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衡,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的馬車明明去了城門,為何卻不見貨物?”

簫玉兒眉頭緊鎖,輕聲詢問。

以她對趙衡的了解,趙衡或許狂妄,但絕不會幹出這種違背道義的事情。

“莫不是有人暗中使壞,把你的貨物都藏起來了?”

簫玉兒覺得這個可能性最大,畢竟趙衡樹敵太多,有人趁機報複也並不意外。

麵對再次襲來的壓力,趙衡卻依舊麵帶笑意。

“今日這場比試,連父皇都微服觀戰,誰敢使壞?”

既然沒人使壞,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作弊!

感受到簫玉兒複雜的眼神,趙衡輕描淡寫地問了一句:“難道你又要懷疑我?”

什麽叫又……

簫玉兒輕咬了下薄唇,輕聲道:“我何時懷疑過你?我隻是不喜歡被人蒙在鼓裏的感覺。”

“哈哈哈,沒關係,以後你會慢慢適應的。”

趙衡笑著調侃。

簫玉兒臉頰更紅了,極為不爽地白了趙衡一眼,心裏暗罵道,我倒要看看你這家夥,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難道太子真的作弊了?”

李鬼斧皺著眉頭,眼神失望無比地質問。

“若果真如此,今天這場比試,簡直是浪費我的時間,更讓我失望之極!”

李鬼斧看著趙橫,神色鄙夷到了極點!

可對此,趙衡卻是一臉好笑,自己百忙之中抽出時間跟他玩了玩,沒有怪他技術太拉胯也就算了,這廝居然反過頭來怪自己?

難怪工部那麽多官員,都容不下此人。

這自戀到了極點的性格,還真是令人哭笑不得。

“太子殿下!陛下問你,到底有沒有作弊!”

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太監的責問。

趙衡沒有回答,而是轉身看了一眼對麵的四海樓,果然感覺到一片殺人般的淩厲目光。

別說元武帝氣得差點吐血,就連在場的一眾官員,都怒火中燒。

他們本以為,大炎終於要再次迎來盛世,結果卻是做了一場夢?

“小兔崽子,你若是真作弊,朕非打死你不可!”

元武帝隔著窗戶,直接衝著趙衡吼了一嗓子。

一想到剛才半場慶祝,衝著宇文墨施壓的景象,這要是被當眾打臉,鬧笑話是小,被北狄報複是大!

不出眾人所料,宇文墨的小臉已經結出一層寒霜!

她就這麽雙手抱胸,靠在窗邊,嘴角盡是玩味的笑容。

隻要確定了趙衡作弊,大炎並無這等先進馬車,那麽元武帝不賠個百八十萬兩銀子,休想讓本宮息怒!

趙衡雙手按著窗台,隔街衝元武帝笑道:“父皇,你也不想想,兒臣如此大費周章,若隻是為了贏李鬼斧爭這口氣,那兒臣豈不是太閑了?”

元武帝眼神更加疑惑。

這小兔崽子言之有理,不惜敗壞名聲,隻為了贏一個李鬼斧?橫豎都說不通!

而就在眾人疑惑之際,卻見樓下又跑來一個小將。

“太子殿下,孫守縣縣令,以及五十個百姓代表,想要進城,當麵感謝您。”

那小將仰頭看著趙衡,滿臉的崇拜。

趙衡漫不經心地擺了擺手:“有什麽好謝的?本太子照顧百姓,乃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元武帝一臉疑惑:“孫守縣百姓代表,來京謝恩?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據元武帝所知,孫守縣距離京都最近,也正因此,京都修建城防時,占用了孫守縣的土地。

耕地減少,加上孫守縣並無經商傳統,以至於縣內百姓的日子難以為繼。

本月以來,元武帝就一直在跟戶部商討,如何幫孫守縣百姓渡過難關。

剛才小將來報時,元武帝心裏甚至咯噔了一聲,還以為是百姓來告禦狀,結果卻是謝恩?

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注視下,小將撓了撓頭,也有點懵:“難道太子殿下向孫守縣賑濟的三千斤糧食,並非陛下下令賑濟?”

啊?

元武帝頓感措手不及。

朕何時下過這種命令?

再怎麽說,孫守縣也是天子腳下的富縣,就算要幫他們渡過難關,頂多也是給他們劃分土地,絕不會直接分發糧食。

等等……

元武帝突然意識到什麽:“孫守縣距離京都隻有五裏,若是走小道,隻有三裏……還有那三千斤糧食,難道說!”

元武帝第一時間轉身看向趙衡,驚呼道:“小兔崽子,難道那三千斤糧食,是你送去的?”

趙衡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兒臣不是說了嗎?專門拿出一天時間跟李鬼斧比試改造馬車?兒臣又不是吃飽了沒事幹。”

“為了避免有人詬病,隻好順帶著幫孫守縣一把。”

天下第一工匠?這個虛名有個屁用?

本太子向來務實不務虛,今日參加比試,一來是為了發展軸承工坊,提升大炎運輸載力,二來捎帶著手,幫附近百姓解決一下燃眉之急。

至於李鬼斧?那個自戀鬼,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也就是說……太子的三千斤貨,之所以不在城門,而是直接送到了孫守縣?”

王老板眼睛睜得老大,訥訥自語。

這番話,直接令清風樓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

柳仲達和楚安對視了一眼,硬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李鬼斧後退了兩步,心中的傲氣瞬間被擊碎!

“單匹二輪車,載貨三千斤,一口氣從菜市口跑到孫守縣,單程八裏?”

李鬼斧訥訥自語,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趙衡語重心長地提醒:“不是八裏,而是六裏,本太子可不需要白占二裏優勢。”

“六裏?”

李鬼斧當場失聲驚歎。

趙衡的馬車隻跑了六裏,表麵看似乎是少了二裏,但實際上難度卻提升了不止一倍!

因為馬車走的是小道,而非官道!

半個月前,大炎還下了一場雨,凡是鄉間小道,全都被車輪壓得凹凸不平。

尤其是通往孫守縣的小道,最難走的一段路密密麻麻地分布著十幾條車轍印。

別說跑車,連人走在上麵都步履維艱。

“難道,我輸了?”

李鬼斧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語起來。

“不……我不是輸了,是根本就不配跟太子比試,差距太大了,太大了……”

隨著三觀被徹底震碎,李鬼斧像是魔怔了一般,嘴裏不停地重複著我輸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