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四章 為難
女子一臉的陰鬱，臉色也有些蒼白，看起來就像是身患重病一般。
就在趙燦娘看女子的時候，女子也看向了趙燦娘，那眼神，就像是要把趙燦娘吞噬一樣。
趙燦娘皺皺眉頭，有些不悅的看向女子。
隨後就收回了視線。
趙燦娘把頭湊近身邊的張夫人低聲問答：“那個身穿鵝黃曲裾的女子是誰？”
聽到趙燦娘的問話張夫人的臉色變得有點點難看，像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一般。
其實這個圈子就這麽大，很多夫人都知道沈家姑娘喜歡陳仲秋，但那種看而不得的感覺，所有人又都理解。
張夫人用手帕輕輕的放在嘴邊，小聲的說道：“那個是沈家姑娘，今日是跟著沈夫人來的，你小心點。”
張夫人跟趙燦娘隻見稍微比跟沈夫人一家要親近一些，所以提醒到趙燦娘。
一旁的陳夫人自然也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興許是沈姑娘知道趙燦娘在向張夫人打聽她，反而站了起來，而且還走向了趙燦娘。
“趙夫人我有點話想要對你說，你能不能移步？”
沈姑娘的舉動讓在場的夫人都覺得有些突然。
趙燦娘不想惹事情，而且她也不想跟沈姑娘結交，這樣病入膏肓的人誰知道有什麽花花腸子。
“實在不好意思，沈姑娘我跟你之間也不熟，我覺得我們之間沒有什麽需要說的。”
趙燦娘毫不猶豫的拒絕。
一旁的陳夫人寶貝趙燦娘得很，心裏也害怕到時候沈姑娘對趙燦娘做什麽不利的事情。
站了起來，陳夫人對著沈姑娘就說道：“燦娘有身孕，大夫說了不能亂動。沈姑娘要是有什麽話可以跟我說說。”
陳夫人的話也有些不善。
她是知道趙燦娘跟沈姑娘之間是沒有交情的。
既然沒有交情，沈姑娘這樣做的目的就有些讓人懷疑。
趙燦娘是打定注意不會跟沈姑娘到一旁，所以也靜下心來，肚子裏麵的孩子出不得差錯。
沈姑娘沒有想到陳夫人會這樣護著趙燦娘，頓時臉上有些尷尬起來。
“還勞煩陳老夫人擔心了，也沒有什麽大事情，是我唐突了。”
陳夫人坐了下來。看著趙燦娘眼睛裏麵全是擔憂。
沈姑娘坐在椅子上也不顧旁人的目光，自己坐在那裏就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
趙燦娘皺眉，心情有些不好。
被沈姑娘這樣一攪合，什麽心思也沒有了。
“怎麽了，你臉色怎麽有些不好，是不是身子不舒服？”陳夫人看趙燦娘臉色一直陰沉沉的，不由擔心的問道。
趙燦娘搖頭，皺眉說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我總是有種不好的感覺。我們吃了飯就回去吧！”
陳夫人聽到趙燦娘說預感不好，直接就想到了沈姑娘。
“你別擔心，不會有事情的，要不然這樣我看你等會也不吃飯，我們回去再吃，我擔心。”
陳夫人說話的聲音很小。趙燦娘點頭，心裏正好有這樣的想法。
“我知道了娘等會我不會吃東西的。”
其實這樣的聚會也沒有多少意思，相互之間也就是相互攀比。或者你誇誇我的首飾漂亮，我誇誇你的衣服好看。
總之就是相互吹捧。
趙燦娘不喜歡這些，很多人都知道。
再說了白雲縣難道還有比陳家更有錢的人家？
答案顯然是沒有，所以就算是在一起相互吹噓也不會去找趙燦娘。
光是上一次趙燦娘成親的時候，五虎將軍和黑豹教頭送的那些珍寶，都是在場很多人羨慕不來的。
好不容易挨到了中午。
趙燦娘和陳夫人居然跟沈姑娘坐在了一起。
興許是趙燦娘沒有同意沈姑娘的要求。
就算是這個時候坐在桌子上麵，沈姑娘看著趙燦娘也是臉黑黑的。
趙燦娘無奈，早前聽說沈姑娘出家了，看來也是空穴來風，至多也是帶發修行。趙燦娘有些受不了沈姑娘的眼神，眉頭不由緊皺。
沈姑娘看向趙燦娘也沒有多少善意。
“沈姑娘是不是我有什麽地方得罪你了？”也就隻有趙燦娘才敢這樣問。
