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連開價都不屑,那可就太看不起人了。

況且這秦博彥,雖然是八國使者之一,但還算厚道,至少是個願賭服輸的實在人。

趙衡點了點頭:“那行吧,五百萬兩如何?”

多……多少?!

不光秦博彥被嚇了一跳,在場的渤海國人也是滿臉煞白。

渤海國全年的稅收加在一起,也堪堪破百萬兩而已。

對方一開口,就要渤海國的五年稅收?這可不是獅子大開口,分明是故意刁難啊。

秦博彥窘迫道:“這……恐怕超出了我的承受範圍。”

廢話,別說臨海彈丸小國,就算是中等國家,一口氣拿出這麽多錢,都得傷筋動骨。

趙衡輕鬆道:“畢竟我的技術,就值這個價。”

“不過,我手裏還有一些檔次比較低的技術。”

本來已經心灰意冷的秦博彥,聽到這話,再次燃起希望。

眼前這位神秘工匠,隨便拿出點技術,都足夠渤海國受用不盡了。

“二流鑄造技術,一百萬兩,要嗎?”

秦博彥再次被潑了一盆冷水。

連文仁玄師開的五十萬兩,他都接受不了,更何況這一百萬兩?

見秦博彥不吭聲,趙衡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當即笑問道:“拿不出錢,可以用其他的抵嘛。”

秦博彥頓時警惕起來:“用什麽抵?”

趙衡聳了聳肩:“這個我倒是還沒想好……”

就在這時,秦博彥脫口而出:“我倒是有個女兒。”

“別!”

趙衡趕緊拒絕,心想老子又不是種馬,要那麽多媳婦幹什麽?

再說了,林清芷背後站著老媽和奶奶,要是知道自己亂搞,非掐死自己不可。

秦博彥尷尬道:“是我心急了,畢竟我的女兒政治意味太明顯,我渤海國雖然不盛產美女,但是挑選一些頂級美人兒相送,還是能辦到的。”

趙衡直翻白眼:“你們這些人,怎麽總是把女人當成商品啊?可恥!”

麵對趙衡的訓斥,秦博彥一臉慚愧。

恰巧路過的才女們,聽到這話,紛紛向趙衡投以詫異目光。

“先生究竟想要什麽?還請明示。”

秦博彥不由得一陣心急。

趙衡嘴角上揚:“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見趙衡又開始賣關子,秦博彥雖然無奈,但也隻能笑臉相迎。

畢竟此人手中的技術,可以直接決定渤海國的未來。

見趙衡瀟灑而去,護衛趕緊上前。

“陛下!此人雖然有才,可未免也太傲慢了,居然如此怠慢您,豈有此理!”

見護衛義憤填膺,秦博彥卻擺了擺手。

“咱們有求於人,難道還要盛氣淩人不成?既然先生沒有拒絕,就說明我們還有機會,當然要與他搞好關係。”

“隻要渤海國獲得先進武器,就算無法與大炎抗衡,至少以後就不用再被扶桑欺負了。”

秦博彥輕聲說道,相較於大炎,他更恨扶桑!

身為小國寡民的君主,他太清楚,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的道理。

與大炎這種帝國為敵,絕對是嫌自己命長了。

所以他壓根就不想參加什麽八國使團,可惜遭到扶桑施壓,若是不與大炎為敵,扶桑就要攻打渤海國。

被逼無奈,秦博彥隻能硬著頭皮上賊船。

……

“剛才山下出什麽事了?為何京兆府如此緊張?”

元武帝注意到現場臨時增派了人手,意識到肯定出了事,當即衝金獨異詢問起來。

金獨異輕聲回應:“陛下無需擔心,乃是太子在教訓渤海國。”

“哦?”

元武帝眼神一詫:“那個小混蛋,又在搞什麽鬼?”

“八國使者潛伏在人群中,想要借機看熱鬧,那小兔崽子身為鴻臚寺卿,居然直接對八國使者出手?就不怕激化矛盾?”

元武帝不明白,這小子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金獨異輕聲解釋:“渤海國人傲慢無禮,砍斷了咱們的刀,太子這才出手教訓,而且隱藏了身份,渤海國人並不知太子大駕。”

“而且……太子似乎是以威服人,雖砍了渤海國人的手,但是後麵卻和渤海國王交談甚歡。”

意識到,趙衡非但沒有激化矛盾,還成功結交了渤海國王。

元武帝臉上的擔憂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盡是驕傲。

“嗬嗬,這才是鴻臚寺卿該有的手段,幹得不錯!”

“不過天下策論馬上就要開始了,這小混蛋最好心裏有數,別周禹罵的抬不起頭啊。”

元武帝看向不遠處的周禹,頓時擔憂起來。

畢竟這個老家夥,不光罵了朕十幾年,就連先帝,都曾被他罵的不得已之下,放糧賑災。

放糧賑災雖是皆大歡喜之舉,可未必就代表正確。

賑災的錢,可都是從軍需那邊挪過來的……

所以元武帝深知,這老家夥心懷正義,而且也確實為江山社稷和百姓著想,可惜卻鼠目寸光,所做善舉,基本都是裹挾民意,遺禍無窮。

“就是不知道,趙衡那個小混蛋,能不能招架得住,周禹看似無比正確,並且獲得天下支持的誤國言論了。”

就在這時,現場已經響起陣陣喊聲。

“天下名儒已經到齊,周閣老坐鎮,就連陛下和皇後都到了,為何太子還沒來?”

“這廝不光是個暴君,還是個傲慢無禮之人。”

“怠慢天下儒生,欺君罔上,罪加一等!”

他們已經開始急著給趙衡扣帽子了。

元武帝和祝卿瀾對視了一眼,不由得緊張起來。

“太子公務繁忙,稍後就到,先由在下,與諸位對弈!”

喬茂邁步而來,大聲回應。

現場直接炸了鍋。

分為兩排,早已擺開陣仗的名儒們,紛紛起身嗬斥。

“太子莫不是怕了,不敢來了,便派你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儒,前來迎戰?”

“哼!他打壓異己,黨同伐異的時候,不是很囂張嗎,為何不敢親自對弈?甘當縮頭烏龜?”

“這還用問?必是外強中幹,欺軟怕硬之輩!”

“現在他又多了一個罪名!”

眾名儒勃然大怒,畢竟他們為了討伐趙衡,都是不辭辛苦的從外地趕來。

結果沒見到趙衡,反倒要跟一個無名之輩辯論?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