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雲景王府。

孫旺急的團團轉,他做夢都想不到,趙衡居然直接搶走了雲景王府的甲胄。

“白校尉,您趕緊想想辦法吧。”

“這裏麵有很多甲胄,乃是私造之物,在工部甲胄名冊上,根本就查不到。”

“倘若趙衡發現其中玄機,必定會借此大做文章。”

這才是真正令孫旺絕望之處!

畢竟王府親兵充其量隻能裝備五十套甲胄,而今天趙衡一口氣搶走百餘套,以那廝的機警程度,肯定會意識到貨不對板,從而發現王府私造兵器一事!

白元虎得知此事,雙眼猛然看向孫旺,氣得獰笑不止:“也就是說,你們這幫死廢物,居然穿著私造甲胄,招搖過市?”

“雲景王英明一世,居然會重用你們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當真是老糊塗了!”

麵對白元虎毫不留情的貶低,孫旺自認理虧,隻能不斷點頭哈腰。

白元虎冷冷問道:“雲景王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孫旺心虛道:“王爺正在圍剿那個叫蕭十娘的死婆娘,少則也要半個月才能回來。”

蕭十娘?

白元虎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追問下得知,此女不過是個賊匪首領罷了,也就沒再當回事。

他斟酌片刻,沉聲分析起來:“選秀大典在即,趙衡肯定歸心似箭,接下來必定會大力剿匪。”

“所以,決不能讓趙衡再拿到有力證據!”

當地賊匪,受到雲景王府的扶持,手中自然也有私造的武器。

一旦被趙衡繳獲,所有證據全部指向雲景王府,這事情可就鬧大了。

孫旺哪敢遲疑,點頭如搗蒜:“小人這就派人去傳話,讓那群賊匪禁用王府的武器。”

……

茂安縣衙。

趙衡將武器裝備帶回縣衙後,立刻讓李二狗和王大牛,召集所有縣兵,將武器裝備分發下去。

“太子殿下!”

就在趙衡準備一鼓作氣,將縣衙武裝到牙齒的時候,李二狗卻匆匆跑了過來。

他將兩塊胸甲放在趙衡麵前,指著左邊的胸甲,沉聲道:“殿下請看,這兩塊胸甲都是從王府親兵手裏繳獲而來,但這塊胸甲上麵刻著工匠的名字,而右邊這塊卻沒有!”

聞言,趙衡頓時來了興趣。

他蹲下身,仔細打量兩塊胸甲。

大炎律法嚴格限製民間私自造甲,所以任何甲胄,都可以直接溯源到工匠頭上。

甲胄出自哪個工坊,由哪個工匠所造,又是由哪位官員簽發,一清二楚。

但右邊這塊胸甲,卻什麽都沒有標注。

“私甲?”

趙衡眉頭一挑,脫口而出!

韓貂寺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雲景王府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私自造甲?”

“殿下,隻要咱們將這些罪證,盡數帶回京都,絕對能給雲景王扣上一個私造甲胄,意圖謀反的罪名。”

韓貂寺和李二狗等人,瞬間明白過來,為何今日王府親兵的反應如此激烈。

區區甲胄的損失,雲景王府還是能夠承受的,他們分明是擔心私造甲胄一事泄露。

相較於韓貂寺等人,趙衡的反應卻很平靜。

畢竟他早就通過幼薇之口,得知了雲景王倒賣武器一事。

“這些證據還遠遠不夠。”

趙衡擺了擺手,示意李二狗繼續去分發武器甲胄。

韓貂寺一陣疑惑:“難道私造甲胄這種罪名,都扳不倒雲景王?”

趙衡輕笑道:“嗬嗬,想要扳倒雲景王,絕非易事。”

“此人私造甲胄,暗中扶持當地賊匪,其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豢養私兵!”

韓貂寺一驚:“豢養私兵?難道他真想反叛?”

嗬嗬!

趙衡冷笑不止,雖然沒有直接捅破這層窗戶紙,但心裏已經如同明鏡。

雲景王德高望重,地位超然,卻被困在小小茂安縣,此舉無異於囚龍之術!

就算雲景王現在可以高枕無憂,但保不齊將來會被開刀。

所以光靠區區幾百個親兵,夠幹什麽的?

他暗中扶持賊匪,倒賣武器,就是等於變相招兵買馬,庫充軍力。

屆時隻要他振臂一呼,就會有數千人揭竿而起,他要做的,可不僅僅隻是搞亂茂安縣,而是打算把這裏,徹底變成他的軍事領地!

趙衡現在手裏雖然握著私甲,但這些私甲,隻能說是來曆不明,根本無法指向雲景王府。

說白了,就是證據不足!

他隱隱預感,那個蕭十娘或許是扳倒雲景王的關鍵!

“嗬嗬,雲景王不是號稱一直在剿匪嗎?那本太子就跟他一起剿,看看誰剿的快!”

“韓貂寺,傳本太子的命令,自明天開始,展開為期三天的嚴打!”

嚴打?

韓貂寺眼睛一亮,當即轉身去辦。

次日清晨,天剛蒙蒙亮。

位於茂安縣西郊的青雲山深處,穿著一身火紅長裙,肩膀上披著雪白狐尾的蕭十娘,正坐在大堂聽著族人的匯報。

“啟稟大當家,我們部署在山外的崗哨,已經被連續拔除十三個,死傷的弟兄已經超過五十人。”

“雲景王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抵擋的,照此下去,最快再有兩天時間,雲景王就會攻入山門。”

“趁現在還有時間,請大當家的趕緊離寨避難吧!”

聽到頻頻傳來的噩耗,在場的族人無不臉色嚴峻,紛紛看向蕭十娘。

年僅二十五歲,塗著烈焰紅唇,長著一雙妖豔丹鳳眼的蕭十娘,卻處變不驚的輕笑一聲。

“現在走了,我們可就再也沒有報仇的機會了!”

“隻要我們能堅持到太子出手,必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