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玉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猛然推開房門,站在二樓扶手旁,望著樓下傷心欲絕的紅紅,疑惑道:“你剛才說什麽?”
紅紅擦著眼淚,失聲哭泣:“太子殿下,死在了嵐山縣……”
整個醉仙樓死一般寂靜!
簫玉兒呆在扶手旁,癡癡的看著紅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心神一般。
“不……不可能!他可是趙衡,怎麽會死?”
“是不是趙乾之流放出的假消息?”
簫玉兒訥訥問道。
紅紅隻顧著擦眼淚,沒有回答。
紅紅的沉默,令簫玉兒腦袋嗡嗡作響,這麽說……趙衡真的死了?
簫玉兒近乎失魂落魄,木訥的走下樓,離開醉仙樓。
隻見街道上早已擠滿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聲,從四麵八方匯聚而來。
“太子殿下死了!這怎麽可能?”
“千真萬確,據說是死在了賊匪手裏,還有傳聞說扶桑也牽扯其中。”
“扶桑?難道是為了給文仁次郎報仇?這就能說得通了!”
隨著議論,憤怒仇恨的火焰,逐漸在人群中醞釀開來。
畢竟太子之死,關乎國格,每一個大炎子民,都仿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
越來越多的百姓,紛紛嘶吼起來。
“為太子報仇!”
“去朝陽苑,殺光那幫該死的扶桑狗賊!”
“北狄肯定也牽扯其中,與北狄開戰!”
“沒錯!這幫番外蠻夷,欺人太甚,真當我大炎沒有骨頭嗎?跟他們拚了!”
熊熊怒火,在整個京畿燃燒起來。
簫玉兒看著眼前的景象,已經對趙衡之死,深信不疑……
“趙衡,你死了……我怎麽辦?”
簫玉兒無比頹廢的癱坐在地上,仿佛一瞬間被抽空了所有的精氣神。
就在這時,一大群貌美如花的女子,傷心欲絕的哭喊著,朝著皇宮方向而去。
竟是教坊司的韓玉娘等人。
“你們這是要去哪?”
紅紅連忙拽住韓玉娘,痛苦問道。
韓玉娘眼神迷茫,訥訥道:“我們去宮裏求陛下……讓陛下特許,將我們葬在太子身邊。”
“太子殿下是我們的恩人,他既然不在了,那我們活著又有什麽意思?不如去陰間追隨太子……”
趙衡是教坊司眾女活下去的唯一動力。
如今這個動力沒了,她們自然也就沒有勇氣,再麵對這殘酷的世道。
“你們居然要去給趙衡殉葬?!”
紅紅眼睛睜的老大,不可置信。
一個稍稍年長的教坊司婢女抽泣道:“隻有太子才把我們當人對待,我寧可給太子殉葬,也不要變成任人淩虐的奴隸……”
不多時,宮門外。
小幼薇和佳慧文子,穿著一身孝袍,跪在門外,等候著太監傳話。
二女低著頭,隻是默默流著眼淚,一言不發。
趙衡一死,按照規矩,她們要麽被賣掉,要麽被送到其他王府裏。
這是她們絕不允許的!
因此來皇宮,也是為了求陛下特許,能夠去陰間,繼續照料太子。
“文子姐姐……殿下真的死了嗎?我不信……我不信!”
幼薇再也繃不住了,哽咽顫抖的問道。
佳慧文子臉頰蒼白,眼神發直,沒有回答。
“你們來得好啊!”
就在這時,趙乾的心腹之一劉易陽,出現在眾人麵前。
他掃視著在場越聚越多的人群,鄙夷冷笑道:“既然都來了,就用不著挨著把你們挖出來了。”
“想要給太子殉葬?嗬嗬,別說是你們主動要求的,就算不要求,十三皇子也會盡力滿足你們的忠心!”
劉易陽得意無比!
畢竟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十三皇子大勝,他這個狗腿子自然也是前途似錦。
殉葬?這可是個好辦法!
合情合理的肅清趙衡身邊的餘孽!
“隻要能跟殿下在一起,我什麽都不怕。”
小幼薇忍著淚意,堅強說道。
想一死了之?哪有那麽容易!
劉易陽鄙笑:“為太子修建皇陵,可不是一朝一夕能修完的,修成前先把你們貶入教坊司,為奴為娼,也算是廢物利用了。”
“不!我們是太子的人,你怎麽敢這麽對我們!”
小幼薇如同受到奇恥大辱,不顧皇家重地,直接大聲質問起來。
劉易陽更加放肆了:“哈哈哈!攀龍附鳳的美夢該醒了!”
“沒有太子撐腰,你們隻不過是一群卑賤奴仆罷了,還真把自己當成大人物了?”
他已經想好,凡是與趙衡有關的女人,直接“租”出去,淪為人盡可夫的賤貨,等太子陵墓修建完畢,再將這群賤人召集起來,全部殺掉!
一時間,整個宮門外彌漫著絕望氣息。
哪怕她們再不甘心,卻也明白……
沒有了趙衡的保護,她們在這些奸臣佞黨麵前,隻不過是一群待宰羔羊罷了。
“皇宮重地,肆意喧嘩?還不將她們抓起來?”
就在這時,在仆人的攙扶下,白元虎緩緩從宮門走了出來。
“白……白元虎?!”
小幼薇不由驚呼一聲。
這個家夥居然醒了?
如今太子遇難,白元虎這個死敵醒來,豈不是要將她們折磨的生不如死,以解心頭之恨?
“嗬嗬,白校尉可不要直接把她們玩死了,畢竟她們日後還要給太子殉葬。”
劉易陽一臉壞笑的提醒道。
白元虎雖然依舊虛弱無比,但眼神卻比以往更加凶狠!
“放心!我會給她們留一口氣。”
“哈哈哈,既然白校尉都這麽說了,那還等什麽?抓人!”
劉易陽和白元虎交換了個眼神,直接一揮手,周圍的禁軍便一擁而上。
幼薇等弱女子,哪有半點反抗之力?頃刻間就被盡數羈押,強行被押往刑部大牢。
“我家小姐不是東宮的人,為什麽連我們都抓?”
紅紅緊張大喊道。
白元虎眼神冷厲,死死盯著簫玉兒:“醉仙樓與太子關係親密,太子遇害,料想醉仙樓脫不了幹係!”
“放心,我們不會冤枉好人,如果你們是幹淨的,等刑訊過後,自然還你們清白。”
刑訊?!
到時候脫了一層皮,還要清白有什麽用?
簫玉兒眉目微顰,卻並未反抗,仿佛趙衡一死,他自己也了無生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