光是這一個賬本上你吃掉的銀子都不止三百兩，你想就這樣把我糊弄過去，我偏不，我知道莫掌櫃顧念舊情想要幫你，我也給莫掌櫃麵子，暫時不把你送去官府，但是銀子我要一文不少的要回來，這幾年你別處也沒有生意，我就按照最近五年的算，你每年的開支是多少，收入是多少，銀子我都給你但是你住的宅子歸我，裏麵的東西也歸我，你帶著你夫人孩子，還有你家那些小妾丫鬟給我淨身出戶。”
趙燦娘說的事情，她料定朱掌櫃不會答應，她這樣做也是想多要一些銀子而已。
朱掌櫃此刻的表情已經不是用憤怒可以形容的，淨身出戶，宅子裏麵有那麽多好東西，他那裏舍得。
揚起腦袋，朱掌櫃隨後便說道：“宅子我不可能給你，城中的宅子外加一千兩銀子我都賠給你，要是你不願意，就送我去官府算了，反正我也沒有那麽多銀子給你。”
朱掌櫃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趙燦娘隻是覺得好笑。
“這個事情莫掌櫃你怎麽看？”
趙燦娘還是很敬重莫掌櫃的。
莫掌櫃看了一眼被綁起來的朱掌櫃，再看看趙燦娘最後便說道：“這個事情我覺得就這樣吧！這麽多年他也花了很多銀子，就算是要拿出來，也不可能全部拿出來，一千兩銀子我覺得是他的極限。”
莫掌櫃說完，便看向了別處。
一步錯步步錯，莫掌櫃是個心懷感恩的人。他很清楚這麽多年若是沒有陳家，也不會有他現在這個樣子。
受人敬重，業界尊敬的莫掌櫃。
趙燦娘微微一笑。對著朱掌櫃說道：“看在莫掌櫃的麵子上我就答應你，把城中宅子的房契。還有一千兩銀子都給我規規矩矩的送過來，不過在此之前，還是離個字據比較好。”
趙燦娘說完嘴角勾起，她又不傻，要是放了朱掌櫃離開，朱掌櫃帶著自己的家人偷偷用離開怎麽辦？
趙燦娘不想到了自己碗裏的東西，白白的丟了。
“莫掌櫃你就當我們之間的見證人吧。字據你來寫，後麵最好還寫上一條，兩個時辰之後沒有把東西規規矩矩的送到這裏，我們便直接上告官府。我就不相信了，你還能逃走不成。”
趙燦娘說完，莫掌櫃也沒有了意見，他能幫朱掌櫃的已經幫了，今日之事發生之後。已經徹底的注定他跟朱掌櫃之間已經背道而馳。
兩人再也不可能成為朋友。
轉進櫃台，莫掌櫃便開始提筆寫起來。
不大一會，莫掌櫃便已經把字據寫好，趙燦娘對著站在朱掌櫃旁邊的夥計點點頭，夥計就會意的把朱掌櫃的繩子解開。
重新獲得自由的朱掌櫃頓時要猖狂不少。眼神帶著恨意的看著趙燦娘，那樣子像是要把趙燦娘吞並一樣。
趙燦娘也不在意，實際上她根本就不擔心朱掌櫃耍什麽花花腸子，而且朱掌櫃威脅不了她。
莫掌櫃把毛筆遞給了朱掌櫃，隨後朱掌櫃便在下麵簽了字。
朱掌櫃簽了字之後，就抬起頭看向莫掌櫃：“看現在這個樣子，你遂打算一輩子留在陳家做狗了。”朱掌櫃說話很不好聽。
莫掌櫃沒有想到朱掌櫃居然會說這樣的話。
心裏的火氣不由一下子升騰了起來：“我就算留在陳家做狗，也是一條忠心耿耿，對得起自己良心的狗，不像你背信棄義忘恩負義的狗。”
莫掌櫃是真的氣憤了。
趙燦娘在旁邊這個時候譏諷的笑了笑說道：“莫掌櫃可是我們陳家的座上賓，你這條背信棄義的狗可不要隨便亂咬人，要說誰是狗，你難道還不明白嗎？既然你要去柯家，我就祝福你能夠一路走好。”
趙燦娘說著把字據收了起來。
“來兩個夥計跟著朱掌櫃回去，給我盯著朱掌櫃，我可不相信朱掌櫃，背信棄義的東西那裏有誠信可言。”趙燦娘說完便不再說話。
“你……趙燦娘算你狠！”
