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勝英連忙解釋道:“丞相誤會了!此事絕非在下所為!我孫家自始至終,都隻是想要軸承產業而已,無意與任何人結仇。”
之前白敬齋就暗覺奇怪,孫家確實有錢,或者說太有錢了。
可即便再有錢,也不可能撼動整個朝堂。
除非是有人借刀殺人!
沉思片刻後,白敬齋頓時大笑起來:“哈哈哈,我明白了!不愧是雲景王啊,還是一如既往的深藏不露。”
孫勝英連忙附和道:“白丞相的意思是,今日這場彈劾,乃是雲景王在幕後推動?”
“嗬!”
白敬齋滿臉快意的哼笑一聲。
兵部扶持燕王,雲景王扶持十三皇子,在朝廷內部本就人盡皆知。
十三皇子剛回京,連腳後跟都沒站穩就被趙衡狠狠收拾了一頓,還落得一個龍陽之好的罵名。
若是再不挽回頹勢,十三皇子奪嫡無望啊!
“孫勝英,軸承產業,雖然已經歸為官營,可畢竟才剛剛出現,還未落於實處,你可明白?”
白敬齋故作輕描淡寫,實則提醒孫勝英,現在是拿下軸承產業,最後的機會。
白家這麽多錢哪來的?還不是這些年孫勝英以各種名義上供的?
此事,隻有白敬齋和孫勝英知曉,就連孫德茂那個傻帽都對此一無所知,故而幹出反咬主人的愚蠢行徑。
“謝大人提醒!”
孫勝英故作感激,實則他早就已經布局,準備侵吞軸承產業了。
今天派孫德茂來,就是為了探明白敬齋的口風,畢竟太子勢大,想要動太子的產業,沒有朝中大臣支持,還真不容易。
“請大人放心!事成之後,按照老規矩,三七分賬!白大人七,孫家三。”
孫勝英拍著胸脯,大表忠心!
畢竟這些年,白敬齋可沒少幫著白家炒作宣揚,以至於來年京中官員,都對孫家敬而遠之,生怕被孫家深不見底的實力整死。
白敬齋哼笑一聲:“時代變了,現在的太子可不是一般人,連老夫都屢屢吃虧,風險越大,收益越大,這個道理,孫族長不會不懂吧?”
孫勝英不由在心裏暗罵,這個老狐狸,胃口真是越來越大。
可惜,孫家這些年靠著白敬齋扶持,確實賺的盆滿缽滿。
他暗自咬牙,表麵卻擺出一副真誠嘴臉:“就算大人不開口,在下也打算九一分賬。”
“畢竟軸承產業,不同於其他買賣,哪怕一成利,也相當驚人了。”
知道就好!
白敬齋緩緩起身:“你可是我白家的錢袋子,行事時小心一點,若是出了差錯,白家可就完了!”
“在下謹記!”
孫勝英用力一拱手,這才緩緩退下。
他前腳剛走出白家大宅,孫德茂就迎了上來:“族長,白丞相到底什麽意思?難道當年的科舉舞弊案,就真不管了?”
“問個屁!蠢材!”
孫勝英直接喝罵一聲,蘇雲煙那個小賤人還能翻了天?科舉舞弊一事,白敬齋理都不理,說明此事根本不足為慮。
關鍵還是在軸承!
“你現在立刻帶人去迎接太子,趁著太子被雲景王整死之前,速談軸承一事!”
孫勝英已經探明口風,雲景王這是準備下狠手了,必須搶在趙衡被整死之前,把軸承產業拿下,否則豈不成了趙乾的囊中之物?
“雲景王?這裏麵還有老王爺的事?”
孫德茂一臉震驚。
“我明白了!老王爺隻是知道咱們孫家對軸承感興趣,怕咱們搶,所以才讓咱們背彈劾太子的黑鍋?”
“白老頭讓咱們斂財,老王爺讓咱們背黑鍋,那咱們不變成包子了,誰都可以啃一口?豪族之威何在?”
孫德茂滿臉不爽,畢竟孫家可是四大豪族之首,何等的氣派。
連楚家和柳家,都能跟趙衡抗衡數個回合,孫家豈不是能直接把趙衡打趴下?
何必受這群狗屁權貴的鳥氣?
“族長,您得硬氣起來啊!”
孫德茂無比真誠的進言。
孫勝英反手一耳光,直接把孫德茂打的原地轉圈:“我硬你媽!楚家是特麽的皇親國戚,柳家手握大炎最優秀的工匠,與工部常年合作,他們硬氣還有人給他們兜底,孫家硬,那特麽是嫌自己命長。”
“你個鼠目寸光的狗東西,也敢出謀劃策?趕緊滾去接趙衡!”
孫德茂直接被打蒙了,心裏暗暗犯嘀咕。
不應該啊,孫家不是最牛比的嗎?
他雖然百思不得其解,卻不敢再追問,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孫勝英臉上火辣辣的。
畢竟孫家的地位實力,都是靠白敬齋給吹出來的,沒有白家幾十年如一日的宣傳吹噓,哪有什麽狗屁豪族之首?
唯有立住孫勝英這個人設,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頂級權貴才能天經地義,合法合規的搜刮民脂民膏。
“哎!就拿這軸承來說,哪裏是我孫家想要?分明是白家想要啊!”
“白老頭跟雲景王競爭,反倒讓我出來衝鋒陷陣,還要背黑鍋?你們都特麽的不得好死!”
孫勝英越想越憋屈,卻又無可奈何,誰讓他是天下第一大包子,又軟又白,餡還大……
片刻過後,京都城門。
“小人孫德茂,拜見太子殿下!”
孫德茂拱了拱手,算是行禮了,緊接著意氣風發道:“太子殿下這是要去哪?莫不是進宮麵聖?聽說宮裏今天太平,太子可得把軸承產業藏好了,莫要讓有心之人給奪了去。”
看著孫德茂得意洋洋的模樣,趙衡沒急著吭聲。
而是一邊下馬車,一邊犯嘀咕。
“媽的,孫家的管家都這麽狂,敢在本太子麵前裝模作樣?難道孫家的實力,當真牛比到這種地步了?”
趙衡若有所思,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見趙衡不言語,孫德茂心裏暗暗好笑,這便是豪族之首的實力啊!連太子都極為忌憚!
他頓時腦袋揚的更高了,傲慢道:“眼下最穩妥之法,就是將軸承產業賣個高價,等將來太子被廢,手握巨富,依舊可以吃香的喝辣的,您說呢?”
“哦,是嗎?那談軸承之前,先談談科舉舞弊?”
趙衡故意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孫德茂不以為然道:“哈哈,什麽科舉舞弊,恕小人聽不懂太子的意思。”
“蘇雲煙?”
趙衡繼續試探,直接把蘇雲煙這個名字說了出來。
孫德茂滿臉鄙夷,擺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架勢:“那個賤人?區區一個舞姬而已,孫家根本不放在眼裏。”
畢竟族長和白老頭都不提及舞弊案,說明蘇雲煙無足輕重。
既如此,趙衡想要借著這個把柄,拿捏孫家,未免也就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