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這是幹什麽?”
樂師自然知道趙衡是在寫譜子,可還是滿臉疑惑。
若是譜曲這麽簡單,隨便什麽人都可以臨場擬譜,那他們這些樂師,哪還用得著窮盡一生鑽研?
趙衡寫不出來就是在搞笑,若是寫出來了,就是打樂師的臉。
一時間,現場的幾十名樂師,紛紛向趙衡投以鄙夷甚至敵意目光。
“嗬嗬,剛才殿下試著跳了幾步,實不相瞞……在下這輩子,從未見過如此滑稽醜陋的舞曲!”
眾樂師陰陽怪氣的嘲諷起來。
“太子精於工匠技術,善於軍事和政務,那就好好在擅長的領域發展,閑著沒事,搞什麽藝術啊?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就是!太子臨場編舞作曲?那還要咱們這些樂師幹什麽?”
為了讓趙衡知難而退,樂師們貌似竊竊私語,實則聲音卻恰到好處,剛好可以傳入趙衡耳中。
小小樂師,也敢饒舌?
趙衡不由一陣好笑,手上譜曲不停,嘴上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句:“嗯,扶桑的泉韻仙人也是這麽想的。”
剛才還滿臉鄙夷的樂師,瞬間沒了動靜。
想當初,泉韻仙人幾乎橫掃大炎半壁樂壇,無人能敵,就連宮廷首席樂師都沒有把握擊敗泉韻仙人,因此掛牌避戰。
結果泉韻仙人在醉仙樓遇到趙衡,直接被虐出心理陰影……
他們麵麵相覷,非但不敢再懷疑趙衡的實力,反倒紛紛湊了上來。
“好了,你們也適應一下,等會就按照這個譜子演奏。”
趙衡隨手將曲譜遞給為首的樂師李堂。
李堂雙手接過譜子,僅看了一眼便目瞪口呆:“這曲子好生怪異,小人涉獵音律半生,還從未見過這等曲調。”
其餘樂師聞言,趕緊接過譜子,一一傳閱。
“這不是咱們大炎的曲風吧?感覺有點像胡曲?”
“我看應該是波斯那邊的曲風才是!”
“也不像……太子殿下,恕我等才疏學淺,實在是看不出這曲子,究竟是源於何地。”
眾樂師七嘴八舌的衝著趙衡詢問起來。
他們雖然沒見過這種曲風,但卻明白此曲絕非尋常小調。
單憑這一點,就足夠證明太子殿下的音律造詣,眾人的眼神也紛紛流露出崇拜之意。
趙衡聳了聳肩,輕描淡寫道:“乃是非洲那邊的曲子,屬於倫巴舞曲的一種。”
非洲?
眾人更加懵逼。
就算是戶部和禮部大臣,都未必知道非洲是何地,他們這些樂師,哪裏是聽說過非洲?
但不管怎麽說,麵對這偶然獲得的域外曲子,眾人心裏別提多興奮了。
“都閉嘴吧!”
李堂輕喝一聲,將譜子收了回來。
語重心長道:“對於樂師而言,域外曲子本就可遇而不可求,周遭列國的曲子,咱們都懂,唯獨這所謂的非洲曲子,聞所未聞。”
“單憑這一點,咱們就已經領先於大炎其餘樂師!”
大炎作為天朝上邦,對於外來文化的接受度極高,在藝術方麵尤為如此。
但凡有集百家之長的機會,眾人自然是不能放過。
“還有半盞茶時間,你們都麻利點,莫要讓宇文皇子等急了。”
趙乾不耐煩的揮揮手,故作豪爽的提醒。
便給趙衡半盞茶時間,又能如何?
難道這廝現場臨時編的舞作的曲,還能擊敗蘇雲煙這個首席宮廷舞姬不成?扯淡!
就在這時,卻聽船梯方向傳來一聲輕喝。
“發生了何事,太子為何衣衫不整?”
林清芷帶著素琴,走上畫舫。
“想不到林清芷來的居然這麽快,太好了!”
趙乾心頭一陣暗喜。
“臥槽?媳婦,你咋來了?”
趙衡見狀,趕緊迎了上去。
蘇雲煙注視著端莊大氣的林清芷,心裏不由暗暗感歎:“這便是林將軍嗎?未來的太子妃?”
“果然是英姿颯爽,大氣非凡。”
蘇雲煙心裏暗暗佩服,與之相比,自己雖然是首席宮廷舞姬,可終究隻是個戲子,又如何相提並論?
宇文墨卻心裏暗暗壞笑:“正宮來了?嗬嗬,讓你這廝再胡搞亂搞,等著挨收拾吧!”
“媳婦,實不相瞞,為夫正在搞藝術。”
趙衡哪敢遲疑,連忙一本正經的解釋。
“藝術?”
林清芷眉頭輕佻,眼神透著濃濃的質疑。
不等林清芷出言嗬斥,旁邊的素琴已經嬉笑著調侃起來:“雖說搞藝術的人都是不拘小節,可太子殿下,在長明湖這種地方衣衫不整,說搞藝術隻怕沒人信,說是搞破鞋,倒是很有說服力。”
嘿!這死丫頭,竟然敢諷刺本太子!
趙衡抬手就往素琴臉上捏,結果被林清芷瞪了一下,趕緊又把手縮了回來。
素琴見狀,更是有恃無恐道:“小姐知道太子來了長明湖,便一直等到現在,生怕出點什麽事,可謂是殫精竭慮。”
“結果呢?太子在這玩的挺花啊!”
說到這,素琴一臉鄙夷的看向趙衡的胸口。
由於這廝身上隻披著一件對襟長袍,很輕易便可看見裏麵。
起初她還想嘲諷趙衡衣冠不整,結果看到裏麵的腹肌腰身,瞬間一陣語塞。
緊接著小臉紅的滴血,趕緊低下頭。
“太……太子趕緊把衣服拉好,莫要讓人笑話。”
素琴嗓音顫抖著提醒。
林清芷也注意到了趙衡長袍下的內有乾坤,也是微微一愣。
緊接著,她紅著臉,一把將趙衡的長袍拉上,嬌嗔道:“想不到,你這弱不禁風的樣子,反倒是外幹內強?”
“哼,看來你這紈絝太子,也不算荒廢了青春,平日裏的訓練並未落下。”
林清芷心裏不由一陣欣慰,畢竟她最怕的就是未婚夫虛度光陰,而此時單憑趙衡這強健的體魄,便可以明白,沒有超強的自律,是完全無法練出來的。
“媳婦,你緊張什麽?本太子這副打扮,可是為了搞藝術啊。”
趙衡煞有其事的解釋,畢竟這年頭可找不到緊身衣,而偏偏拉丁舞種都穿的極騷,如此才能突出性感。
林清芷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搞你個頭!”
“我可是聽說了,已經有人去通知吳文淵,若是那老倔驢看見你這副模樣,非連夜擬寫奏折,狠狠地彈劾你不成!”
吳老頭可不管什麽藝術不藝術的,誰敢給皇室丟人,他就敢問候誰的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