朱掌櫃氣憤的說完，接著轉身怒氣衝衝的離開。
等朱掌櫃一走，莫掌櫃便深深的歎息了一聲。
“怎麽莫掌櫃你後悔了？”趙燦娘對莫掌櫃有著敬重。
莫掌櫃搖搖頭：“不後悔我從來都不為自己做過的事情後悔，當年的陳家，還隻是一個小商戶，陳老爺聘用我們兩個做米店的夥計，也當做是學徒，那幾年陳老爺很勤奮，運氣也很好，陳家也就是在那個時候一下子躍升成了白雲縣的首富，陳老爺對我們很好，當時有了新店麵，就叫我們過去做掌櫃，那個時候陳老爺對我們的信任真的很讓我們感動。”
莫掌櫃一臉的回憶，趙燦娘並未打斷莫掌櫃，隻是示意莫掌櫃繼續說下去。
“那個時候的老朱很仁義，常常給我說要好好的報答陳老爺的知遇之恩，我心裏一直對陳老爺存有感激，這麽多年我一直盡心盡責的做事情，為的便是想要報答當年的恩情，我沒有想到人變得這樣快，今日若不是少夫人在這裏，我還真的看不清朱掌櫃的為人，可憐我這麽多年一直在他編造的謊言中生活。”
莫掌櫃此刻的心是酸的，是苦的。
趙燦娘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莫掌櫃我跟仲秋絕對你會虧待了你，我們陳家並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今日你對我們陳家的忠心，他日我們定是讓你知道，你這樣做是對的。”
趙燦娘說完就走進了內堂。
在銀樓的二樓，便是製作各種首飾的地方，因為陳家的金銀首飾。珠寶耳環，都是自己加工，而且銀樓也接一些活。所以在銀樓的二樓便有自己的加工作坊，不大。但也足夠，畢竟金銀首飾的有特殊的消費群體。
莫掌櫃跟著走進了內堂。
“我想到樓上去看看可以嗎？”這裏是莫掌櫃的地方，趙燦娘自然要得到莫掌櫃的同意。
莫掌櫃的心結已經解開，加上這一次的事情，趙燦娘也不是一個是非不分的人，心裏更多的便是感激。
點點頭，莫掌櫃便說道：“隻要夫人不覺得上麵亂。倒好可以上去看。”
趙燦娘微微一笑：“莫掌櫃不用把我當成是那種嬌滴滴的夫人，我也是莊戶人家的女兒，從小都是吃苦長大，再差的環境我都經曆過。莫掌櫃你帶我上去吧！”
說完趙燦娘就直接上了樓，莫掌櫃連忙跟上。
樓上的工人都在認真做著自己的事情，趙燦娘看著那些銀匠細心的在製作各種首飾，心裏倒是很欣慰。
“還有沒有配件之類的，我看著手又癢了。倒是想到幾個不錯的手鏈。”
莫掌櫃眼睛一亮，趙燦娘製作的手鏈是賣得最好的，手鏈不像金銀玉鐲子，要求那麽高，這個手鏈很簡單。但卻很精巧，最主要的是顧客喜歡，之前莫掌櫃製作的那麽多的手鏈，都是供不應求，隻是現在沒有新鮮的樣式，生意漸漸的變得清淡，要是趙燦娘能夠第一時間設計好，然後交個他們製作，這樣的話，生意會比其他銀樓好上很多。
都說有競爭才有動力，莫掌櫃他們便是這樣的。
因為陳家幾個銀樓之間是有競爭，每年的年底便會相互拿來比較，選出生意最好的一家，接著就會受到獎勵。
這很鼓舞人心。
莫掌櫃也是一個爭強好勝的人，自然想要取得很好的成績。
“有，少夫人等一等，我這就去給你拿。”
時間一點點過去，趙燦娘今天本就隻打算在莫掌櫃這裏轉一圈就回去，沒有想到遇到了朱掌櫃的事情，現在為了等朱掌櫃的房契和銀子，所以時間就耽擱了。
兩個時辰後，那兩個派出去跟著朱掌櫃的夥計回來了，朱掌櫃心裏氣憤，那裏還想跟著再來，隻是派了一個丫鬟跟著來去剛才立的字據。
趙燦娘拿著銀票和房契，心裏一下子就方心了。
