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九洲自然是不怕,其實在她做出這樣的行為之後,她便想到了後果,她左右有脫身之術,即便晏清隨不幫她,她自己也可以。

不過既然她師傅要幫她,事情當然會簡便不少,她也沒推辭。

也不知道這夜靈溪到底什麽樣了,她倘若著還能說話,那必定會想要告發她,也不知道晏清隨準備怎麽讓她閉嘴。

“小重山秘境方格重組不是小事,夜靈溪在此時算計你,必然是想要你性命,索性你聰慧。”

聶九洲聽了他的話就更加好奇起來,夜靈溪到底變成了什麽樣?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晏清隨沒有多說,拿著釣竿在空中垂釣。

他這番操作聶九州著實看不懂,想了好幾回終於還是忍下了問他為什麽?

三日後,玄天劍宗到了,聶九州看著這氣派的大門,不知為何想到了太宗簡樸的小院。

現在她看過的每一個宗派建築都要比當年太宗的更加輝煌氣派可卻,再沒有任何一個宗派有太宗那樣的影響力。

……

“你說那夜靈溪現在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是啊,經脈寸斷,就連四肢都沒了,我昨天瞧見她都發怵。”

“你還別說,這還真是報應啊,她當年欺負過的人還少嗎?現在終於輪到她倒黴了。”

“是啊,天道輪回報應不說,雖說她那副樣子有些可怕,但看著就讓人心裏頭暢快。”

“若不是她小悠又怎會自曝內丹,落得個神魂俱滅的下場。”

聶九州這一路走來,聽到了許多關於夜靈溪的流言。

她之前還覺得可惜,夜靈溪命如此之大,居然沒死在那裏,但現在又覺得或許對於她來說,活著還真不如死了。

……

夜靈溪睜開眼,眼前是一片黑暗,她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過光亮了。

她的眼睛瞎了,耳朵聾了,就連四肢也被小城山秘境小方格重組給切割。

她的靈力根本運行不起來,經脈寸斷。

甚至說她連現在自己在哪裏其實都不太清楚。

她的內心裏隻有無限的恐懼與絕望,她有想過很多次去死,可是都沒有成功。

當她聶九州反將一軍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會死,可是沒想到當初她爹幫她在甘泉寺求的福如此有效,她當真是大難不死,可卻又生不如死。

她以前從未想過自己會落入如此境地。

現在她的概是已經來到了玄天劍宗,是因為她的魂燈忽明忽滅,所以爹派人去找她了。

還別說真相,真讓夜靈溪猜出了個八九不離十。

當時那符的確幫她了躲過一劫,之後便化為了灰燼。

女兒的魂燈有異動,當爹的自是派人去尋她了。

畢竟當時小重山秘境尚未關閉,聯係不到,長老頗費了一番功夫,花了大價錢才請人幫他把女兒從裏麵帶出來。

夜靈溪知道她爹疼她,玄天劍宗天才地寶有的是,她隻能告訴自己這副模樣不會持續太久。

她猜的沒錯,當夜長老看到她是一副這樣的模樣時,目呲欲裂,來不及傷心便早早的來到了宗主那給她求藥。

“宗主小女此次遭逢大難,藏寶閣裏的丹藥,希望宗主能賜老夫一些。”

夜長老低聲下氣,像是老了十幾歲,一夜之間長出了許多根白發。

宗主有些頭疼,夜長老的女兒的確是傷的慘烈,再加上夜長老老來得女,又是獨女,自然是把她放在心尖子上。

要是尋常修士,人家說不定早就棄了這個女兒。

但夜長老也不會。

可玄天劍宗的藏寶閣從來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未有重大功績,藏寶閣一律不許入內,就連他這個宗主,也不過十年前去過一次而已。

而夜長老自從老來得女之後,這人也像是糊塗了不少,不要說重大功績了,就平日裏也犯了不少小錯。

他此時求到自己麵前便是知道,他無重大功績,沒有資格進入藏寶閣。

可若是為他破例,卻又壞了規矩,到時候若是用哪一家遭逢劫難又來找他,那他幫還是不幫呢?

