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少年,就是要寵你

夏天就是在這個時候到來的,直到知了已經開始撕心裂肺的吼叫了,菩梓街的法國梧桐樹葉又一次茂盛的墨綠了起來。可是,許弈天,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風達集團的規模在田甜的帶領下也越來越大,直至在美國,西歐,東南亞,東亞都有了分支,達到了一個其他企業無法企及的高度。

田甜也開始,整個地球,各個地方跑。田俊楓夫婦也是非常擔心她的身體,多次囑咐她不要那麽忙碌,累壞了身體不值得。當然,也為田甜找各種對象。

田甜也不拒絕,該去相親,還去相親。卻再也沒有一個讓她動心的。

直到那天,她在咖啡廳和對麵一個哪方麵都很優秀的男子聊天的時候,突然看到了窗外走過一個老婦。

她眼睛一亮,馬上跑了出去。留下那個男子在哪兒尷尬到不行。

“阿蘭!”她走了出去,在老婦身後,有些猶豫地喊道。

那老婦回過頭,看到了田甜,將幾縷花白的頭發掛到耳後,麵容已經蒼老的不像樣子。

她難以置信張開幹癟的嘴唇,聲音是嘶啞而難聽的,“小姐……?”

田甜鬆了一口氣,望著老婦蒼老的麵容,心中有些難過,也有些酸澀。她一度以為阿蘭和老張都被彭茵陷害了,可沒想到原來年輕的阿蘭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她的喉嚨像卡了一塊糖一樣的難受,“阿蘭,老張呢?”

“他……”阿蘭說著,渾濁的眼睛裏掉下了淚,她用髒髒的灰布袖子擦了擦眼睛,說道,“已經死了。”

“是被彭茵殺的嗎?”田甜問道。

阿蘭有些痛苦地點了點頭。

田甜將阿蘭帶到一個飯館裏,細細地聽她說。

“那天,從你走後,那個女人就帶了一幫人來到家裏,將值錢的東西都拿走了,然後,威逼著問我和老張,你去了哪裏。我們也不知道,他們就打我們,後來,老張為了保護我,脖子上挨了一刀,我順勢逃了出來,而老張他……”阿蘭說著,抹了抹眼角的淚,擦了擦嘴角的唾液。

看的田甜有些於心不忍,她問道,“後來呢?”

“後來,我就開始一個人躲著藏著,我知道他們不會放過我,我目擊了他們殺人的過程。我曾經偷偷回過田家,可是,家裏緊緊鎖著門,小姐你,也不知道去哪裏了。”

“阿蘭,是我對不起你,”田甜內疚地說道。

“不怪你,小姐,”阿蘭安慰道,然後繼續輕描淡寫這些年來的生活,“這些年,我在一個工廠給人打雜,身體越來越不好,也開始遭人嫌棄,唉……”

“你還要不要回家來?”田甜問道。

阿蘭堅決地搖了搖頭,“不了,我這麽大歲數了,也幫不了小姐你什麽了。況且,在那個地方,我會想起老張,”說起老張,阿蘭又哭了起來,“盡管這麽多年了,還是放不下……”

又哪能那麽容易就放得下呢?田甜心想。就像那個人一樣,不是還依舊住在心裏嗎?

既然阿蘭不想再回來,田甜也不勉強她,每個月都會給她一部分的生活費,完全夠她生活所需。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金秋九月,她收到了一張喜帖。是姚樂桐和白絮的。請帖上麵還有他們剛出生沒多久的娃娃,一家人笑得很開心。

田甜將喜帖拿到手裏,緊緊地攥住,然後,望向床頭的婚紗照,她本該,本該也是這樣幸福的。

如果許弈天沒有出事,也許,她現在已經懷孕了。

也許現在的她,會和他一起,躺在搖椅上,曬太陽。

也許,他們會一起很幸福,很幸福的生活著。每天打打鬧鬧。

田甜回過神,她又開始胡思亂想了,每次看到一個熟悉的細節,她就開始胡思亂想,想一些過去發生的事情,直到將這些事情連在一起,拉成一根長長的線,將自己的脖頸桎梏住,再也難以呼吸。

