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獎勵你的
田甜扭過頭,是那個穿著藍色短袖,白色休閑褲的男孩子。他的寶石藍眼睛亮晶晶的,嫣紅的嘴唇鮮豔欲滴,高挺的鼻梁使整個麵部顯得更加立體,還是那刀刻一般尖銳的下巴。他在對她笑,露出一口整齊的貝齒,強健而白皙的小臂,挺拔的身姿,像是漫畫中走出來的陽光味道的少年。
他玩味地走了過去,帶上一點霸氣。淡淡的Dior男士香水的味道,又充盈滿她的鼻腔,這一次,卻不再刺鼻。他說,“熟人嗎?”
田甜不經意地走到他身邊,麵向宗中斂二人,扭過頭,對許弈天溫柔地笑了笑,“嗯,這位是宗中斂,還有魏暢。”接著又向對麵的二人介紹,“我的同學,許弈天。”
許弈天衝他們有禮貌地笑了笑,帶著些疏遠的距離感。
“他就是法拉利上麵的男孩?”宗中斂上下打量著許弈天,語氣僵硬地問道。
田甜點了點頭。
“你認識我,的車?”許弈天問道。
宗中斂並未理會他,而是看著田甜,開口問道,“這就是你跟我保持距離的原因,是嗎?”
田甜依舊未說話,點了點頭。
“你到底想做什麽?”宗中斂上前拉扯住田甜的手腕,用力往自己身邊拽,淩厲的眼神逼視著她,“告訴我。”
“喂,跟女孩子動手啊,這樣可不算紳士。你旁邊還跟著一個女生,就這樣當著她的麵,跟我家小甜糾纏不清嗎?就算你不顧及那女孩的感受,也要問問本少同不同意。”許弈天慵懶地撥了撥烏黑的短發,語氣卻是前所未有的嚴厲,“鬆開。”
最後,掙紮了半天,還是鬆開了,他有什麽資格呢?可是,又是那麽的不舍,他一根指頭,一根指頭的掰開,還是放開了她。後退一步,牽住魏暢的手,忽視她因憤怒泛著淚花的眼睛,說道,“走吧。”
“我沒壞你的好事吧……”當二人走遠後,許弈天扯了扯田甜的衣服,問道。
田甜呆愣地搖了搖頭。
“你不會說話了啊,怎麽看不見你平時飛揚跋扈的小潑婦樣兒了。”許弈天撇了撇嘴,抱住手臂說道。
田甜在他耳邊大聲地說,“沒壞!你做得很好!”突然笑了,眼睛彎成兩輪小小的月亮。
許弈天也笑,“這才對嘛!”他抓住田甜淤紅的手腕,低聲問道,“疼不疼。”
“嗯,有點。”就在她點頭的時候,手腕上感到一陣溫暖的、柔和的風,還帶著一絲冰冷。緩緩的,緩緩的,吹著。那一刻,好像也不疼了。
“為了報答你,我決定帶你去電玩城玩遊戲。”田甜說道。
“行呀!”
N市規模最大的電玩城坐落在繁華步行街的中間位置,是一整座大廈,日夜燈火輝煌,霓虹燈流光溢彩,喧鬧不止。這裏客流量極大,有各種穿著名貴的小孩在家長的陪同下,到這裏消磨時間,更有富家子弟來這裏聚會,玩個通宵的少年也是有的。
田甜是不經常來的,以前老是田澄纏著她,讓她帶他過來,她也在一邊等著田澄,不肯上手,隻是看著他玩,就已經很開心了。今天卻是不同的,她很想放縱一番,也感受一下刺激,暫時拋掉冷靜。
兩人各換了一袋子遊戲幣,許弈天在跳舞機前麵停了下來,看著上麵扭腰扭屁股的小孩,很是不屑。
“怎麽?你會啊?”田甜問道。
許弈天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說,“好久都沒有跳街舞了,想舒活下筋骨。你要不要來?”
