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趙衡就當這老家夥是在誇獎自己了，可就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又能有什麽用？這老家夥還是得死！
“老王爺臨走之前，還有什麽話要說？本太子為你帶給陛下。”
趙衡不再給雲景王喘息的時間，直截了當的下達催命符！
雲景王眼神黯然到了極點。
盡管趙衡已經說出是如何擊敗他的，可他仍舊迷茫。
最終隻好將視線投向門外，精銳到連他都匪夷所思的太子衛，就當是純粹的實力差距……
“嗬嗬嗬，本王跟陛下沒什麽話好說的！”
“不過……”
雲景王苦笑道。
畢竟身為手下敗將，還有什麽臉麵對元武帝耀武揚威？
而且……
他是連續輸給了元武帝兩次啊！
當年出給了元武帝本人，如今又輸給了元武帝的兒子。
雲景王現在隻剩下最後一丁點念頭，他眼神複雜的注視著，眼前這個令他一敗塗地的年輕人。
“本王嘔心瀝血一生，為麾下親兵攢下家業，自認武器裝備之精良，不僅領先於大炎軍備，更是披靡於天下！”
“這麽說吧，本王麾下軍隊的裝備，大致與李鬼斧的技術相當。”
“本王知道我們之間裝備有差距，但究竟差距有多大？希望你能讓本王死個明白。”
雲景王輕聲詢問，無論語氣還是眼神，都透著懇求之意，哪還有當初大炎第一王爺的氣派？
趙衡倒也爽快。
“你麾下裝備，與李鬼斧的技術相當，而太子衛使用的武器裝備，自然是本太子的技術。”
“李鬼斧與本太子相差，大概三代左右。”
趙衡雲淡風輕的解釋道。
雲景王眼神疑惑：“三代？什麽意思？”
趙衡若有所思，片刻過後，通俗易懂道：“也就是說，就算本太子原地踏步，再也不為太子衛更新裝備，李鬼斧也需要廢寢忘食鑽研兩百年，才能追上本太子。”
聽到趙衡的回答，雲景王眼神竟有些癡呆。
李鬼斧可是大炎京畿，公認的第一工匠！
即便是雲景王也對李鬼斧的技術，趨之若鶩。
可是這等頂尖工匠，與趙衡這位隱藏於幕後的工匠相比，竟然相差了兩百年的經驗？！
如果是以前，誰敢這麽說，雲景王必定一笑置之，當對方腦袋被驢踢了。
然而現在他已經是將死之人，趙衡根本就沒有理由騙他。
“居然相差如此之大？！”
“究竟是李鬼斧……不，是我們坐井觀天了，還是你得到了神人指點，已經超越我們的認知？”
雲景王目瞪口呆的驚異問道。
趙衡也懶得再解釋，直接轉身衝宗正寺主監使了個眼色。
主監會意，立刻取來一柄步槊，直接拚盡全力，朝著太子衛胸口刺去。
同一時間，趙衡雲淡風輕道：“這步槊乃是在茂安縣戰場上繳獲，正是你麾下親兵所使用的武器，而步槊的破甲能力，在銳器裏已經算是頂級。”
就在這時，步槊穩穩刺在衛士身上。
隨著一聲脆響，竟蹦出一團火花。
緊接著槊尖直接斷裂，而衛士身上的盔甲，僅僅是被擦出一道痕跡而已。
“刀砍不開，槊紮不進，弓射不穿。”
“太子衛所使用的武器裝備，與你們相比，無論硬度還是韌性，都高了不止一個檔次。”
“這就是冶煉技術差距太大，導致的結果，常言道，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老王爺可曾聽說過，玉攻石？”
趙衡慢條斯理的介紹著，臉上沒有絲毫驕傲，仿佛這是無比稀鬆平常的事情而已。
畢竟硬度不同，結果顯而易見。
可就是如此基本的物理和材料學常識，對於一生攻於算計的雲景王而言，還是過於複雜了。
學好物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實業不僅可以興國，還能打臉！
“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了……”
雲景王頹然坐在椅子上，一連說了三個明白了。
這一刻，他仿佛瞬間年老了十幾歲，變成了黃土埋到脖子了的風燭老人。
一輩子的雄才大略，英姿勃發，被趙衡一瞬間撕碎。
“本王該輸……”
“嗬嗬嗬！本王挑了一個最強的對手，從一開始就是以卵擊石……”
“哈哈哈！於大炎而言，太子乃救星，於本王一家而言，太子便是催命的煞星……”
雲景王仿佛失了智，臉色頹然的笑著。
然而就在這時，趙衡打了個響指。
在雲景王已經認命的麻木眼神注視下，一道熟悉身影，映入眼簾。
來者，正是簫玉兒。
看到她，雲景王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驟然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原來如此啊，太子不僅要送本王一程，還要讓心上人，親自手刃仇人？”
“不錯！”
趙衡毫不猶豫的承認了。
“你把異族害的這麽慘，蒙蔽聖心，令父皇背負錯害忠良的罪名，如今更是背叛宗族與國家，掀起叛亂。”
“斑斑劣跡，罪不容誅！”
“像你這種十惡不赦之人，也想明正典刑，轟轟烈烈而去？做夢！”
趙衡態度驟變，不再留半點情麵！
誰說麵對將死之人，就要予以最後的善意？老子偏不！
“來人呐，將這老混蛋拿下！”
趙衡低喝一聲。
宗正寺主監立刻帶人衝進來，瞬間便將雲景王五花大綁。
隨後在趙衡的點頭示意下，宗正寺主監遞給簫玉兒一把快刀。
“玉兒，交給你了，盡管動手便是，讓你報仇雪恨這點事情，我還是能夠辦到的。”
趙衡輕聲鼓勵道。
簫玉兒攥著刀柄的手不受控製的顫抖著。
看著跪在麵前，引頸就戮的雲景王，哪怕明知道期盼了一輩子的夢，終於變成了現實，可簫玉兒卻還是有點不敢相信。
畢竟眼前這個老家夥，可是大炎第一王爺，功績之高，連當今陛下都不敢輕易殺他。
麵對這種幾乎不可能戰勝的仇人，連簫玉兒自己都記不清，究竟絕望過多少次。
如今，她終於要為蒙冤慘死的族人報仇雪恨了，卻反倒有些下不去手。
“哼，本王滅你全族，何等血海深仇？你還在猶豫什麽？”
雲景王冷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