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幼青澀的時光 溢於言表的感動
“你怎麽樣了?”田澄問道,她的臉上似乎有些詭異的紅暈,從他進病房一開始,她就用手指絞著床單,眼睛瞪著天花板,甚至嘴角還有一抹輕笑?他不知道有沒有看錯。
“我挺好的。”田甜說道。
“你就騙我吧,”田澄嚴肅地說道,“都流血了,還挺好?”
“呃……”女孩此刻想把腦袋塞進被子裏不再理會少年的質問,她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一句話,難道要告訴他,這叫月經,每個女孩到一定年齡都會出現這種生理現象,難道還要告訴他,這是她的初潮嗎?天啊,她突然有種烈火焚身的感覺,第一次感覺如此的詞窮,她清了下嗓子,說道,“在每個女孩的生命裏,有一個從花苞變成花朵的過程,有些蛻變需要付出一些美麗的代價,可能會疼痛,但是,是成長的必須……懂嗎?”
田澄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開竅地說道,“這是你們女孩子特有的嗎?”
“聰明!”田甜摸了摸他的腦袋,讚賞地說道。
“那我們男孩子呢?”
“……”
“聽說你暈了,”門口傳來男生由於青春期嗓音變粗,而略帶渾濁的聲音。
田甜抬眸望去,宗中斂修長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隨後,他把水果放到桌子上,毫不客氣地拉出一把椅子坐了下來,順手拿了個蘋果削了起來,“怎麽每次遇到你,你都是裝暈或者真暈呢?從來都不逃離暈這個狀態。”
“怎麽每次我遇見你,你都是那副無恥和無賴的嘴臉呢?從來都是以此種形象示人。”田甜以牙還牙地說道。
宗中斂認真的把蘋果切成三瓣,分別遞給田澄和田甜,“你都不能感激下我?好歹我來看你了。”
“謝謝。”田甜畢恭畢敬地說。
“不客氣。”宗中斂彬彬有禮地說。
“聽說你取得跳遠比賽的冠軍,賺的一票女生的青睞,恭喜恭喜。”
“聽說你忍痛扭得戰局的轉變,衝刺第一,對你們班做出了突出貢獻,更惹得一打男生憐香惜玉同情心泛濫,可喜可賀。”
“你是故意來耍嘴皮子的嗎?”田甜鄙視地說道。
“我想我是來探望病號的。”
“我跟你不熟。”
“以後就熟了。彭茵認識嗎?”宗中斂話鋒一轉,問道。
“自然認識了。”
“你小心著她點,她可能會對你不利,我也不知道你是怎麽得罪到她的,連我爸都不能輕易碰的人,你最好注意點。”
“嗯,”田甜緊皺眉頭,看來她的猜測不錯,那女人為了她的寶貝弟弟早晚會出手的,那她就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是怎麽知道的?”
“阿洪他們告訴我的,他那次在酒吧,聽彭茵的手下喝醉後提到,最近彭茵可能有活動,對你們兩個不利,所以,提醒你一下,因為,我也不一定能幫得上忙。”
田甜點點頭,“謝了,以後你有什麽麻煩,我定當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這倒不必,就是想交你這個朋友而已,還有,這個,你拿著。”說著,他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槍,“雖然這是把假槍,但是火力也挺強的,如果對準太陽穴,不死也可致傷,至少可以唬人用。”
田甜接過手槍,她不能預見的是,在不久以後,這把假槍起了她未意識到的巨大作用,甚至救了她和田澄的命,她望向宗中斂的深邃的眼睛,這男生出現的總是很及時,他俊逸的外表下是對事物睿智的探索思考剛毅,那一股英氣是任何人都難以比擬的,她很榮幸能交這樣的朋友,她不禁問道,“你為什麽要幫我?”
“可能是你眼中有一種我在別的女孩身上未曾看見的不羈吧,還有就是你思維縝密,你很聰明,我很欣賞你。”說著,他站起身,“廢話不多說,我還有事,要先忙,走了,”然後回頭對田澄說了一句,“好好照顧你姐,她挺不容易的。”
田澄和田甜的眼神在空中交匯了一下,田澄也站起身,隨宗中斂走到門外。田澄靠在牆上,說,“不管怎樣,都要感謝你。”
“不必,我從來不做對自己無利的事情,我幫你們也是在幫我自己。”宗中斂想起這少年抱著田甜衝出操場的那一刻,他感到這男孩前所未有的強大,他健步如飛,仿佛懷中是不能與別人分享的珍奇寶物,那一刻他眼裏滿滿的都是對少年的讚許,他突然停下了前進的腳步,甚至有些對自己的行為感到不解,他為何看到那女孩暈倒,竟然忍不住地快步走向她走去,他在希冀著什麽?焦急著什麽?之後又急忙去商店買來新鮮的水果送過去,又是為了什麽?這些,他無從得知,有些事情似乎在不經意間脫離了正常的軌道,他甚至拿出爸爸給他防身用的槍送給女孩,隻為她的安全。
宗中斂轉過身,對田澄做了一個再見的手勢,瀟灑地離去。既然有許多想不通的,那就不要去想了,順其發展。
之後就是姚樂桐誇張地把正要進入病房的小護士撞到一邊,快速奔進了室內,衝到病床前,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快速地問道,“田甜,你怎麽啦?我剛跑完就看不到你啦,你知道嗎?咱班取得了接力賽的冠軍!有你一大半的功勞啊,我聽同學們說你暈了,我早就看出來你身體出狀況了,你還騙我說沒事,不帶你這樣的啊,不夠哥們了,不過,看你眼睛瞪得挺大,應該沒什麽大礙,還挺精神的,嘿嘿……”
田甜縮在被子下的手滿滿的全是汗,濡濕了掌心清晰可見的脈絡,她無法形容現在的感動,雖然她還是那張麵無表情的臉,甚至沒有扯出一絲微笑,但是,她認識沒多長時間的同桌給予她的那些快樂,那些激動,那些關心,甚至那些流入心底的淚水,都慢慢蒸發,升騰成純白的雲,掛在遙遠的天空,從未離去。如今,她視網膜上印刻著姚樂桐那張熟悉的臉,他定是剛比賽完就匆匆忙忙地趕了過來,他不像宗中斂的穩重,就算關心人也要拽拽的,像是奢侈的施舍,飽含一種貴族的高高在上之感,而是那種平易近人的關切,那種溢於言表的擔心,讓她感覺一種家庭的幸福的氛圍,讓她感覺她是被人需要的,她是重要的,所以,田甜覺得她沒有不作出任何反應的理由,她把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握住姚樂桐的手,說,“謝謝你,你是我的好朋友。”
“說什麽呢,就咱倆這關係!”少年第一次忐忑地用手撥了撥女孩的頭發,盡力沒在麵部表現出任何不適,依舊是大大咧咧的動作,僅是摻雜一絲不被人注意的柔軟。
田澄靠在門口,看著那方陽光透過窗口撒在二人的身上,橘紅色的光束裏,那兩抹微笑就像是翩躚的蝴蝶一直招搖到他的眼角,他的目光變得柔和,那女孩,就如同是冬日裏的陽光,冰冷裏有著柔和的溫度,不紮眼,不絢爛,甚至有些冰冷的色調,但是,在永久的寒冰中,那奢侈的光暈與此有一個恰好的度來中和,於是,她一笑,便是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