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蘇少爺有情有義,本公子又豈能讓你吃虧?”

趙衡語氣深沉,畢竟蘇雲煙也曾被自己拖累過,便趁此機會稍加補償。

“說了一萬二千兩,就一萬二千兩,至於本公子的安危,你不必放在心上。”

“就憑這些阿貓阿狗,在本公子麵前,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趙衡的聲音不大,卻傳遍了整個錢莊。

蘇陽欲言又止,心中苦笑,吳有財等敗類,絕不會放過自己,就算是有再多的錢,又有什麽用?

最後還不是左手倒右手,全都進了這群貪官奸商的手裏?

而且樓上公子,一再挑釁吳有財等地頭蛇,這是嫌死的不夠快?

“哈哈哈!縣兵馬上就要來了,等錢莊被清場,這大膽狂徒枷鎖加身,咱們可就沒熱鬧看了,何不先去縣衙占據有利位置?”

胖商人得意洋洋的嘲笑道。

緊接著衝吳有財做了個請的手勢:“吳東家您先走,不出意外的話,蘇家窯口馬上就歸您了。”

“意外?能有什麽意外?”

吳有財不答反問。

胖商人意識到口誤,連忙賠笑:“不管此人是誰,得罪了吳東家,都隻有死路一條。”

吳有財哼笑道:“這還差不多,本東家就百忙之中,去縣衙親眼觀瞻這狗屁公子的死法,我們走。”

一眾嶽商,衝二樓或是冷笑,或是唾棄,阿諛諂媚的簇擁著吳有財離開。

“來啊!將蘇陽先行押走!”

王班頭直接大手一會,身旁的兩個衙役,便衝上去,不由分說的將蘇陽綁了起來。

餘下一名衙役,則將蘇燦的屍體拖走。

王班頭獨自退到大門,衝著劉科威脅道:“劉掌櫃等會可不要輕舉妄動,免得被扣上幫凶的罪名。”

劉科無可奈何的長歎了口氣。

倒不是為趙衡的處境擔憂,而是覺得……照著這群地頭蛇,這麽鬧下去,恐怕整個嶽陽縣都要被掘地三尺啊……

“膽敢反抗者,格殺勿論!”

錢莊已經被數十名縣兵包圍,王班頭直接大喝一聲。

“來啊,將這當眾打死人的莽夫抓起來,還有樓上的幫凶同黨,不準放走一人!”

眼看著縣兵就要衝進來。

孫淦和周文彥徹底坐不住了,他倆正要起身阻攔,卻聽二樓傳來一陣輕笑。

“嶽陽縣乃是十大富縣之一,盛產美人兒和瓷器,乃是全天下的驕傲,想不到如今居然被一群土皇帝給搞得烏煙瘴氣。”

在眾人的注視下,趙衡背著手,緩緩走下樓梯。

“既然王班頭要抓我,總得給我一個罪名吧?”

趙衡眉頭輕佻,漫不經心的笑問道。

見趙衡如此臉生,王班頭心裏頓時一陣鄙夷。

“搞了半天,原來就是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本班頭,還真以為你有三頭六臂呢!”

“你不是要罪名嗎?本班頭就給你一個罪名,縱容慫恿下人,當眾致人死亡,以主犯論處!”

見王班頭如此有氣勢,趙衡反倒被逗笑了。

“為什麽給本公子定罪就如此輕鬆,吳有財當眾打死蘇燦,卻要先徹查再研判?”

“難道嶽陽縣衙,一如既往的這麽雙標?”

麵對趙衡的諷刺,王班頭也不在意,畢竟連劉科都不敢與縣衙撕破臉,選擇袖手旁觀。

可見這個所謂的貴客,充其量隻是京都來到公子哥罷了。

王班頭昂著頭:“哼!本班頭一向如此,你能奈我何?”

“我已經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這廝不珍惜,一而再的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聞言,趙衡反問道:“這麽說,王班頭連裝都懶得裝了?就是要徇私枉法?”

王班頭瞥了一眼左右。

除了劉科和那兩個不知名的老東西,現場再無旁人。

因此也沒什麽好顧慮的,直接發威:“你他媽知道縣衙大門朝哪開嗎?別說你是京都來的,就算你是京都官宦子弟,到了嶽陽縣,依舊可以讓你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

趙衡再次大笑起來:“我怎麽感覺,你們不像是官差,倒像是……土匪?”

“嗬,隨你怎麽說,反正到了縣衙,有你受的!”

王班頭懶得再囉嗦,直接厲聲下令,命縣兵上前捉拿。

霍刀見狀,看了一眼趙衡。

見趙衡點頭示意,他便不再遲疑,從袖子裏取出一塊令牌。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這是什麽?”

隻見金燦燦的令牌上,赫然刻著“潛邸衛帥”的字眼。

潛邸?

王班頭心頭一陣茫然,心想潛邸是什麽邸?

他一個縣衙班頭,自然不明白“潛邸”既代表“東宮”。

“哼!衛帥?說白了就是親兵頭子罷了,遠了不說,光是我們嶽陽縣就有不少人養著親兵,有什麽新鮮的?”

見王班頭不買賬,霍刀頓時一陣苦笑。

心想,太子衛的等級太高了,到了嶽陽縣,反倒沒人能認得出來。

無奈,他隻好又取出一塊令牌,這回上麵刻著一個“林”字。

“潛邸令牌,對你這狗東西來說,太高級了,便用次一級的令牌,這回能認出來了吧?”

麵對霍刀的嘲諷,王班頭仔細端詳,結果再次啐了一口。

“裝神弄鬼!誰他媽知道林家是誰啊?”

“有本事你拿出趙家令牌啊!”

王班頭不知林將軍,倒是知道皇室姓趙。

“拿不出來?嗬嗬,那就對了!論關係,我們縣太爺才是趙家的妻族外戚,正經皇親國戚!”

王班頭對霍刀的兩塊令牌,不屑一顧。

一旁的孫淦和周文彥,早就嚇得魂不附體了。

“這這這……太子衛的統帥令牌和林家調兵令牌,哪怕是當今王爺見了,都要噤若寒蟬,這個有眼無珠的混蛋,居然不買賬?”

“周兄,這回嶽陽縣算是惹上大麻煩了,恐怕連帶著那所謂的孫嬪,都要受到牽連。”

聽到孫周二人的竊竊私語,劉科也驚得滿頭大汗。

“霍刀,我讓你挑幾塊令牌,也好在地方上方便行事,結果你就挑了這兩塊?”

趙衡氣的想笑!

畢竟等級這麽高的令牌,除了京都就不好使了,外麵的人根本就不認識……

霍刀也沒想到會是這樣,尷尬無比,趕緊打開腰間行囊,隻聽裏麵傳出叮叮當當的碰撞聲,竟裝著一堆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