“莫掌櫃那手鏈就留在你這裏，我就先回去了。”趙燦娘剛才用了兩個時辰，才做了兩個手鏈的樣品出來。
莫掌櫃心裏歡喜，把趙燦娘送到了店鋪門口。
回到陳家，趙燦娘便想著後麵要做的事情。
藍蝶是院子裏麵的一等丫鬟，平時趙燦娘和陳仲秋的衣食住行也都是她安排，見著趙燦娘回來，忙把莊子上才送來的水果拿了上來。
那青幽幽的李子看著就讓人流口水，要是換做以前的趙燦娘肯定不會吃，但是現在的趙燦娘，看見李子之後，特別的想要拿一個起來吃。
李子都是洗好擦幹淨水分的，擺在白色的盤子裏麵很好看。
趙燦娘拿了一個起來，咬了一口，旁邊的藍蝶隻覺得酸得很。
但趙燦娘卻是吃得津津有味，一個接著一個的往嘴裏麵放。
晚上陳仲秋回來，趙燦娘便把這個事情告訴了陳仲秋。
當時陳仲秋就愣住了，臉上隨後一喜：“燦娘你是說你把一盤子的青李子吃完了，還是很酸的李子？”
趙燦娘點點頭：“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是覺得那李子好吃。”
陳仲秋頓時哈哈大笑起來，接著伸出手一把抱住了站在麵前的趙燦娘：“燦娘我覺得你應該是有了。”
“有了？”趙燦娘很驚訝的看著陳仲秋，那裏還不明白這個道理，回憶起最近這段時間的反常，似乎還真的是。
她最近幾天不想吃油膩的東西，喜歡吃酸的，而且餓得很快。
似乎種種跡象都表示她有了孩子。
隻是……
趙燦娘還在想這個事情，陳仲秋已經叫藍蝶去叫大夫過來。
這個是喜事，很快趙燦娘院子裏麵的事情就傳到了老夫人那裏。
老夫人聽到下麵人的稟報，激動得一下子站了起來，渾身上下都感覺在顫抖一樣。
“快跟我過去看看。”老夫人天天都盼著孫子，沒有想到趙燦娘真的有了。
一旁的小丫鬟看見老夫人火急火燎的樣子，忙勸阻：“老夫人慢點慢點。還有剛才那邊不是說，公子隻是懷疑少夫人有了，有沒有確定下來……。”
陳夫人臉上帶著笑。白了小丫頭一眼：“烏鴉嘴，呸呸呸。一定是有了，想想她們成親也都三四個月，是應該有孩子了。”
陳夫人心情極好。
小丫鬟心裏也歡喜。
少夫人有了，她們日子也好過了，老夫人就不用每天愁眉苦臉的了。
這邊院子裏麵。
大夫已經用最快的時間趕到。
趙燦娘這個時候已經被陳仲秋扶著坐下。
那小心翼翼的樣子，讓趙燦娘不由笑道：“這個事情還沒有確定呢，你看看你小心翼翼的樣子。弄得我好像真的懷上孩子一樣。”
聽到趙燦娘的話，陳仲秋不由傻笑道：“我有感覺我覺得這個事情是真的，我要當爹了。”陳仲秋臉上全是笑容，心裏歡喜得很。
趙燦娘無奈的的搖頭。
“你啊！”
陳仲秋不由傻傻的抓抓腦袋。那樣子傻得很。
大夫被藍蝶引進屋子，趙燦娘就想站起來，陳仲秋忙把趙燦娘按在椅子上麵。
“你不要起來，等大夫給你把脈，別冒冒失失的。”陳仲秋一臉緊張的說道。
趙燦娘白了陳仲秋一眼：“現在事情還沒有確定呢。要是確定了你是不是不讓我走路啊！是不是出門都用轎子抬著走啊！那裏有那麽金貴。”
陳仲秋點點頭。便說道：“要是真的有了，你那裏也不許去，安安穩穩的在家裏給我安胎。”
站在一旁的大夫看著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樣子，臉上也帶著笑容：“少夫人公子，是不是該由我看看再說？”
趙燦娘點點頭。示意大夫可以了。
大夫上前便開始給趙燦娘把脈。
陳仲秋和趙燦娘此刻的心都有些忐忑不安。
半響，大夫才放開了趙燦娘的手腕。
