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武帝眉頭微皺,心想這小子又要作什麽幺蛾子?

不過轉念一想。

若不是這小子及時戳破文仁玄師,朕要被蒙在鼓裏幾時?

而且萬一趙衡手裏還握著猛料呢?

得到元武帝的默許,趙衡並未理會文仁玄師,而是率先朝董琦看去。

“董大人,如何啊?”

趙衡笑眯眯的問道。

董琦麵紅耳赤,隻覺得屈辱到了極點。

倒不是因為此刻被趙衡嘲諷,而是他剛才居然支持一個狼子野心,殘害大炎邊民的敗類?

這無疑是董琦此生最大的汙點!

“臣願賭服輸!”

董琦深吸了口氣,脫口而出。

緊接著,直接衝元武帝跪下:“臣有眼無珠,輕信敗類,已無顏在身居高位,這就請辭太仆寺少卿一職,望陛下準許。”

同一時間,董琦身後的清流官員,也紛紛跪地行禮。

他們臉上盡是憤怒與無奈。

“臣也辭去職務,望陛下批準。”

“既然已經與太子定下君子協議,臣就不會不認賬。”

“請陛下和殿下放心,我等隻是為了履行諾言,絕無集體施壓的意思。”

清流官員們,叩首請辭,語氣中帶著謝罪之意。

畢竟身為大炎官員,他們被奸佞小人蒙蔽了眼睛,辜負了陛下和百姓的厚望,自然是罪該萬死。

元武帝自然不能讓清流官員集體辭職。

但他們已經與太子達成君子協議,願賭服輸也是天經地義。

所以元武帝索性不急著回應。

就在這時,趙衡的豁達笑聲響起:“父皇,董琦等人雖然輕信了小人,辜負了父皇的信任,本該嚴懲才是。”

“可常言道,知恥而後勇,念在他們對大炎忠心耿耿的份上,不如再給他們一個機會。”

“罰他們三個月俸祿,以儆效尤,如何?”

趙衡主動進諫道。

元武帝自然是借坡下驢,清了下嗓子,故作勉為其難道:“太子此言有理,那就罰爾等三個月俸祿!”

董琦不由一愣。

畢竟整個京都,誰不知道趙衡此人,睚眥必報,且心狠手辣。

按理來說,他們這些公開與趙衡唱反調的人,集體辭官,趙衡應該放兩掛鞭炮,好好慶祝一番才是。

結果,趙衡居然主動幫他們求情?

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就在董琦等人愣神之際,目睹了整個經過的吳文淵,意識到時機成熟。

吳文淵直接站了出來,沉聲道:“董大人,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叩謝太子大恩?”

董琦眉頭皺的更深了。

想不到,清流官員的領袖吳文淵,居然公開,讓他們向趙衡謝恩?

見董琦猶豫不決,吳文淵語重心長道:“你們糊塗啊!”

“或許太子的行事作風,與我等相去甚遠,但以眼下局勢,我們哪有資格挑肥揀瘦?待到大炎重新回到巔峰盛世,再去糾結行事做派也不遲。”

“現如今,我們還是務實點吧,忽略過程,隻看結果。”

吳文淵循循善誘,開導董琦等人。

而且他這番話,也不僅僅隻是對董琦說,更是在提醒大殿上的所有官員,無論派別。

吳文淵深吸了口氣,陡然提高聲量:“諸位大人,收起你們的清高吧!我們哪有資格,對太子殿下品頭論足?!”

此言一出,不少官員流露出慚愧之色。

在吳文淵的點撥下,董琦如夢方醒。

回首過往,拋開趙衡那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風格,趙衡所做的一切,隨便拿出一件,都足以流芳千古。

董琦瞬間自慚形穢,轉身衝著趙衡鄭重其事的行了一禮。

“太子大恩,臣謹記於心!”

連董琦都當眾謝恩了。

在場的其餘清流官員,自然沒有二話。

“太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在下佩服!”

“太子以德服人,心胸寬闊,令我等汗顏!”

清流官員的感激之聲,不斷回**在大殿裏。

見趙衡既教訓了這些自視甚高的清流官員,又避免了朝綱混亂,元武帝不由在心裏暗暗稱讚起來。

趙衡掃清了異樣聲音後,便第一時間將矛頭指向文仁玄師。

“文仁玄師,在你的縱容下,我大炎東海邊民死傷無數,這筆賬總得算吧?”

趙衡犀利質問道。

此時文仁玄師心裏已經徹底絕望了。

他鋪墊了這麽久的棋局,居然被趙衡一舉擊潰。

現在別說成為一方霸主了,隻要能夠脫身,都已經算是祖墳冒青煙了。

文仁玄師哪敢遲疑,連忙解釋:“請殿下息怒,臣願意賠償撫恤金,盡量彌補這些遇難百姓,以求得到大炎的寬恕。”

寬恕?

事到如今,這家夥居然還以為,能夠全身而退?未免也太天真了!

趙衡忍著心中冷笑,雲淡風輕道:“哦?你打算賠多少錢?”

文仁玄師試探性道:“每戶賠償五十兩銀子。”

五十兩撫恤金,對於老百姓而言,可是一筆非常大的數目,足以改變整個家庭的未來。

但趙衡卻不滿意:“既然你願意賠錢,那就別扯什麽五十兩了,湊個整數,每戶一百兩!”

為了活命,文仁玄師當即咬牙答應:“好!那就一百兩!”

“懇請太子,向陛下求情,放臣離開……”

文仁玄師跪在地上,卑微無比的請求道。

趙衡卻直接笑出聲:“文仁玄師,你特麽是不是搞錯了?”

“這筆錢,乃是由扶桑這個國家出,跟你一個普通扶桑人,有什麽關係?”

聞言,文仁玄師直接愣住。

“太子殿下,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趙衡嘴角上揚,輕哼一聲:“嗬嗬嗬,你還當自己是扶桑國主啊?”

本來就有些懵逼的文仁玄師,聽到這話,更是茫然無措。

扶桑國主,除了他,還能有誰?

然而此時趙衡已經抬起手,指向殿門外的神機鐵匣,壞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持有扶桑國寶者,才是扶桑合法國主。”

“你連八尺瓊勾玉都沒有,也敢自稱扶桑國主?”

此言一出,別說文仁玄師,就連雲景王都皺起眉頭。

盡管文仁玄師滿盤皆輸,但扶桑在東海仍舊是最強鄰國,因此對雲景王仍舊價值巨大。

可趙衡這廝,居然直接否定文仁玄師的國主身份?

雲景王豈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