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一十二章 難以瞑目
黃國遠對於老爺子的想法,很是認同。
趙家不是尋常家族,真若是不小心惹惱了他們,他黃家也討不到好。
這樣沒有把握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做的。
“不過爺爺,這麽好的機會,咱們也不能幹看著,是不是該做些什麽!”黃國遠小聲的說了一句。
黃老爺子“嗯”了一聲道:“你小子想怎麽做?說來聽聽。”
“是這樣的,既然咱們知道了這個消息,要不咱幫趙家散布散布,估摸著這沉寂很久的京城又該熱鬧起來了!”黃國遠抿著嘴,不懷好意的說道。
一句話直聽得黃老爺子眼中精光四射,事實上,他也正有這樣的想法,沒想到自己孫兒與自己不謀而合,說起來自己這孫子真是了得。
他不動聲色的“嗯”了一聲,開口道:“就照你說的去辦!”
黃國遠見自己說中了老爺子的心思,他心中也是甚為得意,隻是麵上依然如常。
他跟老爺子告個退,就離開了。
而黃老爺子目送著孫子離開的背影,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老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讚賞與欣慰。
秦風在安排完了尋找日月草的事宜後,他開了一張方子。茯苓湯。
“小姑,將三味藥切碎,用水煎煮,取汁,去渣,分六次服用,每天三次。”秦風將寫好的藥方遞給身邊的秦越,小聲的囑咐了一句。
事實上。他所開的藥方,那些保健醫生也會,隻是這湯藥隻是輔助作用,他之所以能保證讓趙老爺子多活上一月,關鍵還在於他的針灸之術。
他雖然沒有了內力的輔助,但以他多年從醫的手法,對維持老爺子的身體機能,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他起身,在秦,趙。碧落三女的陪同下。去了趙老爺子住的屋子。
“爺爺,我為你紮針,可能有點痛,你忍著點——”若是擱在以前。秦風斷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隻是正如趙老爺子所言。此一時彼一時。
趙衛國早就置生死於度外了,他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小風,你就放手去紮吧。爺爺年輕時候什麽痛沒經受過,區區針刺,自然不在話下。”
秦風聞言,他“嗯”了一聲道:“那行,我開始了!”
秦風讓趙盈月扶老爺子坐起來,脫了衣服。
取主穴:內關,膻中,心俞,厥陰俞,足三裏。配穴:間使,通裏,神門,曲池,巨闕等穴,經驗穴:痛靈,心平。
實證針刺用強刺激泄法,虛證用補法,虛實夾雜針刺用平補平瀉法。
隻是短短的半個小時時間,秦風額頭上就滲滿了豆大的汗珠。
因為耗費心神太多,他的臉色漸漸的變得有些蒼白。
若是在以前,這種情況是根本不會出現的。
事實上,若是有真氣相助,他也不用這麽費力。
一邊的趙盈月,秦若雲,碧落看得也是心疼不已。
如珍珠般的淚花兒直在眼眶裏打轉,隻是卻又不敢輕易出聲。
畢竟若是讓秦風分神,出了什麽叉子,那後果可是不敢想象。
秦若雲取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絲帕,來到秦風跟前,細細的為他擦拭著臉上的汗水,動作之輕靈,讓人咋舌。
而秦風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些,此時的他全神貫注的為老爺子施著針,原本在他看來不過是舉手之勞的毫針法,竟然使用的如此艱難。
一根根銀針,在他手下忽拔忽刺忽留,原本本應嫻熟無比的手法,莫名間變得有些生澀。
一股莫名的虛弱感從身體深處慢慢的擴散,漸漸的彌漫至全身,讓秦風有種想躺在地上,大口喘氣的衝動。
然而他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否則自己前麵的努力,將會付之東流,功虧一簣。
他暗吸一口氣,屏住心神,讓自己盡最大的可能保持全神貫注。
隻是這樣,他的臉色愈發的蒼白,就跟一張白紙一般,半絲血色全無。
終於,當他拔出最後一根銀針後,他的身體一軟,直接就坐了下去。
“老公,師父——”仨女早已是淚流滿麵,在見到秦風倒下去的刹那,紛紛圍了上來。
秦若雲抱著秦風,讓他靠在自己的懷裏。
依稀間,她能感受到秦風的身體竟然在輕微的顫栗。
“老公,你沒事吧——”秦若雲哽咽的呼喚了一聲,她的眼神有些躲閃,似乎不忍接觸到秦風那蒼白的麵容,每每掠過,她的心如刀割一般疼痛。
秦風此時虛弱之極,好在沒暈過去,眼看著自己的女人哭得很傷心的樣子,他心裏也不好受。
他不想這樣,隻是如今的身體,讓他無法抗拒。
他從來都沒有這樣無力過,他就感覺自己的咽喉被可惡的老天爺給捏住了一般。
落到這樣的田地,他心裏不沮喪,那是不現實的,隻是想想自己的付出,換回了麗媛,他想想就欣慰不已。
為了讓若雲,盈月,碧落不至於那麽傷心,秦風艱難的挪了下身體,強擠出一絲笑意道:“哭什麽,我隻是有些累了,不礙事的。歇會兒就好了。”
**的趙衛國此時也是清醒了過來,秦風的一番針灸,讓他身上的病痛明顯得減輕了許多。
當他看到秦風坐在他床下的地麵上,靠在若雲懷中,極度虛弱的模樣時,他也是一聲長歎道:“小風,都是爺爺這把老骨頭拖累了你!”
秦風搖搖頭笑道:“爺爺,你這是說哪裏話呢。我沒事,好的很。”
“爺爺,這針從明日起,每日都要紮上兩次,早晨一次,晚上一次。另外輔以湯藥,一月之內,可保你無事。”秦風的話音極輕,聽上去很是無力,讓人極為心痛。
趙衛國擺了擺手道:“小風,你就別折騰了,就算多活一月,又有何用?若是將你的身體給拖垮了,我就算九泉之下,也難以瞑目啊!”
趙盈月聞言,不由得哽咽了起來。
她想勸爺爺,可卻也知道爺爺說的都是事實。
秦風針灸一次,已然如此,若是兩次,他這身體如何受得了。
兩相權衡之下,她也隻好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