宗主其實心裏已經有了答案,但夜長老終歸是長老,說話不能夠太直接。

“夜長老,知道你救女心切,靈溪變成這樣,我也很是痛心。”

“藏寶閣若是沒有達到要求就算是我也進不了,老祖如今雖說在閉關,但也不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不說遠了,這玄天劍宗發生的事,他老人家定是清清楚楚。”

“老祖向來是極重規矩的,這事恐怕不成,不過老夜,怎麽說我也算是看著靈溪長大的,自然也不忍心看她就這樣下去。”

宗主頓了頓。

“這樣,我休書一封給老白,看他那還有沒有生骨丹,價格方麵我盡量幫你談一談,到時候要出靈石的時候也算上我一份。”

話說到這個份上,夜長老就算再糊塗也明白了宗主的意思,他不會為靈溪破這個規矩,夜長老苦笑一聲,他當然是知道讓宗主為了夜靈吸破規矩的可能性極小,但他還是想試一試。

靈溪若是想恢複,單靠一顆生骨丹可不夠。

八階丹藥生骨丹,顧名思義,服下它便可以長出骨頭來。

目前看來這是最適合夜靈溪的丹藥,可除了這個,靈溪現在經脈寸斷,眼睛瞎了,耳朵也聾了。

若想治好她,起碼還需要天山雪滴草的汁液和龍髓。

夜靈溪的眼睛是被小重山秘境所傷,所以這天山雪滴草最好是要千年以上的。

這龍髓當然並不是真的龍的骨髓。

四眼豬獸的骨髓,乃是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之一,它能修複經脈,這九州大陸上唯有他的骨髓能夠做到這一點,故而叫龍髓。

這些東西任何一件放出去都是價值連城,甚至有價無市的,想要弄到這些東西太難,即便是玄天劍宗的長老也不一定都能弄到。

就比如這四眼豬獸的龍髓。

早在百年前由於修士無止境的濫殺,四眼豬獸都已經絕種了,況且倘若想修複靈溪的經脈估計還要百年以上的四眼豬獸才行,這就更難找了,都不知道這世上到底有沒有。

靈溪現在,無感幾乎盡失,也不能問她底是誰這麽狠心,讓她受如此之重的傷害。

夜長老現在甚至有些怨恨齊長疆和楚靈珠。若不是他們吵架走散,也不至於保護不好靈溪,讓她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

聶九州進到這間房間,這是夜靈溪從小到大都住著的地方,從房間精致的布局,和有一些看著就價值不菲的裝飾品來說,夜長老是真的很疼愛她。

不作死就不會死,聶九洲覺得夜靈溪可能永遠都無法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她看著躺在**的夜靈溪,四肢都已經留在了小重山秘境,變成了小小的一團靜靜的躺在**。

也難怪那些弟子們說夜靈溪被抬回來的時候他們嚇得發怵,即便是聶九州現在見到也覺得心裏有些不適。

或許會有人覺得她狠毒,但是她也無所謂,倘若不是她發現了夜靈溪的計謀,現在躺在**了說不定就是她了。

而倘若是她變成了這樣,夜靈溪肯定會幸災樂禍,甚至覺得大快人心,才不會有絲毫的不忍。

想想夜靈溪之前做的事情,聶九洲還是覺得她活該,既然如此那便就沒有必要覺得愧疚了。

之後聶九洲便再沒有關注過夜靈溪的事情,但是令她沒想到的是,夜長老居然會找到她頭上來。

“小聶啊,我知道你與靈溪之前有些矛盾,林夕這孩子刁蠻任性,我在這裏先替她給你道歉了。”出於禮節,聶九州給他倒了杯茶,

他還沒等聶九洲這杯茶倒完,就開始自顧自的說起來了。

“靈溪呢,現在那副樣子你也看到了吧。”看到聶九州不搭話,夜長老又繼續說下去。

何止隻是看到了這件事情還是我一手促成的呢。

若是夜長老知道此事是她所為,估計不會來找她哦,或許會想殺了她。

“五年之前的事情過去已經很久了,夜長老不必介懷,至於夜靈溪現在的樣子的確我去看過。”

她這話說的輕描淡寫,言語間不見絲毫對夜靈溪的同情,夜長老忍了又忍,最後還是決定先把事辦完再說。

“想當年我和你爹爹還一起喝過酒呢,說起來你和咱們玄天劍宗也算是有緣分。”他說完,還麵露懷念的摸了摸已經白花花的胡須。

他這話的確引起了聶九州的注意。

攀交情,看來夜長老是有求於她。

“夜長老,你也知我是爽快人,不必過於多說,倒不如開門見山,長老到底找我什麽事?”

