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趙衡規劃著賺錢大計時,工匠們又開始大倒苦水。
“殿下,您這工程也太大了,小人得先回去召集人手。”
畢竟這是朝廷的工程,若是延誤工期,可是要殺頭的!
決心把教坊司改造成藝術聖殿的趙衡,直接伸出三根手指:“本太子可等不了三年,三個月就得給我搞定!”
一聽這話,工匠差點哭出來:“多……多長時間?三個月?殿下您還是直接把小人砍了吧。”
隨便建造一座王府,都要一年半載。
而趙衡的施工規模,已經超過王府,堪比建造一座嶄新的國子監!
這不是故意為難人嗎?
趙衡認真道:“辦法總比困難多,錢不是問題。”
工匠哭喪著臉,猶豫再三,最後把心一橫:“小人能力有限,確實辦不到,不過……小人可以向殿下舉薦一人。”
“此人名叫李鬼斧,精通各種工匠技藝,號稱魯班轉世,如果說有誰能夠完成殿下交代的任務,非他莫屬。”
“不過……”
說到這,工匠又猶豫起來,要不是被逼到絕路上,他才不願意提及此人!
若是出了岔子,自己這個引薦人,也得受到牽連。
糾結片刻,工匠一咬牙,豁出去了:“此人曾是工部的首席工匠,隻因性情古怪,隻幹了半個月,就被工部轟走了。”
“此人有三不造,一不造武器害人性命,二不造府邸揮霍錢財,三不造凡物浪費時間。”
介紹完,工匠偷偷觀察趙衡的反應。
換作旁人,聽到李鬼斧如此古怪,恐怕早就打消念頭了。
趙衡反倒很感興趣,笑眯眯道:“魯班轉世?三不造?我倒要看看,他是否真有這個本事。”
一旁的趙櫻櫻,同樣調侃起來:“在我家好大侄兒麵前,也敢自稱魯班轉世?笑死人了!”
“別的不說,光是龍舟和白糖,就夠他研究一輩子了!”
趙衡卻搓著下巴,認真考慮起來。
自己身邊確實缺一個能工巧匠,畢竟自己很多想法,工部都無法準確地落於實處。
遠了不說,光是火槍,造到現在,也隻造出十一支而已。
若是能有一個高精尖技術人員加入麾下,將來搞發明創造的時候,必能事半功倍。
他暗暗打定主意,等明日就去會會這個所謂的李鬼斧。
要了李鬼斧的住址後,趙衡便將工匠打發走了,隨後帶著趙櫻櫻和小幼薇,前去探望韓玉娘。
經過醫治,韓玉娘的狀況已經有所好轉,至少精神看起來充沛了不少。
見到趙衡,韓玉娘趁著身體想要下跪行禮,卻被趙衡攔住。
“既然有傷在身,就無須多禮了。”
就在一個時辰前,趙衡直接將那周秉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禮部來接人時,周秉已經大小便失禁,不省人事。
大理寺派人來請趙衡過堂,讓他去解釋清楚,卻直接被趙衡罵走了。
以至於到現在,再無一個官員敢踏入教坊司。
可誰也沒想到,令禮部和大理寺全都束手無策的凶悍皇子,私下裏卻如此溫柔細膩,平易近人!
韓玉娘心裏盡是感激,太子殿下的出現,無疑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
“謝殿下出手相救,奴家無以為報,下輩子當牛作馬,也要報答您的大恩大德……”
韓玉娘眼淚打轉,眼神流露出一抹愧疚。
畢竟趙衡為了保護她們,故意誇下海口,將她們全都娶了,也正因此,在宗族裏引發輿情。
一想到自己間接害了太子,韓玉娘就自責不已。
趙衡卻笑著安慰道:“你若真想報答本太子,馬上就可以辦到。”
聞言,韓玉娘眼睛一亮,激動道:“隻要殿下一句話,奴家便心甘情願去貴族府邸上當牛作馬,為殿下充當耳目!”
意識到韓玉娘誤會了,趙衡頓時哭笑不得:“你想哪去了?”
韓玉娘微愣:“除了奴家的身子還有點價值,不然還有什麽地方能夠報答殿下的恩情?”
額……
聽了這話,趙衡頓時一陣語塞,也不知道是該無奈,還是該心疼。
他推得翻鎖煙居的牆壁,卻推不翻這些罪臣之女心裏的牆。
一旁的趙櫻櫻也聽不下去了,耐心解釋:“太子立誌對教坊司進行改革,你們這些罪臣之女,自然是要首當其衝。”
“以後教坊司沒有教化,隻有教育!”
教育?
韓玉娘更加迷茫了,自己本就是戴罪之身,餘生的價值,隻不過是服侍王孫貴族罷了。
自己有什麽被教育的價值?
“殿下……您剛才說的報答,是什麽意思?”
韓玉娘懵懵懂懂地問道。
趙衡深邃一笑,不答反問:“你最擅長什麽?”
韓玉娘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奴家自幼學習舞蹈。”
趙衡點了點頭:“那你隻需要把舞蹈天分發揮到極致,成為天下第一舞姬,就是報答本宮了。”
天下第一舞姬?這種事,她連想都不敢想!
韓玉娘怯生生道:“宮廷樂坊培養的舞姬,尚且不敢自稱天下第一,奴家如何能夠辦到?”
趙衡聳了聳肩,一臉不以為然:“宮廷舞蹈固然大氣磅礴,卻故步自封,充其量算是自娛自樂,對世間的影響幾乎為零。”
“別說老百姓,就連文人階層都接觸不到宮廷舞蹈,那這舞蹈還有什麽意義?”
“若你能做到集百家所長於一身,令天下皆傾慕於你,便可對周遭列國輸出文化影響,為我大炎天朝上邦之名添磚加瓦!”
趙衡格局擺動極大,把文化影響解釋得很清楚,但對於培養腦殘粉,買票割韭菜一事,隻字不提。
畢竟韓玉娘隻需要醉心於藝術裏即可,至於賺錢這種俗不可耐的事情,就由趙衡獨自一人承擔吧。
韓玉娘明白了趙衡的良苦用心,卻忍不住苦笑一聲:“宮廷舞姬恐怕不屑教導奴家這種戴罪之身……”
趙衡卻輕哼一聲:“她們懂什麽叫做民族舞,古典舞,拉丁,桑巴,倫巴嗎?”
啊?
宮廷歌姬懂不懂暫且不論,韓玉娘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聽到這些舞種。
連趙櫻櫻都一臉蒙:“好大侄兒,我知道你懂樂律,怎麽連跳舞也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