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將北狄視為可敬的對手,卻把扶桑視為純粹敵人,我能再問一下,為什麽嗎?”

文仁玄師再次發問。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趙衡對扶桑的恨意,究竟是從哪來的。

連北狄這種明確的敵國,都能與之談判,甚至交好。

可麵對威脅性顯然不高,甚至處處卑躬屈膝的扶桑,卻將攻擊性拉滿,恨不得馬上就把扶桑給滅了。

這份純粹到了極點的仇恨,簡直令文仁玄師匪夷所思,這也是他唯一看不懂的地方。

“嗬嗬,你的問題太多了,本太子可沒義務給你解釋!”

趙衡再次幹淨利落地回絕。

這個貨,早晚會露出狐狸尾巴,到時候直接將其滅掉即可,何須浪費口舌?

“滾犢子!”

趙衡冷喝一聲,直接帶著佳慧文子邁步而去,仿佛跟文仁玄師多說一句話,都是浪費吐沫星子。

望著趙衡的背影,文仁玄師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變得如此迷茫。

明明自己已經把這個愣頭青看透了,怎麽越是接觸,反倒越是犯迷糊?

禦家老深感受辱,咬牙切齒道:“陛下!趙衡這個混蛋,分明是故意針對我們!”

“而且……您與大炎陛下同坐在四海樓,大炎陛下居然無視您,哪有半點宗主國的樣子?”

禦家老怒不可遏!

之前趙衡帶兵圍攻朝陽苑,元武帝不聞不問也就算了。

如今同在一個屋簷下,居然將文仁玄師視若空氣?簡直豈有此理!

“看來,以後在大炎的所有行動,都需要更加低調才是。”

文仁玄師輕飄飄的說了一句,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麵對元武帝的輕視,大炎太子一而再的羞辱,文仁陛下竟然這般忍氣吞聲?”

禦家老迷茫不已地驚呼道。

眾部將也一臉懵逼。

“這可是無所不能的天皇陛下啊,若是換做別人,敢這麽對待天皇陛下,恐怕墳頭草都兩丈高了。”

“就算我扶桑國力不如大炎,可是以天皇陛下的智謀,想要報複大炎,手段還不多的是?為何今天卻……”

“難道說,天皇陛下畏懼趙衡?”

部將們議論紛紛,語氣盡是不可置信。

“放肆!”

禦家老低喝一聲,直接打斷眾人。

他盯著部將們,怒火中燒的低吼:“天皇陛下大智若妖,乃是我扶桑百年不遇的奇才,絕不會畏懼任何人!”

“想必是天皇陛下不屑與趙衡那個黃毛小兒一般見識。”

他決不允許任何人質疑天皇陛下!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去想,隻需要堅信天皇陛下無所不能,任何決定都蘊含著常人所不能理解的大道理即可。

傍晚,白家大宅。

“老爺,比賽結果已出!”

仆人慌慌張張的衝進大堂,聲嘶力竭地喊道。

本就臉色陰沉的白敬齋,看到仆人的莽撞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出了就出了,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有什麽好慌的?白家的顏麵,都被你們這群不成材的東西丟盡了!”

白敬齋臉色難看至極。

選秀大典失利,白家已然遭到重創。

本來還寄希望於趙洐,繼續壓製趙衡,結果那個不爭氣的東西,居然被打得下不來床,更是丟了外交權。

如今各大黨羽,都在懷疑白家的能力,昔日牢不可破的同盟關係,已然出現了裂縫。

若是白家再不拿出氣勢來,必然樹倒猢猻散。

白敬齋做夢都想不到,有朝一日,竟然會被那個小畜生逼得如此落魄。

“今日這場比試,不過是趙衡與李鬼斧爭奪天下第一工匠的虛名而已。”

“既然不涉及黨爭,誰輸誰贏,又何須在意?”

白敬齋滿臉不以為然,要不是為了監視趙衡的一舉一動,他根本就不屑理會這等奇技**巧。

仆人腦袋壓得更低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匯報。

“你啞巴了?”

白敬齋怒火中燒的嗬斥。

仆人隻好硬著頭皮直起身:“回老爺,趙衡贏了。”

聞言,白敬齋輕哼一聲,鄙夷道:“看來那個李鬼斧,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就這還敢自詡天下第一工匠?可笑至極!”

仆人神情複雜道:“李鬼斧輸得心服口服,當場拜趙衡為師。”

白敬齋表麵毫無反應,心裏卻不由一沉。

李鬼斧也算是有些名氣,拜在趙衡門下,也算是能給那小畜生,增強些許威望,但也僅此而已了。

就在白敬齋已經失去興趣,準備離開時,仆人的聲音再次從身後傳來。

“陛下冊封趙衡為鴻臚寺少卿,兼任工部司員外郎。”

白敬齋的腳步戛然而止。

緊接著猛然轉身,一臉不可置信的驚呼:“什麽!不過是贏了一個李鬼斧而已,竟然獲得如此重賞?”

白敬齋知道,就算是借給仆人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戲弄自己。

也就意味著,趙衡徹底掌握了大炎的全部外交權?

“該死!還不快說,到底發生了什麽!”

白敬齋滿臉猙獰地怒吼道。

仆人哪敢再有半點遲疑,趕緊把西街菜市口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趙衡造出的軸承,竟成了與鹽酒糖茶比肩的官營產業?”

白敬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今日的比試,明明不足為慮,怎麽反倒讓趙衡鑽了空子,成就了這般驚人壯舉?

仆人一邊擦拭著額頭冷汗,一邊補充道:“光是北狄和簫玉兒預定的軸承,就有足足八百個。”

“京商已經全部倒向趙衡,恐怕明天預定的數字出來,將會非常驚人。”

“老爺,咱們得趕緊做準備啊,否則趙衡賺得盆滿缽滿,豈不是將徹底擺脫戶部的掣肘?”

麵對仆人的忠告,白敬齋卻差點氣得笑出聲。

仆人就是仆人,鼠目寸光!

錢財乃是最不值一提的,真正令他膽寒的是,趙衡掌控整個國事外交,甚至還親手創造出一個,比肩鹽酒糖茶四大產業的軸承產業!

照此下去,別說京商,恐怕就連工部和禮部,甚至包括戶部,都得全麵倒向趙衡。

屆時,大炎六部,趙衡獨占其三?

那還鬥什麽?都洗幹淨脖子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