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將周秉先淩遲處死?”

吳易說出這話,隻覺得一陣心驚肉跳。

趙衡哼了聲,冷冷道:“此等大逆不道之人,就當淩遲處死,以儆效尤!”

說罷,他緩緩轉身,指著韓玉娘等罪臣之女道:“她們犯什麽錯了,隻不過是受到家人牽連而已,為何要遭受畜生般的對待?”

“連曆代先皇都一再強調,罪臣之女應當耐心教化,以示大炎律法之仁德。”

“爾等禮部,就是這麽辦事的?”

顯然,趙衡這次是真的怒了!

他雙眼盯著吳易,厲聲質問:“退一萬步,就算沒有教化的宗旨,她們也是我大炎女子,肩負著我大炎血脈開枝散葉,振興種族的重任。”

“本太子保護她們都來不及,可爾等居然像蠻夷一般,肆意壓迫淩辱,你們這幫畜生,也配當人?”

趙衡冰冷的聲音,不斷在教坊司內回**著。

吳易渾身都被冷汗打濕了,隻感覺整個人像是被五行大山壓住,緊張得透不過氣。

韓玉娘等一眾女子,更是哭成一團。

那些所謂的官員,將她們視為畜生,肆意羞辱打罵,而當朝太子,不光替她們撐腰,甚至還給她們尊嚴和人格?

單憑這一點,她們就是為了太子殿下去死都值了!

可就在這時,門外卻再次響起喊聲:“王大人到!”

王大人?禮部侍郎王鏗?連他都來了?

吳易心頭大喜,隻要王大人來了,保住自己應當不是難事。

韓玉娘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注視著大門,畢竟自她來到教坊司以來,接觸到地位最高的大人物,也隻是周秉先而已。

今日,除了太子殿下,居然連禮部侍郎都來了?

王鏗得知趙衡在教坊司鬧事的消息,便第一時間趕了過來,生怕節外生枝,壞了大計。

結果到了一看,該發生的果然還是發生了!

沒辦法,王鏗隻能連忙行了一禮,故作無知道:“臣,參見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如此盛怒,所為何事?”

趙衡饒有興趣地注視著王鏗,之前在朝堂上,就是他跟白老頭沆瀣一氣,用宗法祖製上綱上線。

如今在朝堂之外交手,趙衡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王大人,你在這裝你媽呢?教坊司出了這種事,你會不知道?”

見趙衡張口就罵,王鏗臉色一沉,他知道趙衡很狂,但是當眾辱罵大臣,這種事也就趙衡幹得出來了!

王鏗自認理虧,隻能低著頭挨罵:“來人呐,將周秉先押入本部大牢,嚴懲不貸!”

禮部衛兵剛要上前,卻直接被趙衡瞪了回去。

“用不著那麽麻煩,此人揚言將我滿門抄斬,官賣我趙家女子,一個嚴懲不貸,隻怕遠遠不夠啊!”

什麽?

聽到趙衡這話,就連王鏗都嚇得渾身是汗!

這個周秉先,何止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這種話都敢說?

別說他一個侍郎,就算是尚書大人甚至白敬齋來了,也保不了他啊。

“周秉先,你好大的狗膽!”

“都愣著幹什麽?將其拿下,上報刑部,夷平九族!”

王鏗厲聲嗬斥,此刻他必須立刻表態,否則恐怕連他這個禮部侍郎都要受到牽連。

趙衡冷冷一抬手:“夷九族就免了,還是淩遲處死吧。”

淩遲……

王鏗心頭一顫,自大炎建國以來,數百年間,被淩遲處死者一隻手都能數過來。

而本朝,更是從未出現過這種極刑。

畢竟大炎律法仁德,除非萬不得已,否則是不會輕易動用這種極刑的。

“殿下……您確定?”

王鏗沉聲問道:“若真這麽做,天下百姓恐怕會說您殘暴不仁啊?”

趙衡眉頭輕佻,直接嗬斥:“你們這群狗東西都不怕,本太子怕什麽?”

額……

王鏗一陣語塞,臉色更是陰晴不定,隻好咬牙揮手,示意將周秉先帶走,上報刑部。

隨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吳易,緊張道:“吳易?難道連你也……”

不等王鏗說完,趙衡便一揮手,輕描淡寫道:“此人當眾辱罵本太子,處死!”

周秉先隻不過是個少監,死了就死了,吳易可不一樣,這可是本部堂官。

若是連吳易都不保,禮部的人心豈不散了?

王鏗不甘心地辯解道:“太子殿下,不也是罵了本官嗎?”

一聽這話,趙衡頓時笑了:“罵你又能怎麽樣?再囉唆,我連你祖宗十八代一起問候。”

“按照大炎律例,即便是當今陛下,也不能辱罵朝廷命官,不過本太子就是罵了,有本事你去彈劾我啊?”

趙衡有恃無恐,他巴不得此事鬧大,直接把狗屁選秀大典給撅了!

王鏗氣得胡子亂顫,卻隻能打碎牙往肚子裏咽。

趙衡罵別人,沒人敢吭聲,別人罵他,那就是死罪!

不過,王鏗身為侍郎,豈能被輕易拿捏,否則白敬齋如何這般信任他?

目光一冷,直接當場展開反擊:“倘若太子非要殺吳易,那臣也隻能秉公執法,這些罪臣之女,死不悔改,皆殺。”

此言一出,所有罪臣之女皆是臉色煞白。

禮部侍郎出手,碾死她們,如同碾死螞蟻。

趙衡卻眉頭輕佻,不以為然道:“你是在威脅本太子?”

王鏗低下頭,故作敬畏道:“臣不敢!臣一切行為,都是按照太子的風格行事。”

“您說公辦就公辦,您說私了就私了。”

說到這,王鏗瞥了一眼眾女,沉聲道:“今日之事,由她們而起,戴罪之身,竟敢擾亂教坊司,不問緣由,皆可殺!”

不可否認,王鏗確實掌握著教坊司的生殺大權,就算是趙衡也不能越權。

好在趙衡跟這幫老狐狸鬥了這麽久,早就實戰經驗豐富。

此刻依舊不以為意:“沒問題,那就互相傷害吧,大不了看看最後究竟是禮部損失大,還是本太子損失大。”

說罷,趙衡轉身看向韓玉娘等人,問道:“你們怕死嗎?”

韓玉娘咬著牙,嬌柔卻堅定道:“奴家不怕!”

一眾罪臣之女心裏也明白,若連趙衡都保不住她們,她們也就沒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當即紛紛表態。

“太子殿下,奴家也不怕。”

“為了殿下,奴家甘願受死。”

“與其在這被當成畜生對待,我寧願為太子而死。”

她們雖然嬌弱,但此刻卻爆發出莫大的勇氣。

王鏗臉色鐵青,想不到這群賤奴居然反了?

剛好此時,趙衡冷漠的目光也看了過來:“那就好!王鏗,你現在每殺一人,本太子就殺一個禮部官員。”

“看看誰比誰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