臉上也漸漸的綻放了笑容：“恭喜少夫人是喜脈，雖然還有些不清楚，但可以完全肯定，少夫人是有了。”
趙燦娘心裏驚訝無比，回頭看向陳仲秋，卻見陳仲秋已經呆傻掉了。
那初為人父的喜悅，隻有經曆過的人才會明白。
趙燦娘心裏也很歡喜，雖然她不想這麽早生孩子，但是前後兩世加起來，她都沒有過這樣的經曆。
現在肚子裏麵正在孕育一個嶄新的生命，趙燦娘不由伸出手摸著自己的肚子。
陳仲秋心裏很歡喜：“謝謝大夫，對了最近有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
陳仲秋小心翼翼的問道，實際上心裏已經緊張到不行。
大夫微微一笑：“其實也沒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就是飲食上麵多注意一點點，其他的都還好。”
府中的廚房的大廚都知道該怎麽做，大夫根本就不用說出來，大廚就知道安排，再者有個陳老夫人在，那裏還用陳仲秋擔心這些。
陳仲秋正想說話，外麵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還沒有看見人，就聽到了老夫人的聲音：“我的好媳婦啊！”
陳夫人的聲音裏麵全是喜悅。
趙燦娘隻覺得有點點無奈，這陳老夫人今天感覺就像是不正常一樣。
“娘！”陳仲秋和趙燦娘都一起喊道，趙燦娘正想站起來，陳夫人卻連忙阻止。
“不要起來，你就坐著說話就好了，有沒有外人，大夫怎麽樣我家媳婦是不是有喜了？”陳夫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大夫拱拱手，便笑著說道：“恭喜夫人了，雖然脈象還有些弱，但是可以確定夫人是有了。”
陳夫人聽到這話，哈哈的笑了起來，轉身對著身後的小丫鬟就說道：“賞！”
在場的丫鬟和大夫都得了賞銀，自然滿堂歡喜。
趙燦娘坐在椅子上麵，手不由自主的輕輕的摸著肚皮。
這裏麵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孕育，怎麽想心裏都有些激動。
“燦娘最近你可不能冒冒失失的，還有外麵不許你去了，一切都由娘開做。”
陳夫人連忙叮囑，她盼這個孩子盼了這麽多年，從陳仲秋成年開始就一直盼著能有個孫子，現在夢想終於成真了，心裏不歡喜那是假的。
趙燦娘無奈：“娘那裏有那麽金貴的，你要是不讓我出去，我悶都要悶死，還有適當的走路也有好處啊！”
趙燦娘本來就是閑不住的人，那裏願意一直悶在家中。
陳夫人白了趙燦娘一眼，嗔怪道：“胡說八道些什麽，我給你說這個事情你就要聽我們的，要是孩子生下來以後，你想怎麽瘋都行，但是現在可不行，我的乖孫孫孩子你肚子裏麵。”
一邊說陳夫人一邊看著趙燦娘的肚子，那樣子倒是有些癡迷。
趙燦娘無奈：“娘要是是孫女呢，你還喜歡不喜歡！”
重男輕女的思想很嚴重，趙燦娘可不想到時候自己生個女子出來，陳夫人嫌棄。
陳夫人嗬嗬的笑了起來：“你這個丫頭就是鬼精靈，生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喜歡，都是我們陳家的乖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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