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少年,就是要寵你

時間過得飛快。

一個月之後,田甜身上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隻有胳膊依舊打著石膏。臉上也隻剩下幾個不太明顯的傷疤。

布萊恩每天都會來看她,給她講一大堆冷笑話,逗得田甜每天樂嗬嗬的。隻是,偶爾,她會望向窗外,望著綠蔭樹下是否有一個墨發少年向她款款走來。

可是,每次都是很失望地轉過了頭,她也曾經問過爸爸,為什麽許弈天不來看她了。

田俊楓隻是微笑著告訴她,許弈天現在很忙。要管理公司的事務,還有需要每天上學。

她乖乖地點頭,也曾經跟許弈天打過電話,但是,他的電話已經停機了,她無法再聯係到他。

心裏無限的失落,思念成災。

布萊恩往田甜的口中塞了一瓣桔子,笑眯眯地閃著他那雙迷人的藍眼睛,“mona,以後嫁給我做小媳婦,好不好?”

“不好,”田甜搖了搖頭。

大男孩的眼神突然黯淡了下來,“為什麽?”

“我已經決定要當許弈天的小媳婦了。”田甜淡定地說。

布萊恩的嘴驚訝地咧到了天上,“我哪裏不如他了!長得沒他高?沒他帥?沒他有錢?比他愛你少?”

“因為他是中國人。”田甜嘿嘿一笑。

好吧。好吧。他現在特別希望自己是中國人。或者,可以整容,整成黃種人啊,不就換一層皮嗎?多大點事兒!

“那,如果許弈天不喜歡你了呢?”

“不可能。”田甜說得斬釘截鐵。

“為什麽不可能?”布萊恩來了興致。

“我那麽喜歡他,他憑什麽不喜歡我?!”幼稚的語氣裏振振有詞。

我那麽喜歡他,他憑什麽不喜歡我?

我也那麽喜歡你,是不是,你就該喜歡我了?

布萊恩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隻是拿起桌子上的檀木梳子,讓田甜背過他,為她梳三千如瀑青絲。多美的頭發,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布萊恩不由的將頭靠近她的秀發,細細嗅著發絲上的清香。

田甜感覺布萊恩沒有了動作,轉身一看,整個瞳孔上都印上了布萊恩帥氣的臉。此時的兩人,緊緊貼著彼此的鼻尖,能感受到彼此溫熱的呼吸。

田甜瞪大了本來就很大的眼睛,“你……怎麽不梳了……”強裝的淡定,紅色還是偷偷爬上了臉頰。

“呃……你的頭發……用的什麽牌子的洗發水啊,好香,我決定買一瓶試試……”布萊恩撓著頭,囧囧地說。

然後,田甜轉開了頭,鑽進了被子裏。

布萊恩說,“那個,我出去一下。”說著,站起了身,不小心踢翻了凳子,然後,扶起了凳子。狼狽地走到門口,隻聽“嘭”的一聲,額頭與門來了個親密接觸,不好意思地回頭衝田甜笑了笑,飛奔了出去。

走到醫院後麵的小花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中還攥著那隻檀木梳子,不由失笑。悵然若失地將梳子放在唇邊,輕輕如蝶翼般一吻。很香,還帶著少女特有的味道。

又過了十幾天,田甜可以出院了。那天,田俊楓給她捂上了暖暖的粉色鴨絨服。真將她裹得像個笨拙的小熊。

“爸爸,也沒有很冷啊。”田甜望著蔚藍晴好的天空,說道。

“那也得多穿點,保暖。”田俊楓關切地說道。

“那,我們現在要回家嗎?”

田俊楓搖了搖頭,“我們去給你接風洗塵,去去晦氣。”

田甜看了看一直在旁邊微笑著不說話的布萊恩,說道,“又是你的主意咯。”

大男孩輕笑,點頭。

“那……”田甜猶豫著說,“許弈天,他……”

“他不會來。”田俊楓說道。

“為什麽?他怎麽了,為什麽我在醫院的時候,他不來看望我,出院了,還是不來?他出事了嗎?”田甜有些擔心地問道。

“不是,孩子,他很好。隻是,我說了,他現在真的很忙,有些力不從心。”田俊楓解釋道。

田甜不是不講理的女孩,既然爸爸都已經這麽說了,她也不好再說什麽,隻得點了點頭,上了車。

那是一個裝潢華麗的法國餐廳。

三人在下了車,坐到訂好的包間裏。

田甜發現桌子上的菜不隻有法式料理,還有中國的特色菜。“這裏還有中國菜嗎?”田甜不禁問道。

田俊楓往她的小盤子裏夾菜,說道,“原本是沒有的,布萊恩對他媽媽說,你喜歡吃中國菜。於是,她就找了一位會炒中國菜的廚師。”

田甜看了看正在細嚼慢咽品嚐的布蘭恩,說道,“謝謝你,布萊恩。”

“想謝我就多吃點,”布萊恩笑了笑,臉上隱約有一個可愛的小酒窩,“等會我媽媽會來祝賀你出院。”

田甜愣了愣,歪著頭,“是,布萊恩的媽媽嗎?”

布萊恩點頭,“是啊。”

正說著,一位穿著棕色毛呢外套的法國女子走進了包間,她摘下了帽子,脫掉了大衣,上前與田俊楓打了個招呼,然後,抱了抱自己的兒子,接著微笑著轉向了田甜,抱住她,用嫻熟的英語說,“你就是田甜吧,常聽布萊恩提起你。”

“阿姨好,”田甜乖巧地說。

等布萊恩媽媽坐下後,她一臉笑意的對布萊恩說,“你都多少天沒回家了?”

