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飛雁關急報!”

數日之後,朝會大殿。

剛得到兵部消息的禁軍,快步跑進大殿。

正在緊急磋商,應對宇文無翰逼戰的文武百官,齊刷刷的看了過來。

元武帝心裏猛地揪了一下。

“這麽急?難道飛雁關被攻克了?那我大炎豈不是……危在旦夕?”

元武帝強行鎮定下來,沉聲道:“到底出什麽事了?”

禁軍深吸了口氣,大聲宣布:“右驍衛白梁成,裏通外國,勾結北狄,被太子軍法處置!”

“其麾下白家嫡係將領,盡數遭到清洗,被就地誅殺者,共計三十七人。”

此言一出,整個朝會大殿,瞬間死寂到了極點。

元武帝眼神盡是詫異。

“太子殺了白梁成?!”

他早就知道趙衡去了飛雁關,本以為,是去和宇文無翰談判,爭取把林安泰撈回來。

結果,這小畜生居然借機清算白家?

若是導致邊軍嘩變,大炎可就徹底完了!

一時間,元武帝感覺腸子都快悔青了,暗歎自己太過縱容那小混蛋,以至於釀下這等大禍。

現場近一半的官員,全都看向白敬齋。

白敬齋目光呆滯,腦袋嗡嗡作響。

“我兒……被殺了?”

片刻迷茫過後,他的眼神驟然凶狠到了極點。

“趙衡!你重傷我孫兒,殺我兒子,這份血仇不共戴天,我就算是拚上這把老骨頭,也要讓你血債血償!”

白敬齋自心中狂吼,前所未有的憤怒,令他幾近失去理智。

“邊軍是否嘩變?!”

就在這時,吳文淵大聲質問,同樣也是元武帝和百官最關心的問題。

禁軍趕緊回答:“並未嘩變!太子肅清白梁成等黨羽後,便派人接管了右驍衛。”

“白梁成麾下將士,並未反抗,甚至不少將領,親自出麵指證白梁成,勾結北狄的罪行。”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元武帝緊繃的身體,隨之一鬆。

隻要沒嘩變,就還有的救。

“飛雁關的戰況如何?”

元武帝沉聲追問。

畢竟那小兔崽子,手段向來強硬,與宇文無翰碰上,必定是針尖對麥芒,大戰不可避免。

就在宇文無翰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時,禁軍卻神情怪異。

“回陛下……飛雁關並未開戰,北狄九皇子宇文無翰,被……被……”

“被什麽?該死的,還不趕緊說!”

看著禁軍支支吾吾的模樣,元武帝心急如焚,直接破口大罵。

禁軍擦了擦額頭冷汗:“宇文無翰被削耳示眾。”

嘶……

現場文武百官,無不倒抽一口涼氣。

趙衡那家夥,簡直是膽大包天!

他居然把北狄最變態的皇子,耳朵給剁了?

這等奇恥大辱,豈不是逼著北狄全麵開戰?

就在眾官員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

禁軍的聲音再次響起。

“宇文無翰殘害大炎邊民,誘捕守將,太子震怒,削其耳,以儆效尤。”

“宇文無翰搖尾乞憐,帶領大軍後撤一百裏,甘願釋放林老將軍,並且賠付撫恤金等款項,共計十萬兩。”

已經處在炸鍋邊緣的朝會大殿,瞬間靜了下去。

滿朝文武,麵麵相覷,紛紛露出後見鬼的表情。

就連元武帝這個親爹都不信!

“來啊!將這胡言亂語的大膽之徒,拖出去,就地正法!”

見元武帝如此氣憤,禁軍嚇得三魂去了七魄,趕緊跪地哀嚎。

“陛下息怒!小人說的都是真的,這可都是兵部帶回來的消息。”

“而且太子殿下,動作極快,整肅完邊疆,喝退宇文無翰後,便立刻啟程歸來,現在已經到了半途。”

聽到禁軍的辯解。

元武帝心情複雜到了極點。

朕可是已經做好了,降下國難告文,集結全部力量,與北狄決一死戰的覺悟了。

結果……那小兔崽子卻告訴朕,用不著擔心,宇文無翰連給那小兔崽子提鞋的份都不配。

北狄已經認慫,甚至願意主動賠款,爭取和解?

由於事態過於離譜,元武帝猶豫再三,還是衝呂方仁問道:“呂尚書,你肯定已經得到消息了吧?”

“禁軍此言,是真是假?”

麵對元武帝的詢問,呂方仁吞了下口水,在文武百官的注視下,緩緩跪地。

“啟……啟稟陛下,前線傳回來的消息,千真萬確。”

“太子殿下,兵不血刃,隻是展現出大炎儲君之天威,便將宇文無翰嚇得肝膽俱裂,退兵百裏。”

呂方仁哆哆嗦嗦的說道。

他本還想借此機會,一勞永逸的除掉趙衡等黨羽。

結果卻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經此一事,趙衡哪怕毫無軍權,可他在軍中的地位,恐怕已經僅次於林安泰了。

而且按照趙衡的行事作風,等他回京,勢必是要拿自己開刀。

“我兒死了,趙衡卻威臨天下?!”

白敬齋目睹整個經過,眼神中的憤怒,逐漸被呆滯所取代。

他明白,白家的末日來了……

元武帝緩緩起身,臉色通紅,對這個混蛋兒子,簡直驕傲到了極點。

“呼……”

元武帝長長舒了口氣,極力平複心情,才沒有被這強烈的驚喜,刺激的失去方寸。

“趙家列祖列宗!你們都看見了嗎?這就是我們趙家的子嗣啊!”

“列祖列宗們,可以含笑九泉了!”

元武帝仰天告慰。

緊接著,他緩緩看向吳文淵,語氣毋庸置疑道:“冊封太子為宗正寺少卿,與你平級,吳大人覺得如何?”

此言一出,現場嘩然!

別說大炎,即便是追溯曆朝曆代,也從未出現過這種冊封。

讓當朝儲君,擔任宗正寺少卿,豈不是把最後一個能夠掣肘儲君的枷鎖,都給拆了?

元武帝對太子的信任,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

“啟稟陛下……臣以為不妥!”

吳文淵不會出意外的開始唱反調。

“太子尚且年輕,若是急於這等無上恩典,恐怕會壞了他的心性,令他過於有恃無恐。”

“此恩典,絕非是為太子好,臣以為,一定要獎賞太子這無上功勞,不如從身邊人下手。”

吳文淵已經徹底倒向趙衡!

也正因此,他才極力約束趙衡,希望可以見證,未來千古名君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