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再一次領教了女孩對山水的鍾情。這羅梅兒在我的印象中一直是一個精致幹練的女子,而眼下,我敢肯定,即便是鄰家五歲的女孩,怕也不及她的瘋狂。對,沒錯,瘋狂。

瘋狂地笑,瘋狂地叫,瘋狂地拍照。

當然,這些個美景當然讓我也迷戀,但我想,我絕對不會如她這般瘋狂的。

當然,稍後一想,我卻也理解。我可是天天覺在這山中,當然不怎麽覺得新奇;而她卻恰恰相反,一直是一個城裏女孩。這些東西別說看,怕是想也沒想過。雖然她也有二十多歲了,但長期忙於學習和工作,怕真正如今日般放鬆的時間還真是不多!

想到這裏,我突地對她一憐,卻也陪著她,任她瘋狂。

也不知在這裏玩了多久,反正時間不短,羅梅兒才玩累了些。同樣拍了許多照,直至相機沒電了,這才放棄。這會兒我卻感歎這羅梅兒的相機來了。要知道,我家可是沒有電的!她純靠那四塊電板和一些電池才支撐到現在的。天知道她從哪裏弄來那麽多的電板,而且到我這裏來之前還作了這樣的充分準備!

“走罷!”看她終於平靜下來,又休息了一會,我便提議道。羅梅兒看我一眼,眼裏的光芒令人心顫。我不敢看,隻是朝她點點頭,也顧不得她的精神突然有些萎頓,仍是伸出手來拉她。她也伸出手來握住我。兩人一齊往這燕子涯洞口走去。

運子,我還想看最後一眼那燕子嘴的風景。臨走到燕子涯洞的出口時,羅梅兒卻突然停下來,似乎是想起了什麽,再深深看了我一眼,終於提出了自己的意見。我卻啞然一笑。聽她這話,倒似是永別一般的,又或者以後再也不來的意思。事實上卻並不會這樣,這個地方她麽時候想來,我一定會陪她來的!不過眼下我卻理解她的心境,想來,又要回到那個大城市卻工作了,突然地舍別這種自然天工的景色,還真不是那麽回事。也難怪她會有這種想法、這種說法了。當下,我的心頭莫名一軟、一酸,便也點頭同意,回頭往那燕子嘴而來。

燕子嘴,就中這個燕子涯洞景色最好的地方。實際上,整個這個燕子涯洞都在山體裏;頭在山的這頭、尾在山的那頭,而且各有一個懸涯。隻是燕子尾的懸崖矮些、而燕子頭的的懸崖高些。人們往往從燕子尾的洞口入內,而燕子頭這個洞口,我想如果不能飛簷走壁在話,是不可能進入的。因為這個地方比較險,下麵卻是一條峽穀,水流很急。

但這個地方景色非常好,因為那外邊卻正是山中洞、洞中山、山間水共同構成的獨特風景,再往遠處,便是藍天白雲,而偏偏這藍天白雲又與山頂構成另外一種奇特的意境。我敢肯定,這種獨一無二的風景在它處是沒得的,因為這是我們這個牛虻山一種特定地質條件下自然形成的特別風景!

眼下羅梅兒要來看,我當然理解,便也陪她過來。羅梅兒在這裏駐足良久,也不知又到了什麽時候,才作勢要返回。不過,臨離開那洞口時,卻又要作揮手呼喚狀:雙臂向大山揮開,然後象個小女生一般又喝一聲。

我一見,即立時心驚膽戰起來。因為她所立之處,最是滑潤,稍不留神便可能滑到峽穀裏去。我不敢喊,隻是輕輕往前走去。我想著,在最後那一刻,一把她抱住就行了。

說時遲、那時快,那羅梅兒的腳下卻真的一滑。她似乎是掙紮了兩下,但終於無法,一把就往那崖下深深的峽骨中滑去。聽著那一聲慘叫,我肝膽俱烈,幾乎在同一時間,一把撲了上去。但我沒來得及抓住羅梅兒的手或是脖子。甚至,我自己也跟著掉了下來。

那羅梅兒看我也跟著掉下來,臉上終於露出了這一向以來最為溫謦又最為開心的笑意,輕輕地向我再呼喚了一句,便閉上眼去,任自己往崖下落去。

我卻再一次痛心疾首。不為別的,隻因為羅梅兒剛才那一句呼喚,那分明是:運子,我愛你!

她愛我!

是的,她這般對我說的!

她這般往崖下掉去時,自認為必死的她在最後說出了這些話。也許,這才是她的真心話。

我有心想要說什麽,卻隻覺得鼻子發酸。但眼下根本沒機會讓我多想,我也跟著往下掉!說時遲、那時快,我與羅梅兒一齊躍落到下大峽穀穀底的河水中。

我的水性比較好,雖然這麽高的跳水沒玩過,但終究好一些,在那水底打個翻身,便又浮出了水麵。那羅梅兒似乎懂得一點點水性,但眼下仍被那水給擊昏了過去。那水勢比較急,好在落水前一刹那,我已瞅準了羅梅兒落水的地方,因此我一落水,便直撲她落水的那位兒,以及附近。還好,羅梅被我撈著了。

費了老大一些力氣,我才將羅梅兒弄到邊上。不過,這邊上都是滑潤之地,我們根本就上不了岸。沒著了,我隻得將羅梅兒背到背上,在水中滑行。這年頭,這時段,這水裏還真是冷。背上的羅梅兒似乎清醒了一下,隻一會又暈了過去。我因為承襲父親的一直洗冷水澡的原因,到得這水裏倒沒什麽特別的反應,但發覺背上羅梅兒的情況,卻仍是有些心驚。

還好,順水往下遊遊滑了大概一公裏多,我終於發現岸邊崖壁上有一片平地,旁邊似乎還有三兩個洞,當下心頭一喜,先用力將早已昏迷過去的羅梅兒推上岸去,自己再爬了上來。

說實在的,這會兒我累得不行,直想著休息一會,不過一看羅梅兒那幾乎凍烏的嘴唇,我卻又呆不住了,繼續忙活自己的。第一件事卻是看羅梅兒。看她眼下情況,似乎是嗆了一些水,但並不嚴重。我當然顧不得了,口對口地對她實行人工呼吸,當然,也不得不解開她的胸衣扣。盡管那一對豐挺的尤物在我眼前展露無遺,這會兒的我卻沒功夫欣賞,隻是做人工呼吸。隻幾下,那羅梅兒便幽幽地緩過氣來。我心頭這才稍入下些心來,便又去找此幹草來。這不費勁。因為就在我們現在歇腳的這地方,就有大量的幹草。顯然,這個地方以前的一塊天然的草坪。我先抱些幹草做成一個圍狀,這才將羅梅兒弄到那幹草上。心中又想,她這濕衣服穿在身上,怕是更冷,得將她的衣服脫下才是。剛打算動手,又想,她這脫了衣服還是冷;而且,貌似我一個男人去脫一個女孩子的衣服,總不是那麽一回事的!

對!我念頭一轉,便又明了:眼下的要務,卻是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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