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畜生
趙燦娘點點頭，桶裏的魚足夠她們母子三人吃一頓了。
“夠了哥哥，我們回去吧，等會響午就能吃了。”趙燦娘的心裏有些興奮，要是把這些小魚煮出來也是很好吃的，雖然油炸似乎更好，但是趙燦娘可不奢望。
這個家窮成這個樣子，早晨洗碗的時候，趙燦娘可是把廚房裏麵掃視了一圈的，除了灶台上麵的破碗裏麵，裝了一些大顆粒的粗鹽，還真的沒有別的東西了。
油，她根本就沒有看見哪裏有裝油的東西。
剛好走萬田埂路，上到大路上麵，突然，前麵傳來了吵鬧聲，隱約之間還能聽到一個婦人的尖叫聲。
趙青峰和趙燦娘一聽，立馬察覺到了問題。
“是娘親！”趙燦娘驚慌的說道，接著毫不猶豫的往院子跑去。
趙青峰提著木桶立即跟上。
破舊的院牆邊上，很多看熱鬧的村民趴在院牆上麵看著裏麵的吵鬧。
現在的趙燦娘還有趙青峰根本就顧不了那麽多，扒開擋在門口的人群，立即衝進了院子。
院子裏，昨天沒有回家的趙全發這個時候，站在堂屋門口，秦氏被兩個長相有些凶惡的男人架著，看樣子是要把秦氏往外麵拖。
而秦氏叫喊著“趙全發你不得好死，你個畜生，禽獸，我就是做鬼也不放過你。”
趙青峰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趙全發，接著把木桶直接放在門口邊上的牆角上，接著便向那兩個凶狠的男人衝去。
“你放了我的娘親，放開。”
趙燦娘實在是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是想要把秦氏拉去賣了嗎？
這個時候，牆外議論的聲音，不偏不倚的傳進了趙燦娘的耳朵。
“這趙全發是做了什麽孽啊，昨天燦娘沒有賣成，今天居然想著把秦氏拉去賣了，要是秦氏的家人知道了，怕是村裏又不得安寧了。”
這.....真的是要把秦氏拉去賣了。
趙燦娘萬分的惱怒，沒有想到趙全發這樣人渣。
看了一眼被那兩個凶狠男人推到在地的趙青峰，再看看頭發淩亂，滿臉絕望的秦氏，還有那無動於衷站在旁邊冷眼旁觀的趙全發。
趙燦娘覺得四周突然安靜了下來，什麽聲音她都聽不見了。
一瞬間，一個念頭衝破了出來，就像是決堤的水，怎麽也堵不住。
不行，不能讓秦氏被拉走，秦氏是她的娘親，絕對不能讓兩個男人拉走。
趙燦娘衡量了一下，她知道若是沒有旁人的幫忙，趙青峰和她根本就不是那兩個男人的對手。
還有趙全發，到時候肯定是要幫著那兩個男人的。
趙燦娘看了一眼廚房，對就是廚房，那裏有菜刀，隻要手上有了武器，一切就好辦。
趙燦娘厭惡的看了一眼站在堂屋門口的趙全發，趙燦娘第一次覺得自己這麽恨一個人。
真的是渣男，畜生。
看著眼前趙青峰爬起來又衝向兩個男人，看著秦氏一臉驚慌無措的樣子，突然之間，趙燦娘像是又能聽到聲音。
“峰兒你快讓開，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娘親，就算是我死，也絕對不會讓他們把你拉走。”趙青峰的嘴角已經有了血跡，身上的破襖子全是灰塵。
趙燦娘不再猶豫，眨眼的時間，便衝進了廚房，接著再次出來的時候，手裏握著的便是一把鋒利的菜刀。
有眼尖的人看見了趙燦娘一臉冷意，還有趙燦娘手裏拿明晃晃的菜刀，尖叫起來。
“燦娘你這是要做什麽！”
這一吼叫。
所有人的眼神都鎖定在了趙燦娘的身上。
趙燦娘不傻，她不可能去找兩個男人或者是趙全發拚命，她太小，力氣也不夠，對方想要製服她很容易。
所以，她要賭，賭眼前這兩個男人不敢鬧出人命，畢竟人命關天，眼前還有這麽多的人作證，所以，趙燦娘賭的就是他們不敢無視她的威脅。
秦氏驚慌的看著趙燦娘，恐懼擔憂的吼道“燦娘你別做傻事。”
趙燦娘把明晃晃的菜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麵，帶著恨意看了一眼趙全發。
觸碰到趙燦娘那狠戾的眼神，趙全發居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趙燦娘移開看趙全發的眼神，直接看向了兩個手拉著秦氏的男人。
冷聲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是賭場的人，我也不怕你們，欠你們銀子的人是趙全發那畜生，與我娘何幹，要是你們再不把我娘親放了，你信不信我一刀子抹了我自己，是，我的命對你們來說，不算是什麽，但是，我敢說你們賭場，還有你們倆絕對逃脫不了責任，讓我想想，你們兩個流放肯定是少不了的，還有你家老板的賭場，怕是又要破費了。”
說完趙燦娘妖冶的一笑，卻是那麽的讓人覺得驚悚。
這話一出，現場安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眼睛都看向趙燦娘，這個小女孩還是以前他們認知裏麵的那個懦弱膽小的孩子嗎？
拿刀抹自己的脖子，這樣的勇氣，有幾個人敢？還有說出的那一番話，句句掐中對方的要害。
是啊能開賭場的人，自然不是一般的人，上下的關係，肯定是需要用銀子打點的，這一點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要是出了人命，賭場老板為了平息事情，一定會拿著銀子上下打點的。
秦氏還有趙青峰一臉擔憂的看著趙燦娘那狠戾的眼神，心裏都快著急死了。
“妹妹，你別做傻事。”趙青峰不敢說大聲了，他怕刺激到趙燦娘，也怕趙燦娘做出什麽傻事。
秦氏也是一臉擔憂難過的看著趙燦娘“燦娘，你別這樣，你別嚇娘啊！”
趙燦娘抬起頭看著兩個已經有點鬆動的男人，兩個眼神的猶豫似乎在掙紮什麽。
說實在的秦氏畢竟年紀在這裏，就算是賣了也賣不了多少銀子，他們要是白白的搭上了自己是有些不劃算。
趙燦娘覺得自己應該下一劑猛藥，刀不由碰到了脖子，輕輕的一下，刀鋒劃破了脖子上麵的皮膚，血流了下來。
這一幕所有人都看見了，村裏人都驚愕的看著趙燦娘，似乎真的覺得，要是眼前的兩個男人不答應放了秦氏，下一刻，趙燦娘就真的會血濺當場。
趙燦娘冷眼看著兩人，接著說道“反正我娘要是被抓走了，我們兄妹也活不下去，到時候你們可是會背上兩條人命的，你們覺得這樣當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