聶九州並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著實是沒有給他麵子,隻見夜長老的臉色又沉了幾分,最後還是勉強擠出一個笑意。

“小聶啊,我知道當年的事情對你來說是一個重大的傷害,不過你也放心,如今玄天劍宗就是你的家。”

“想當年我知道這個消息,也是既震驚又痛心啊,幸好你被晏清隨那小子救了出來,要不然焚月宗還真是後繼無人呐。”

夜長老感歎道。

聽到焚月宗三字,聶九州臉色明顯一冷,可是夜長老卻好像沒發現一樣,還是繼續說了下去。

事到如今,聶九州如果還不知道葉長老打的是什麽主意,她這幾年也算是白過了。

若是夜長老坦坦****的同她說,說不定她還會有幾分真話,可現在聶九州隻覺得惡心。

若真是覺得焚月宗滅宗令他痛心怎麽不見當年他來安慰,現在說這些馬後炮也不嫌丟了他這張老臉。

當年因為他進了玄天劍宗直接破格成為了長老的親傳弟子,背地裏的流言蜚語,除了晏清隨誰,又不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五年前你遭逢劫難,失去親人,相信聶小友應該很能理解我,現在的心情為人父母啊,最希望的就是子女好,如今靈溪一副這樣的模樣,讓我痛心不已呀。”

夜長老說完這些才抬頭看一下聶九州,發現她的臉色似乎並不好看,有些猶豫著接下來的話到底要不要說出口。

隻不過猶豫了幾秒鍾,他就做出了選擇。

“焚月宗向來煉丹厲害,這八階的生骨丹小聶可有聽說過?”

八階的生骨丹,對於焚月宗來講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他可不相信當時那些長老沒有把這些重要的東西交給聶九州讓她帶走,而是和焚月宗起化為了灰燼。

“生骨丹?”聶九州麵露疑惑,思考了一番後最後搖了搖頭。

“八階丹藥是寶貝中的寶貝,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低階修士,又怎會擁有這等寶貝。”

聶九州這番話說的在理,可夜長老卻完全聽不進去,他認定了聶九州這裏有,在他看來聶九州隻不過是不想給罷了。

再說她就算是一個小小的修士又怎麽樣,焚月宗滅宗之前她可是堂堂掌門的掌上明珠,焚月宗的寶貝不都得往她麵前送嗎?不過是一顆八階生骨丹又怎麽會沒有呢?

夜長老這樣想,他就是忘了生骨丹這種有特殊療效的丹藥有多難的。

一般來說常人也不會備這些,即便聶九州手裏真的是有很多珍稀的丹藥,也不一定有這一顆。

“哈哈,怎麽會沒有呢?焚月宗的寶貝到底都在你這裏,定是你不識貨,長老來幫你看看。”夜長老這番話說的極其自然,就好像這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樣。

聶九州被他說的整個人都不好了,果然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居然還想看她的乾坤袋裏有什麽東西,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什麽東西。

“夜長老,這怕不合規矩吧。”聶九州躲過夜長老伸過來的手,眼裏劃過一絲厭惡,悄悄的聯係了晏清隨。

目前來說,她肯定是打不過葉長老的,不過晏清隨肯定能行。

“聶九州,你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我堂堂玄天劍宗長老還會搶你的不成?”

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些急迫,恐怕會嚇到聶九州,夜長老深呼吸了幾口氣,又堆起笑臉。

“我這不是有急事嗎?等到靈溪好起來,我一定會讓她親自來給你道歉,到時候這生骨丹,我一定是會還的。”

他說的話聶九洲半個字都不信,隻不過現在晏清隨還沒來,而聶九州又打不過他自然是不能輕舉妄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