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林清芷腳步微頓,疑問道。

她回想起之前,在屋頂發現的油桶,立刻明白了什麽:“你是擔心,屋子裏反而不安全?”

趙衡沒有急著回答,而是衝素琴問道:“查出來了嗎?那兩個油桶,到底是怎麽帶進來的。”

素琴搖了搖頭:“小姐臨近大婚,而且還是未來太子妃,又是國夫人,家中男仆,根本就不能靠近內宅,平日裏隻有丫鬟能夠進出。”

“而丫鬟根本就搬不動油桶,更別提藏到屋頂了,所以……根本查不出緣由。”

聽到素琴的回答,趙衡這才衝林清芷解釋起來。

“渤海國和扶桑沒有參與,可就算如此,剩下的六國,麾下仍舊有不少奇人異士。”

“他們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油桶藏在屋頂,自然就有辦法,在屋內藏入其他暗器。”

“等明天將屋子徹徹底底排查一遍,你再回去也不遲,今夜就現在院子裏收拾那群賊人,然後你今夜暫住東宮即可。”

趙衡一板一眼的說道。

起初林清芷還有些猶豫,畢竟大婚臨近,越是這個時候,也要避嫌,怎麽能睡在未婚夫的家裏呢?

若是外人嚼耳根,詆毀她迫不及待想要當“女人”,那林家清譽豈不是受影響?

不過考慮到趙衡言之有理,再加上並未察覺任何輕佻之意,林清芷也就紅著臉,輕輕點頭答應了。

簫玉兒卻擔憂道:“不能進屋,豈不是要在這等死?趙衡,你若是小瞧箭術大宗師,必會釀成大禍!”

冷箭可是最難防的,尤其是箭術大宗師這種,百發百中的神箭手。

一旦被他抓住機會,後果不堪設想!

現場所有視線,盡數匯聚到趙衡身上,認為趙衡此舉,無疑是在冒險!

但趙衡卻聳了聳肩,滿不在乎道:“無需擔心,我既然讓清芷呆在這,自然不會讓她掉一根頭發絲!”

“箭術大宗師是嗎?一刻鍾之內,我便把他的腦袋,裝進盒裏!”

趙衡嘴角上揚,盡是自信,他囑咐了一句去去就回,便消失在了眾人眼前。

“趙衡……”

宇文墨欲言又止,眼睜睜看著趙衡離去,心裏不由歎了口氣。

有簫何年盯著,她沒辦法告訴趙衡,巴德有多強悍……

除了黑山國的神箭手,是由巴德訓練出來的。

就連北狄的不少神箭手,都要去黑山國,拜見巴德,尋求訓練之法。

論箭術,縱觀天下,無人出巴德其右!

隨著趙衡一走,一直麵帶微笑,平易近人的簫何年,便見矛頭指向林清芷。

他輕言輕語道:“太子殿下,該不會是要親自去誅殺巴德吧?”

“雖然有韓貂寺這等高手保護,可殿下卻忘了一件事……凡神箭手,本身都是武藝不俗,萬一出個什麽閃失……”

言下之意,巴德的箭術有多高,此人的武力值就有多高。

拋開弓箭,光是靠一雙神臂鐵拳,巴德都能打死絕大多數精兵悍將。

若趙衡有個閃失,林清芷自然脫不了幹係。

“太子不會打無把握之仗。”

林清芷吸了口氣,平靜道。

簫何年殺人不見血道:“是啊,太子可是絕頂天才,任何人想對太子不利,都難如登天,可若是太子被人亂了心智,自己往坑裏跳,那就是另外一個結果了。”

很顯然,林清芷就是那個亂了趙衡心智的人!

她猛然站起身:“去把太子叫回來,既然屋子不能進,那就直接去東宮,我不信他們敢去東宮刺殺我。”

林清芷態度堅決,她不希望趙衡麵臨絲毫危險。

見眾人開始組建隊伍,準備前往東宮,簫何年眯著眼睛,流露出奸計得逞的微笑。

在拿到天下輿圖之前,趙衡不能死,但林清芷必須死!

此女一死,趙衡必定血腥報複,屆時便可以名正言順的開戰了。

“簫何年,你故意引誘林清芷離開府邸?”

宇文墨眉目微顰,輕聲問道。

簫何年眯眼笑言:“如趙衡所言,隻要林清芷坐在這,六國使勁渾身解數,也碰不到她分毫。”

“除了趙衡之外,元武帝和皇後都已經有所動作,林府已經被保衛的鐵桶一般,所以想要給六國可乘之機,就必須引林清芷離開。”

說到這,簫何年含沙射影,無比諷刺的衝宇文墨拱了下手:“多謝公主配合,若不是您一直在提醒林清芷,讓她知道巴德的厲害,臣也無法這麽輕易說服她。”

宇文墨眼神一怔,很顯然,她那點心思,早就被簫何年看透了。

宇文墨冷冷道:“簫何年,注意你的身份!就算你是皇兄的潛邸近臣,說到底你也隻不過是個小官罷了,我可是公主,你竟敢胡亂揣測我?”

麵對嗬斥,簫何年臉上卻笑容不減:“公主息怒,就算是您借給臣一百個膽子,臣也不敢揣測您啊。”

“隻是國策進展緩慢,主人心急,臣不得不助公主一臂之力,盡快向大炎開戰。”

簫何年故作卑微之餘,煞有其事的反問:“難道公主殿下,不希望向大炎開戰嗎?”

宇文墨沒有回應,她臉色陰沉,甚是不滿,心裏卻暗暗歎息。

皇兄終究是對她失去耐性了。

簫何年哪裏是來幫忙的?分明就是來接手使團,接替她位置的。

趙衡啊趙衡!

若是能兵不血刃,增強我北狄國力,本宮也願意與大炎和平相處。

但凡有選擇,誰又願意見到,屍山血海,生靈塗炭呢?

可惜你這個鐵公雞,一毛不拔,本宮的政策,硬是被你給拖垮了……

就在宇文墨無奈合上眼睛,已經有些心灰意冷之際。

位於林府旁邊的酒樓二樓,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大統領!咱們還在等什麽?何不直接把林府圍了?”

衛尉寺驍勇校尉方景雲,心急如焚的問道。

他奉皇後之命,前來保護林清芷,若是出了岔子,烏紗帽不保是輕,激怒皇後,落得一個家破人亡,才是重啊!

在場的京兆府捕頭,巡城司主將,皆是眉頭緊鎖,焦急不已。

“太子雖然曾擊敗過扶桑三柱,善於對付這些邪門歪道,可這次不一樣啊!”

王捕頭急的嗓音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