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玉兒最擔心的場麵,終究還是發生了。
趙衡瞬間成為眾矢之的!
“你這家夥,不是說……後宮是你的地盤嗎?這臉打的也太疼了!”
簫玉兒心裏暗暗苦笑,想不到自己臨死之前,還得被這個家夥氣一下。
“諸位貴人,切莫苛責太子,畢竟太子年少不懂事。”
雲景王虛偽至極的幫趙衡打圓場,實則又給趙衡補了一刀。
這小子,不光受到妖女蠱惑,本身也是個二百五。
話落,一眾嬪妃陰陽怪氣的奉承起來。
“老王爺就是心腸太好了,哪怕麵對太子這樣的人,都要出言維護。”
“誰說不是呢?要不是老王爺菩薩心腸,又豈會處處被人算計,被人坑害?”
“老王爺,以您的行事做派,按說不該如此怠慢才是,為何沒有穿王袍,隻穿了一件長衫?”
嬪妃們不遺餘力的吹捧雲景王,畢竟雲景王可是趙衡的死對頭。
將來也隻有雲景王,能替她們出頭。
雲景王故作慚愧道:“哎!之前在守心閣,小侍女不小心打翻了茶水,弄髒了王袍,此時正洗著呢。”
“我也隻能以這般模樣,前來覲見老太後,還請老太後恕罪。”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後麵的楚貴妃,故作詫異的問道。
“啊?弄髒王袍?那小侍女豈不是被處以極刑了?”
雲景王連連擺手:“不小心而已,何必責怪?本王已經責令那丫頭,把王袍清洗幹淨了。”
“畢竟都是爹生娘養的,長大成才不容易,隻要不是犯了大錯,罵兩聲也就是了,何必要人性命?”
這一番菩薩言論,瞬間贏得滿殿嬪妃的讚賞。
就連皇太後,都甚是欣喜,畢竟蒼天有好生之德啊。
有雲景王這樣的人存在,也算是大炎的幸運。
“小混蛋!哀家寢居,豈容你大聲喧嘩?”
皇太後抬頭看向趙衡,嚴厲嗬斥。
“太子被罵了!”
“活該!讓他猖狂!”
“哼,雲景王可是皇太後最欣賞的王爺了,太子公開與雲景王唱反調,豈不是等於公開反對皇太後?這可比包庇異族公主的罪名,還要嚴重。”
眾嬪妃看熱鬧不嫌事大,紛紛小聲譏諷起來。
趙衡故作震驚:“奶奶,難道你不喜歡孫兒了嗎?”
額……
看著趙衡可憐巴巴的模樣,皇太後心裏不由一疼。
暗暗歎息道:“臭小子,奶奶這是在保護你啊!”
“後宮看似平靜,實則暗潮洶湧,這麽多嬪妃,代表著各方勢力,偏偏她們一起推崇雲景王,豈不是等於將你視為眾矢之的?”
皇太後想要把趙衡摘出去。
趙衡卻故意擺出一副看不懂的架勢:“奶奶!他們分明是聯手一起欺負我!”
“我這個太子當的也太憋屈了,之前在大餘縣出的事,我都忍下了,可是一忍再忍,換來的卻是變本加厲。”
“再這樣下去,這儲君我就不當了!”
趙衡直接開始使小性子。
畢竟在親奶奶麵前,可不是講道理的地方,一通撒潑打滾,比什麽都管用。
不出趙衡所料,皇太後頓時滿臉心疼,緊接著眼神驟然淩厲無比。
“太子也是心善之人,不願把事情鬧大,哀家也是看在太子的份上,才姑息不查。”
“既然有些人不知好歹,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太子,那哀家不光要查,還要大查特查!”
皇太後瞬間怒了!
什麽事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唯獨欺負哀家寶貝孫子一事,絕不姑息!
此言一出,整個慈熙殿瞬間冷的像是掉進了冰窟窿裏。
剛才還嘰嘰喳喳的嬪妃,瞬間沒了動靜。
雲景王心裏也咯噔一聲:“好一手以退為進!這小畜生,確實厲害!”
趙乾腦袋都快頂到地麵了。
畢竟刺殺趙衡的計劃,乃是雲景王背後支持,但自己才是具體實施的人。
皇太後可不像父皇那般顧慮甚多。
惹惱了皇太後,可是小命不保啊!
雲景王見狀,連忙進言:“老太後息怒,無論大餘縣出了什麽事,至少太子已經逢凶化吉,就算再急,也不急於這一時。”
“不如先解決簫玉兒這個妖女?”
在雲景王的提醒下,皇太後的視線,再次落在簫玉兒身上。
“來啊!杖三十!”
“什麽?我沒聽錯吧?”
嬪妃們一陣愣神。
楚貴妃嘴角抽搐:“一開始要五馬分屍,後來變成速死,結果現在又變成杖三十了?到底在搞什麽呀!”
“趙衡那家夥,一通胡鬧,竟然真讓皇太後鬆動了?”
楚貴妃對趙衡怨恨到了極點。
畢竟她最為仰仗的親兒子,硬是被趙衡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已經很久沒有出門了。
隻要能夠弄倒趙衡,任何機會,她都不肯放過。
“太後,杖三十雖然也要命,但不如梟首那般穩妥,萬一這妖女命硬活下來了,那可怎麽辦?豈不是繼續荼毒太子?”
楚貴妃趕緊火上澆油,隻要能夠惡心到趙衡,便不惜一切代價,置簫玉兒於死地。
明明要殺簫玉兒的人是雲景王。
結果他倒是躲在後麵裝好人,衝鋒陷陣的人,全都變成了嬪妃?
趙衡心裏暗暗罵道:“這老家夥,還真善於禍水東引啊,借刀殺人玩的那叫一個出神入化。”
雲景王故意衝趙衡一挑眉,盡是挑釁,似乎在說,小畜生,就憑你也想跟本王鬥?
趙衡笑了,老王八蛋,肉搏你不行,玩腦子,你就更不行了。
“奶奶,您怎麽改成杖三十了?”
趙衡明知故問道。
皇太後輕哼一聲:“哀家雖然年事已高,卻還沒有到老眼昏花的程度。”
“這妖女雖然該死,但她剛才的一席話,哀家卻全都聽了個真切。”
“蠱惑是真,關心你也是真。”
“看在這個份上,哀家便給她萬分之一的機會。”
言下之意,隻要簫玉兒能夠承受住這三十杖,就可以免於一死。
眾嬪妃頓時一陣舒心。
別說三十杖,即便是十杖,都夠把簫玉兒打碎了。
畢竟廷杖這種刑罰,具體看怎麽打。
若是出工不出力,挨幾百杖都跟玩一樣。
但如果動真格的,就算是虎背熊腰的壯漢,被砸個十杖八杖,也得當場暴斃。
錢旺暗暗冷笑。
“你不是喜歡罵我嗎?我要是不把簫玉兒的骨頭砸成碎渣,我便跟你姓!”
錢旺親自接過廷杖,挽起袖子,這輩子從來沒有如此認真過。
看著胳膊粗細的廷杖,簫玉兒腿肚子都有些哆嗦。
不過她知道,趙衡已經盡力了,可惜自己命數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