田甜的頭搖得像隻撥浪鼓,“我不會啊我不會。”
許弈天縱了縱肩,衝兩個小孩說道,“喂!小P孩,快下來,讓大哥哥給你們露兩手。”
兩個小朋友很不屑以及不情願地走了下來,斜著眼,打算嘲笑許弈天一番。
“瞧瞧哥哥是怎麽跳的!”許弈天用大拇指指向自己。
上去後,換了一首Akon的《Dangerous》,感覺立刻就出來了,有節奏的旋律,伴隨著Akon的嘻哈風格,許弈天開始隻是手臂簡易地機械舞動,伴隨著旋律逐漸的加強,他晃動頭部,蓬鬆的黑發順著瀟灑甩開,雙腿開始跟隨旋律跳動,他準確踩著腳下的鍵,偶爾一個高難度動作。一個托馬斯,雙腿離地,極為帥氣。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田甜也看傻了眼,沒想到許弈天的街舞跳得如此好,原本還以為他是說說大話。剛才想嘲笑許弈天的小孩也瞪大了眼睛,鼻涕都要流到嘴巴裏了。大家都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表演,許弈天也偶爾往台下拋一個媚眼,賺得一大票小女孩兒的芳心,最後以無限頭轉結束了舞蹈,贏得了一片掌聲。
許弈天從台上走了下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接過田甜遞過去的飲料,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喘著氣說道,“怎麽樣,還不錯吧。”
“沒想到你還有這一手啊,不錯啊,全才啊。”田甜調侃著說。
許弈天嘿嘿地笑,“我在法國有一位街舞老師。小時候,喜歡很多東西,比如鋼琴,街舞,擊劍之類的,爸媽從來不會阻攔我的興趣,隻要我告訴了他們,他們會給我請最好的老師。”
“哦,”田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對不起啊,”許弈天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我忘記了你從小爸媽就不在你身邊。”
“那麽敏感幹嘛,我都沒有多說什麽,”田甜笑著,“走吧,下一個。”
兩人接著投籃,賽車,抓毛絨玩具。雖然,一個也沒抓到。後來,許弈天從一位老太太手中買來了一個小小的哆啦a夢,遞給田甜,用來贖罪,田甜滿意地原諒了他。
兩人出去的時候,都是滿頭大汗,笑得嘻嘻哈哈,特別沒有形象。他們手中一人拿著一支甜筒,一邊舔一邊走。
街邊店麵的燈還是那麽的耀眼,這種城市的夜晚永遠比白天更加嫵媚,綻放出更加奢華的一麵,以示此夜無人入眠,此地紙醉金迷。
“姐姐……”那是一個蓬頭垢麵的小男孩,他破皮發白的嘴唇吮吸著髒兮兮的手指,破索索的衣服再也看不出其中的顏色,那抹肮髒的小身影與繁華的商業街形成鮮明的對比。他在田甜身後,奶奶的聲音猶豫地叫了她一聲。
田甜回過頭,看到了小男孩,眼睛裏充滿了憐憫,她走了過去,蹲下身,聲音是柔柔的,“怎麽了,小朋友?”
小男孩看著她手上的甜筒,眨巴眨巴眼睛,依舊吮吸著手指。
田甜笑了笑,說,“你等我會兒。”
過了一會兒,拿著一個香草味的甜筒走到小男孩跟前,遞給他,說,“給你的。”
小男孩警惕地看了看她,聲音顫抖著說,“我的?”
田甜點了點頭,將甜筒塞到小男孩手中,“姐姐給你的,吃吧。”
“謝,謝。”小男孩輕輕地舔了一口,那味道是如此的奢侈。
許弈天走了過來,他清晰地看到小男孩的上唇缺了一塊,兔唇。他歎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掏出幾百塊,塞到小男孩的口袋,“哥哥給你的哦,多買兩件衣服,知道嗎?”
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口袋,口齒不清地說,“謝謝,哥哥,你的,眼睛,是藍色的,破亮……”因為嘴唇缺了一塊,所以,說出的漂亮也隻能是破亮。
許弈天笑了笑,揉了揉小男孩亂糟糟的頭發,“餓嗎?”
小男孩誠實地點了點頭,“三天,沒有,吃飯了,肚肚,好餓……”
“哥哥姐姐帶你去吃飯,好不好?”田甜溫柔地說,眼睛裏充滿了寵溺。
小男孩點了點頭,又重重地搖了搖頭,“不能,麻煩,你們……”
“我們就去旁邊的飯店吃飯,好不好,等會再把你帶過來,”田甜問道。
小男孩猶豫了半天,終於點了點頭。
兩人帶著小男孩到旁邊的拉麵館,他吃得狼吞虎咽,一看就是被餓了很久。田甜一遍一遍地說,“吃慢點,還有呢。”
最後,小男孩終於吃飽了,他摸了摸圓滾滾的肚子,告訴田甜和許弈天,他從小無父無母,因為身體的缺陷而被拋棄。後來,一位老爺爺看到被遺棄在路邊繈褓中的嬰兒,將他撿了回去,好生撫養。但好景不長,就在他四歲的時候,老爺爺就得病去世了。後來,就剩下他一個人淪落街頭,吃路邊的剩飯剩菜,跟叫花子搶飯,乞討……
田甜聽的心裏很不是滋味,盡管從小沒有父母在身邊,她也是養尊處優,從未見過這樣可憐的孩子,她將身上的錢掏出來給了小孩,用商量的語氣跟許弈天說,“許弈天,要不,你把他帶回去吧。”
許弈天一聽,眼睛瞪得像銅鈴,“啊?”他看著田甜可憐巴巴的目光,再看看小男孩吮吸手指憨憨的模樣,突然感覺虛弱了很多,他弱弱地答了一句,“哦……”
然後,田甜專門把他們送回了家,以防許弈天半路把小孩扔掉。她向兩人伸了伸爪子,看著許弈天極其不情願地將小孩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