沈姑娘臉色有些僵硬，完全沒有想到趙燦娘會說這樣的話。
猶豫了一下。沈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沒有是你多想了。”
桌子上麵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趙燦娘微微一笑說道：“我倒是想這個事情是我多想了，沈姑娘要是有話你直說好了。”
聽到趙燦娘這樣說，沈姑娘緊咬嘴唇大膽的說道：“我喜歡陳仲秋，我想問你，可有意幫陳仲秋納妾？”
沈姑娘不得不說很大膽。
一旁的沈夫人無奈的歎息一聲站了起來有些歉意的說道：“讓大家見笑了。”
說完沈夫人看向了趙燦娘有些討好的說道：“陳少夫人你也不要怪我們家女兒說話太直率，哎！她也沒有幾個月可以活了，現在這樣我們看著也心疼，孩子一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想要跟陳公子在一起，哪怕是小妾也願意，哪怕是能跟著陳公子在一天也願意。”
沈夫人這樣一說，剛才還有些不滿的夫人一個個都開始同情起沈姑娘來。
趙燦娘隻是含笑的看著沈夫人：“沈夫人你想要叫我怎麽做呢？為了滿足你女兒的願望，然後委屈我自己給我丈夫納妾？讓後膈應我自己？我趙燦娘做事情可是很自私的，這樣的事情斷然不可能做出來。”
趙燦娘說話很輕，也很柔和，外人完全聽不出趙燦娘有沒有生氣，隻有一旁的陳夫人才知道。眼下的趙燦娘其實才是最憤怒的時候。
“少夫人你就不能大發慈悲幫一幫我女兒嗎？我女兒就算是爭寵也隻能跟你爭幾個月，難道你這幾個月也不肯嗎？”沈夫人一臉的悲傷，看趙燦娘的眼神也全是埋怨，好像是趙燦娘隻要不答應她的要求，她就能把趙燦娘吞噬掉一般。
趙燦娘微微一笑：“這樣的事情我可做不出來，幫你女兒然後害我自己，誰知道你女兒是不是隻活幾個月。我可不相信大夫的話，還有，你女兒明知道我跟我相公之間鮃鰈情深，為何要在中間苦苦為難我們？這個事情要是我答應了，傷害的就是我跟我相公之間的感情，要是我不答應了，你們又要說我心狠，連一個將死之人的醋都要吃。”
“可是我想要說的是，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我隻想跟我相公恩恩愛愛啊一輩子，我隻想安安穩穩過我的日子，別人的幸福我不羨慕，別人的相公也不會惦記。”
趙燦娘看向沈姑娘繼續說道:“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你是癡情還是傻！你明明知道我跟我相公之間的感情很好，容不得人破壞，你明明知道你跟我相公之間不可能。卻還要苦苦堅持，愛上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本來就應該承受這樣的痛苦，不要說我心狠說出這些話。我說的隻是我心中所想而已。”
沈夫人是沒有想到趙燦娘會拒絕得這樣幹脆，今天這樣的場合，她知道趙燦娘回來，所以就把她的女兒帶來，沈姑娘的確隻有幾個月的時間可以活，但沈夫人絕對不是單純的想要為女兒完成遺願這樣簡單，她的目的當然還有別的。
“陳少夫人你這樣可使犯了善妒的壞名。”沈夫人說話的聲音也有些冷。
趙燦娘也不爭辯，隻是看向陳夫人問道：“娘你說我剛才說的那些都說得對嗎？”
陳夫人也站了起來，臉色不善的看著沈夫人：“我還沒有見過你這樣趕著把女兒往別人家裏嫁的人，別說你女兒身體沒問題。現在你女兒已經是將死之人，你卻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你說得倒是好。為了你女兒完成遺願，你這樣做不是故意害我們陳家麽？我們陳家又不是祖上不積德，為何要娶一個將死的女子進門，白白的沾染上晦氣。”
陳夫人說話並不好聽。
沈夫人完全沒有想到陳夫人平時溫溫柔柔，今日說話居然這樣不留情麵。
