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他怎麽突然死了?”
站在旁邊的護衛,眼睛驟然睜大,不可置信的驚呼。
隊伍頓時躁動起來。
“到底發生什麽了?”
“剛才他還好好的,走著走著突然就死了……”
“啊?!怎麽會有這麽離奇的事情?”
就在眾人激烈議論之際,趙衡邁步而來。
他蹲下身,簡單檢查了一下男仆的屍體,心裏頓時有了眉目。
男仆左肩有一點微紅,扒開衣服,果然看到肩膀上有個小紅點,這說明他早就中招了。
隻是迫於林清芷的安危,再加上現場大人物太多,他隻能忍著肩膀的疼痛,不敢聲張。
這也變相驗證了趙衡的猜測。
六國夜襲,並非臨時發難,而是早就提前鋪墊好了!
因為從男仆肩膀上的傷口來看,他被飛針射中,至少已經有一個時辰了。
“嗬嗬,一個時辰前鋪墊好,現在發難,然後營造出,殺人於無形的假象?這種手段也太低級了!”
趙衡嘴角上揚,盡是不屑。
結果就在這時,隊伍又是一陣躁動!
“快看,那是誰?”
“戒備!快保護殿下和林夫人的安全。”
周圍的護衛,瞬間如臨大敵,隻因街道正對麵,走來一個老者。
這老者目測已經七八十歲的模樣,身形佝僂,披著一件黑色罩袍,雪白長須,一直垂到胸口,看起來高深莫測。
“嗬嗬嗬,小娃娃們,老夫勸你們不要輕舉妄動。”
麵對衝過來的護衛,老者非但不懼,反倒雲淡風輕的威脅起來。
“你是什麽人,還不如實招來!”
王捕頭緊張不已,大聲嗬斥,畢竟他背後就是當今太子啊!
老者鎮定自若道:“不才,老夫就是你們口中的蠱醫。”
此言一出,眾人瞬間睜大眼睛,盡是驚愕。
“蠱醫?這老家夥就是蠱醫?”
“難道說,剛才離奇暴斃的仆人,就是他的手筆?”
隊伍裏驚呼聲不斷!
王捕頭艱難吞咽口水,緊張道:“你……你乃是使團的人,膽敢襲擊當朝儲君和未來太子妃,難道就不怕被大炎報複,落得亡國下場?”
麵對喝問,蠱醫卻不以為然:“實不相瞞,老夫早就已經背負叛國罪,遭到國內緝捕,所以誅殺趙衡和林清芷,乃是老夫個人行為。”
蠱醫背後的國主,早就已經把後路鋪好了。
他做好與趙衡和林清芷,同歸於盡的準備,事後他的整個家族都將飛黃騰達!
“如果你們想讓趙衡和林清芷,當場暴斃,那就盡管將老夫,剁成肉醬。”
蠱醫自信無比的說道。
他環顧眾人,陰惻惻的冷笑:“趙衡和林清芷,早已經中了我的獨門奇毒,若無解藥,半個時辰內,他們就會七竅流血而亡。”
男仆暴斃就在眼前,此時蠱醫的一番話,直接令王捕頭等人,驚慌到了極點。
金獨異眉頭緊鎖,他雖然是絕頂高手,但麵對這種善於用毒的刺客,仍舊覺得相當棘手。
坐在馬車裏的林清芷,挑開車簾,衝著蠱醫嬌喝道:“你們的目標不是我嗎?為何要殃及太子?”
六國已經更換新主,計劃自然也要相應變化,最好是能連帶著趙衡一起幹掉。
不過蠱醫自然不會多做解釋,他從袖子裏取出一枚藥丸:“林夫人和太子都已經中毒,但解藥隻有一顆,如果林夫人願意當場自刎,太子就可以活。”
“什麽?不可能!”
素琴跑到馬車邊,大聲阻止。
她小臉煞白,心急如焚道:“小姐,您可不要中了賊人的奸計,就算你和太子都中毒了,一個時辰足夠讓太醫院解毒了。”
“這該死的老賊,分明就是誘騙您自盡!”
麵對質疑,蠱醫竟直接大笑起來:“哈哈哈,天真!”
“老夫的獨門奇毒,又豈是隨便什麽人就能解開的?即便是華佗在世也不行。”
麵對故意的嘲諷,素琴衝著金獨異嬌喝:“大統領,以您的武藝,肯定能夠搶在這老賊動手之前,將解藥奪下!”
金獨異也真有這打算,他已經不動聲色的拉近距離,與蠱醫之間不足八步。
就在金獨異準備出手的瞬間,蠱醫卻再次嘲笑起來:“還需一味藥引,配合解藥服下,才能解毒,若是單純吞服解藥,毫無效果。”
這老賊居然什麽都算到了?!
金獨異不敢再貿然出手,不過他一邊派人,立刻去通知太醫院,一邊爭取機會。
“你說中毒就中毒?真當林夫人身邊的層層護衛,都是擺設?”
金獨異冷哼駁斥道。
蠱醫就料到會有人質疑,他直接衝著林清芷笑問:“夫人現在是不是,腹中脹氣?”
林清芷眼神一怔,雖然沒有回答,但答案已經不言而喻。
蠱醫又問道:“夫人是否覺得丹田下沉,雙腿虛浮?”
林清芷深吸了口氣,苦澀道:“看來……我和太子果然中毒了,蠱醫不愧是用毒高手,竟能在層層防衛之下,將毒下進來。”
剛才蠱醫提到的兩個症狀,全都能對應上,現在已經沒人敢質疑蠱醫的實力。
“拿劍來!”
林清芷沒有任何遲疑,脫口而出。
什麽?!
素琴大驚失色:“小姐,不要!您可是林家的獨苗,怎能自盡……如果老爺知道,會有多傷心?”
“至少……至少讓太醫院試試。”
素琴淚流不止的跪地央求。
林清芷臉頰一陣發白,但眼神卻依舊堅定:“隻有一個時辰,根本來不及,如果隻有一個人能活,這個人必須是太子,我今夜之舉,不僅是為了太子,更是為了大炎全天下的百姓。”
林清芷雖然心中痛苦,但她明白,對於天下百姓而言,趙衡的價值遠比她大得多。
而且……
自從趙衡前往邊境,救下爺爺的那一刻,林清芷就已經暗自下定決心,必要時,她可以為趙衡付出一切,自然也包括生命。
坐在旁邊馬車的宇文墨和簫玉兒,皆是緊緊皺眉。
“我早就警告過趙衡,輕視這些外國殺手,必定會付出血的代價,可他根本不聽……”
宇文墨心中盡是同情。
可惜有簫何年在身邊,她根本無法出手相助。
簫玉兒輕輕一咬唇翼:“難道趙衡和林清芷,必須死一個才行?”
宇文墨歎息:“蠱醫之毒,世間無解,想不到趙衡第一次輸,就輸的如此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