可是,這是她不得不去的宴會。

她已經很少照鏡子了。那天她站在鏡子麵前,看著鏡子裏那個削瘦的女子,已經特別瘦了,仿佛再少一些肉,就會被人判定為營養不良。

那個女孩巴掌大的臉上,兩隻眼睛大的嚇人,但卻是極為空洞,皮膚蒼白。她摸著這張臉,不禁有些難過,什麽時候,自己竟憔悴成了這個樣子,這樣的,讓自己心疼。

可,她還逼迫自己勾勒出一個微笑,盡管很僵硬,很不自然,但,她還是讓自己笑了出來,然後,淚水“啪啪”地掉了下來。

你可知道,我究竟有多麽想你?Reaty。

婚禮是小型而溫馨的,她坐在觀眾席上,看著西裝革履的姚樂桐和純白婚紗裝扮的白絮,把在鏡子前勾勒出的那縷微笑拿了出來。

眼前的他們,是那樣的幸福,幸福的幾乎都刺痛了她的眼睛。

姚樂桐含情脈脈地注視著白絮,用輕飄飄地聲音說道“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貧窮、健康或疾病、快樂或憂愁,我將永遠愛著您、珍惜您,對您忠實,直到永永遠遠……”

這句話開始在她的耳邊縈繞,縈繞。直到旁邊的男子遞過來一張帶著清香氣味的紙巾。她毫不客氣地接了過來,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說了聲,“謝謝。”

“有這麽感動嗎?”那男子滿目含笑地問道。

田甜這才注意到眼前這個說話帶著戲謔笑意的男子,一身黑色的西裝,整齊而利落的短發,高挺的鼻梁,更讓人咋舌的是,這男人長著一雙丹鳳眼,淩厲而蠱惑,很少見。他笑起來,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是啊,”田甜說。

“你好,我叫路安,很高興認識你。”

路安。路安。

很讓人感到溫暖的名字,換而言之,是安全感。

“田甜。”

說完,路安笑了,“很好玩的名字。”

田甜嗤笑,這麽難聽的名字,虧他能說出‘好玩’二字,她還是象征禮貌地說,“謝謝誇獎。”

“不用,看你哭得這麽開心,難道沒有男朋友?”

哭得這麽開心?田甜挑眉,有微微的不悅,“是啊,沒有男朋友,有老公。”

“你老公出意外了?”路安繼續問道。

田甜更加的不悅,甚至在表情上都表現了出來,“你是偵探嘛?如果不是,那你真就是太多事了。”

路飛完全無視她的不悅,“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沒有男朋友的話,我對你很有興趣。”

沒想到這男人說話會這樣露骨,她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我對你沒興趣。”

“我會讓你對我感興趣的。”路安自信地說道。

田甜冷冷地笑道,“你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路安用手摸著下巴,思忖道“風達集團的CEO,曾經在法國走過一場時裝秀,紅極一時,再往前,在法國著名的G大念過書,用我告訴你,你高中在哪裏上的學嗎?”

田甜突然覺得事情變得有趣多了,她饒有興致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你可以說我是你的一個渺小的愛慕者。在男主角離開後,幻想著自己是否會有一點可能變成男主角的,群眾演員。”

田甜極力從腦海裏搜索出關於這個人的影子,可如何都找不到信息。

“你不用想了,你根本就沒有見過我,”路安微笑地說道,狹長的眼角很是迷人。

算了,等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田甜幹脆不去想他是誰。

“你不問了嗎?”過了一會兒,路安終於按捺不住,說道。

田甜點了點頭,說道,“不問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誰嗎?”

其實她心裏是很想知道的。但就是想讓自己顯得更酷炫一點,說道,“不想。”

“那我還是告訴你吧,”路安說道,“你還記得,你上高中時候,有一個中年男子撞過你嘛?”

田甜想了想,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但是,具體發生了什麽,忘記了。

路安以為田甜沒有想起來,繼續提醒道,“你騎了一輛白色的山地。”

“你是想說,你就是那個男人嘛,然後時隔多年,又碰到了我,告訴我你整容了?”

路安一臉黑線地說,“你真有想象力,那個男人是我爸爸。”

原來如此。

“那你怎麽會認識我的?”田甜問道。

“你記不記得你登上過雜誌?我爸爸曾經指著雜誌封麵上那個絕美的女郎,告訴我,他認識她。”

“然後,你就開始調查我了?”田甜問道。

“你省略了一步程序。”路安說道。

“什麽?”

“我是先開始喜歡你的。”再去調查你。

看到我身邊的人一個一個都走光了,所以才來賭自己有沒有一絲機會是嗎?還真是會把握時機的。“對不起,”田甜說,“我有老公了,就算他現在出意外了,我還是會等他回來。”

她看著台上那對幸福的新人,心裏有些落寞地想,可是,你,什麽時候會回來呢?

第二天出門的時候,她看到了自己家門口停著一輛路虎。

打開車窗後,映入眼簾的是路安的那雙丹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