“陳夫人你這樣說可是想過我女兒的感受。”
沈夫人怒吼道，一旁的沈姑娘已經開始哭起來。
陳夫人冷笑：“我為何要考慮你女兒的感受，你女兒的事情跟我有什麽關係，我們兩家本來就沒有什麽往來，彼此之間也隻是點頭之交，為何我要考慮你女兒的感受？我媳婦懷孕了，明明就受不得這樣的氣，你們也好意思說出那樣的話，可曾想過我媳婦不能受氣？”
陳夫人的話句句在理，實在是也讓人指不出裏麵的毛病。
趙燦娘這個時候已經坐了下去。
張夫人在遠處聽了很久，這個時候眼看著要吵鬧起來，忙走上前打著圓場：“大家都賣我一個麵子，不要說了。”
陳夫人直接坐了下來，冷哼一聲：“別說這個事情我媳婦不會同意，就算是我也不會同意，你們沈家打的那些主意不要以為我就是傻子神峨眉都不知道。”
陳夫人說話很不客氣。
沈夫人本來以為今天這個事情會很順利，卻不想陳家根本就不把臉麵當成一回事。
要拒絕也拒絕得這樣幹脆。
趙燦娘冷笑一聲：“要是我的同情心能夠這樣亂用，我相公的房中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了，我說過我自私，自己的東西永遠都是自己的，不可能大方到跟人分享的。”
趙燦娘說完這話就有些歉意的看著張夫人：“實在是對不起，今天在這樣的場合讓你難做了。”
張夫人無奈的搖頭說道：“你脾氣這樣直率也是我喜歡你的原因，有那個女子願意跟別人分享一個相公，不都是逼不得已麽！你有一個疼愛你的相公，還有這樣好的一個婆婆，你是不知道大家都有多羨慕你。”
張夫人說完，趙燦娘微微一笑：“我會好好珍惜的。”
陳夫人其實很生氣。
雖然陳夫人並沒有跟小妾怎麽鬥過，但是沈家的打算陳夫人可是明白得很。
她完全沒有想到這一次沈夫人會這樣做。
趙燦娘因為說胃口不好，也沒有吃什麽東西。
吃完飯就急急忙忙的跟著陳夫人回到家中。
一進大院，趙燦娘就有些氣惱的說道：“娘你說沈家這一次不是明擺著讓我們難堪麽？”
趙燦娘剛才沒有怎麽發火還是因為顧慮到麵子。
陳夫人冷笑一聲：“她們打的那些主意以為我不知道，還以為誰都是傻子，是不是也太小瞧我們了，這樣的事情你放心燦娘，娘堅決不會讓他發生的。”
趙燦娘相信陳夫人：“算了娘我們也不說這個事情了隻是叫仲秋小心一點點就好。”
陳夫人點頭覺得這樣最好。
在張夫人家裏發生的事情，便成了那些夫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當然每個人的立場都不一樣。
趙燦娘每日在家裏也不願意去聽這些勞心的話，總歸這個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沈家那邊也沒有行動，趙燦娘就把這個事情放在了心底。
陳仲秋經過趙燦娘的提醒，每日做事情也小心的很，就是害怕著了道，到時候後悔莫及。
日子過得還算平順，趙燦娘每日在家裏逗一會樂兒或者是處理一下家裏的事情，一天一天也就這樣過去了。
藍蝶也已經懷孕，而且比趙燦娘的肚子還大一些，前段時間藍蝶跟著白鬆林回到了白鬆林的老家，這段時間才回來更多的時間便是藍蝶陪著趙燦娘在一起說話。
這樣的日子，趙燦娘也不孤單。
藍蝶跟趙燦娘在一起商量最多的便是孩子的性別，趙燦娘是想這一個就是男孩，以後也就不會受罪繼續生下去。
反正她是答應了陳夫人，必須生到男孩，要不然她自己都覺得有些愧對陳夫人和陳仲秋。
藍蝶卻想這一個生女孩。
“夫人要是我這一個是女孩，我就接著再生兩個，反正我想好了，女孩兒跟娘貼心，男孩兒不行，隻顧著自己。”
藍蝶一手捂著肚子，輕聲的說道。
趙燦娘聽到這話笑了起來：“你啊！到時候生出來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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