布萊恩習慣性地抓了抓頭發,露出大男孩的靦腆,“我這不是忙著了嘛。”

輕瞟田甜一眼,別有深意地說,“是啊,忙著照顧小甜了吧。”

“媽……”布萊恩有些氣惱。

“看來,我們要結成親家了,”布萊恩媽媽用法語對田俊楓說。

“是啊,很榮幸。”田俊楓也用法語說。

而布萊恩,則在低頭吃飯,眼裏卻掩藏不住幸福的笑意。

田甜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看田俊楓,又看看布萊恩媽媽,卻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看來,以後,一定要好好學習法語了。

一頓飯吃得特別融洽,布萊恩媽媽特別喜歡田甜,時不時會給她講幾個商業上的笑話,邀請田甜去她家玩。

田甜也滿口答應。

一頓飯吃完,已經是晚上八點左右。四人從包間說說笑笑地走了出去,到大廳的時候,看到了另一個包間走出來一群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一看便知是來談生意商人。

而在那群人的最後,那少年的英俊瀟灑卻讓人不得不多注視幾眼。他穿著一身灰色的西裝,將原來略長的頭發剪成了清爽的短發,單手插兜,與其中一個男子不知在說著什麽。男子為他點上一支煙,他夾在細長的手指之間,然後,放到唇邊,眯上眼睛,吞雲吐霧。

“那就多虧許少了。”男子恭維道。

少年輕笑著點頭,刀削般的下巴輕輕往下低,撇頭的瞬間,眼睛定格在那穿著厚實鴨絨服的女孩身上。腳步幾乎是同時的,停了下來。男子也順著少年的目光,望了過去,那是一個極其清麗的女孩。

那女孩也正在望向這邊,目光灼灼,似乎還有些局促,因為她的手指被攥在手心,微微發著抖,咬緊了嫣紅的嘴唇,幾欲滴下血來。

而那少年隻是怔了一下,回過神,繼續保持著他的微笑,伸出手,做了一個禮,對男子說,“請。”

男子輕輕點頭,“許少不但風流倜儻,還這麽能幹,後生可畏!”

“哪裏哪裏,”許弈天自謙道,然後,跟在男子身後,越過那個女孩,甚至沒有多看一眼的,往門口走去。

“許弈天!”空洞的聲音在大廳清清淡淡地響了起來。

而那少年並未回頭,隻是身體微微僵了一下,隨後,恢複正常,步伐也並未淩亂。

“許弈天!”女孩又喊了一聲,聲音比第一聲更加大,也開始顫抖,“今天我出院,為什麽不來看我。”

已經走到門口的少年,對男子走在前麵的男子說,“李先生,你先上車,我就來。”

男子點頭。

少年中終於轉過了身,看著那個已經淚眼婆娑,肩膀聳動的女孩,依舊是插著兜,黑大的瞳仁裏深邃而明亮,卻無任何表情,“嗯?”嗓子裏發出好聽,略帶磁性的聲音。

“今天,我出院,你為什麽不來看我?”田甜再次問道。

“我應該來嗎?”少年挑眉,將抽完的煙頭扔到腳底下,踩扁。

“我是你的女朋友啊。”她無力地說,不知為何他的態度會突然改變,而且如此的冷淡,如此的陌生,眼睛裏的溫柔都不複存在。

“哦?”還是輕挑的語氣,帶著疏遠的距離,“那從現在就不是了。”

如同冰山堆進了整顆心髒,突然間,好冷,仿佛裹上了衣服都不能禦寒。鋒利的話直接戳進了心頭,帶著隱隱的痛感。又一次的將她拋棄了嗎?

從小到大,他拋棄了她,有多少次了。每一次都是她追上他,再次無視傷口,重新嗬護著他。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離開。

到底是要怎樣?現在不是他的女朋友了嗎?怎麽能這麽狠心呢?

“為什麽?”因為不甘心,所以,即使再痛,都要問出個結果。

“不喜歡了唄。”千篇一律的回答,就像是每部爛俗電視劇裏男主角與女主角的對白,放到這裏卻是這樣融洽的讓人難過。

“原來不是還……”田甜低著頭,哽咽著做出最後的陳述。她似乎越來越脆弱了,還真是讓人擔心呢。

“喜歡上別人了。那個女孩,比你漂亮,身材比你好,比你溫柔,不會哭,不會擺著撲克臉,很主動,不會隻被動地接受別人的愛。你不如她,所以,我為什麽不擇優呢?”淡淡的話語,還有一些理所當然的意味。

“原來是這樣……”她慌亂地抹掉臉上的淚珠,現在的臉上還有青腫的淤痕和傷疤,也從未照過鏡子,也許真的變醜了吧。

她不是說的,讓他找一個更好看的女孩做女朋友嗎?他終究是聽她的話了,她不應該高興嗎?是不是還應該友好的祝福他呢?

她笑了,兩隻大大的眼睛彎成月亮,淚水又被擠了出來,流在臉上,有鹽的成分,所以有些刺痛,“那就祝福你,許弈天。”

“嗯,謝謝。”沒有起伏的語調讓人心酸。

“可以最後,抱一下嗎?”

“我看不必吧,”少年輕笑一聲,接過服務員送過來,落在包廂裏的風衣,轉過身,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