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清晨,聶九州很早就站在了晏清隨門前那棵樹旁,等著和他一同前往拜師大典。

卯時三刻,第一縷陽光剛透過雲層灑著微弱的一縷陽光在回雁峰上,晏清隨剛好出來。

第一次見到他時,聶九州就知道他的相貌是極為出挑的,更不必說那人群中獨一份的氣質,即便如此,她還是被驚豔的說不出話來。

晏清隨穿著玄天劍宗長老的特製長袍,流暢的青色連雲紋順著裁剪的邊線流暢到達底部,寬腰窄臀,身材修長,一根黑色發帶將頭發綰起,發絲柔順漆黑。

“真是美人。”聶九州不由得在心裏暗自感歎。

“走吧。”晏清隨並未朝聶九州投去目光,聶九州回頭才發現,蛟龍早就在一旁候著了。

玄峰是太清山最大的峰,除了大殿之外,還有一個很寬廣的廣場,內門三百人都已經站在廣場上,手裏拿著自己的劍。

並不是所有的內門弟子都有自己的師父的,長老最多隻能收三位親傳弟子,晏清隨又不收徒,再加上宗主,玄天劍宗的親傳弟子總共也就九位,除此之外的所有內門弟子都隻是掛在長老名下在學武堂接受統一的授課。

此次拜師大典,便是又選出了三位親傳弟子所進行的儀式。

宗主坐在上座,其次便是四位長老,長老和宗主身邊都站著各自的親傳弟子,晏清隨帶著聶九州走到自己的位置,讓聶九州和親傳弟子站在同樣的位置。

“清隨,這是…”宗主看著站在一旁的聶九州,目光裏帶著探究。

隨著宗主這句話,大家的眼光都落到了這裏,晏清隨隨手把一個玉牌遞給聶九州,回話道:“我的親傳弟子,聶九州。”

他做事向來是我行我素,忽然多了一個弟子宗主也並未多說什麽,不過並不是每個人都這麽好說話便是了。

“晏清隨,你隨便在外邊領的人就成了我們玄天劍宗的親傳弟子?也不怕丟了臉麵!”坐在最邊上的長老一襲黑衣,長得甚是粗狂,臉黑黑的,看樣子都不太好惹。

“是啊清隨,你好歹要說一聲。”另一位長老也頗不認同他的做法。

“考核沒參加,拜師大典直接就帶上來了,玉牌也刻好了,成什麽樣子!”黑臉長老袖子一甩,看上去十分生氣。

聶九州聽了,心裏頗為不服氣,平日裏都隻有她訓別人的份,他算是什麽東西,有什麽資格對他們橫加指責。

她的目光立馬就冷下來了,剛準備回擊就聽見了晏清隨的聲音。

“二長老,宗門未曾有過親傳弟子必須參加考核的規定。”晏清隨神色淡淡,不緊不慢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修長的手指在淡藍釉色的襯托下更加白皙,甚至有些晃眼。

“況且,她是我的弟子,自是由我說了算。”

這幾句話讓二長老臉色一僵,明顯火氣又上去了幾分。

“那拜師大典呢?這你還有什麽說辭?”二長老似是壓不住火氣,也喝了口茶。

“我這徒弟有些怕人,若是讓她站在許多人麵前宣誓,她定會昏過去,思慮再三,還是決定不讓她參加拜師大典,沒提前通知宗主和各位長老,是我欠妥。”他稍稍頷頭。

聶九州:“???”

她怕人?害怕到那種會暈倒的程度,她怎麽不知道?

不僅是她,二長老顯然也覺得離譜,這丫頭剛才一副要衝上來跟他幹架的模樣,哪裏和晏清隨說的有半分相似。

“你放”

“相國。”二長老話還沒說完就被宗主打斷了,他笑眯眯的,卻讓二長老悻悻然的閉了嘴。

“此事不必再提,莫耽誤了拜師大典的時辰。”宗主手一揮,拜師大典便真正開始了。

其實聶九州覺得挺奇怪的,為何晏清隨不讓她參加拜師大典,畢竟師父看起來並不需要做什麽,就看著弟子在下麵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儀式然後接受弟子的跪拜就行了。

聶九州不用參加拜師大典,她便也和大家一起在上麵看著,不過拜師大典和他們焚月宗並無不同,除了宣示時說的詞不同之外也是一樣的索然無味。

站了好一會,聶九州便有些昏昏欲睡,她也從來不是個守規矩的人,想要睡了她便悄悄靠著晏清隨的座位閉上了眼。

晏清隨注意到身後的動靜,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

少女穿著一襲鮮紅寬大的袍子,腰處卻是收身設計,一根腰帶綁著,極為纖細,發髻也未作精細打扮,一根紅綢帶綁著,顯得明豔而颯爽。

她大概是頂喜歡紅色的,晏清隨想著。

少女的臉自是不用多說,從她進來時眾人驚豔和一句“晏長老長得這麽好看就算了找的徒弟怎麽也如此出塵絕豔”便可知。

閉著眼睡覺的她沒有帶著平常的攻擊性,顯得柔和而可愛,晏清隨輕笑一聲,眼尾微微上揚,稍稍用靈力將她托著不至於摔倒,便沒再管她。

……

大典結束後,晏清隨叫了個人來。

“這是齊長疆,你的師兄。”說完,他停頓了一瞬,聶九州領會到了他的意思,雖說心底不大願意,但還是乖乖的叫了聲師兄。

“交給你了。”這句話一說完晏清隨就走了,聶九州的問題甚至都來不及問就隻看到了他的背影。

“你還沒到金丹期,也會需要跟著其他內門弟子一起去學武堂,我現在帶你熟悉熟悉這些地方,以後你就能自己來了。”

齊長疆帶著淡淡的笑,說話速度適中,溫柔和緩,讓人很舒服。

聶九州感到有些不能適應,焚月宗上上下下所有弟子對她不是恭敬懼怕,表麵一套背後一套,要不就是像師兄王西京那樣冷漠,還從沒有人對她如此友好過。

這樣反倒讓她有些不自然,以前那種口氣能說出的話怎麽也發不出聲音。

“嗯。”她隻好硬邦邦的回了一句,甚至都不知道要拿出什麽樣的表情來對他。

齊長疆看出了她的窘迫倒也沒拆穿她,隻是說話的時候帶著些溫和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