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以侍女身份參加宴會的簫玉兒見宇文墨如此憤慨,心裏反倒一陣興奮。
隻要宇文墨對趙衡心生厭惡,自己可就沒有競爭對手了。
她當即添油加醋道:“現在你明白,這家夥有多可惡了吧?”
“幹了這麽多對不起林清芷的事情,非但不知羞愧,反倒還很得意?果然是登徒子!”
聞言,宇文墨更氣了。
她巴不得現在就把趙衡踢出東宮,揪著他的耳朵帶回北狄,再把他揍個半死,以解心頭之恨。
而就在眾人束手無策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高亢的嗓音。
“文王到!”
趙杞眼睛一亮:“文王終於來了?太好了!”
文王可是當今陛下的親叔叔,論輩分僅次於雲景王,而論地位,則比雲景王還要高一屆。
最關鍵的是,文王與雲景王關係極為親密,有他坐鎮,看趙衡還如何胡攪蠻纏。
元武帝心裏咯噔一聲,文王一來,此事可就麻煩了。
在眾人激動不已的注視下,隻見一個六十多歲,身穿袞龍袍的老者,邁著穩健步伐走進大廳。
“老臣,參見陛下!”
文王先是行了一禮,等得到元武帝的回應後,這才轉身看向趙衡。
“聽說,於公於私都管不了太子殿下?若本王偏偏要管你的私事呢?難道你還要反咬本王一口不成?”
文王眼神鄙夷到了極點!
以往看在元武帝的麵子上,他才對趙衡的種種惡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今這小子,竟然變本加厲,先是意圖對雲景王不利,然後又為了一群賤婢毆打族人?
他若是再不管管,皇族哪還有體統可言?
門口的白敬齋,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笑意:“虎兒莫急,既然文王來了,趙衡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簫玉兒心頭一涼:“壞了,趙衡這回是真的犯了眾怒,連文王都給引出來了。”
“他可是趙衡的親堂爺爺,就算是硬要管趙衡的私事,趙衡也得低頭就範,否則以下犯上,目無尊長,乃是大忌。”
她雖然嘴上處處貶低,但心裏卻不希望趙衡出事。
宇文墨眉目微顰,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心裏卻為趙衡捏了一把冷汗。
文王也不囉唆,直截了當道:“啟稟陛下,老臣就算是舍上這把老骨頭,也不答應太子跟教坊司的賤婢胡作非為。”
“請陛下,結束這場鬧劇。”
元武帝暗暗歎了口氣,他向來以忠孝立名,若是得罪了文王,必遭天下人戳脊梁骨。
無奈,元武帝隻能擺了擺手:“太子與林家已有婚約,迎娶教坊司三百女一事,乃子虛烏有,任何人不得再提。”
此言一出,算是把教坊司的保護傘徹底戳破了。
趙衡注視著文王,心裏不由一陣歎息,想不到,連堂爺爺都胳膊肘往外拐,向著雲景王一脈?
由此可見,宗族勢力早已經出現異心。
感受到趙衡的視線,文王捋著胡須,反唇相譏道:“太子殿下,難道也要為了那群賤婢,當眾毆打老臣不成?”
麵對這個裏外不分的老東西,趙衡也隻能拱手作揖:“老王爺言重了,侄兒不敢。”
“哼!”文王不留絲毫情麵,直接冷哼一聲。
這幫皇子,沒有一個能入他的法眼,相比之下,他最討厭的就是趙衡。
自趙衡登基以來,至今沒有去探望過自己。
而且明知道雲景王與自己關係極好,卻還敢對雲景王下手,這跟打自己的臉有什麽區別?
這種逆子,根本不配當太子!
趙洐見狀,心中狂喜,趕緊上前行禮:“侄兒拜見老王爺!”
文王雖然對趙洐也沒什麽興趣,但至少這孩子,比趙衡那個逆子強多了。
他故意給趙衡上眼藥,衝著趙洐喜笑顏開道:“還是洐兒孝順。”
輕飄飄的一句話,直接令趙洐驚喜萬分。
在場的族人,紛紛向趙洐投以讚賞目光。
畢竟趙洐能夠得到文王的支持,等同於得到宗族的支持!
如今趙洐有了母族外戚和宗族的雙重支持,實力直接一飛衝天,他看向趙衡的眼神,已經盡是不屑。
“既然有老王爺做主,那就用不著囉唆了,直接派人,將教坊司賤婢盡數處死即可。”
嗬嗬,趙衡,你不是仗著太子的身份,有恃無恐嗎?
現在有文王出手,就算你是太子,也得眼睜睜看著那些賤婢被殺絕!
趙衡豈能讓他們如願?
猛然站起身,低喝道:“我看誰敢動?”
趙洐等的就是這一刻,興奮道:“老王爺,您看見了嗎,太子居然要當眾忤逆您。”
文王直接繞過元武帝,語氣盡是陰冷:“太子為了一群女人,不惜與整個宗族為敵,那麽這些蠱惑人心的賤婢,就更應該殺。”
“至於你!”
文王直接抬手一指趙衡:“目無尊長,倒行逆施,沉迷色欲,德行敗壞……”
文王一口氣,給趙衡扣上一堆罪名,最後直接蓋棺定論:“你這等人,何以君天下?老臣現在就代表宗族,彈劾你,請陛下廢太子!”
嘶……
趙櫻櫻不由倒抽一口涼氣。
她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放眼整個宗族,沒有人比文王更有資格彈劾太子,他此言一出,必定得到宗族和禮部,甚至連同宗正寺在內的支持。
宇文墨終於得到了這一刻,可是她卻高興不起來,畢竟以這種方式被廢,趙衡這輩子也就算完了。
簫玉兒見狀,直接衝身邊隨行的丫鬟使了個眼色。
丫鬟會意,立刻轉身離開!
這是她最後的手段,前去請林清芷來幫忙!
隻有林清芷當眾宣布,她不在乎趙衡迎娶小妾,才能堵住文王的嘴。
元武帝此時心裏也已經燃起熊熊怒火,他不理解,那群罪臣之女,究竟哪裏值得趙衡如此拚死保護?
正如文王所言,這些蒙蔽太子雙眼,令太子失去理智的妖女,該殺!
“太子目無尊長,禁足一個月,回去好好反省。”
“傳朕旨意,以蠱惑之罪,教坊司所有女子,一律流放!”
眼瞅著木已成舟,趙櫻櫻已經不抱任何希望。
趙洐和趙杞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露出奸計得逞的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