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醫院,是整個雲州市最好的外科醫院,平時有人斷了手斷了腳,或者打架被人捅了一刀的,都是馬不停蹄的往這裏送。
今天,曙光醫院接待了一位特殊的病人,下麵……被人給剁了。
主刀醫生吳教授經過了三個多小時的奮戰,總算是將這個特殊的手術給做完了。
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走出了手術室的大門。
“吳教授,我家小瑞怎麽樣了?”趙建業一臉慌亂的走上前,問道。
“手術很成功,命,算是保住了。”吳教授重重的舒出一口氣。
“命,算是保住了?什麽意思?”趙建業皺緊了眉頭。
“就是沒大礙,沒事了,住院消炎,多買點營養品,很快就能恢複的。”吳教授身心疲憊,不懂行的人一定認為這是一個小手術,不就下麵挨了一刀嗎,可是吳教授很清楚,趙瑞的病情相當糟糕,雖然隻是下麵的一道小口子,可是,卻牽扯到很多的學問,比如,血管學啊,比如,尿道分離學啊,再比如……總之吧,十分複雜。
趙建業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這個時候,趙瑞被人從手術室裏麵推了出來。
趙建業一看,差點都要昏倒了。
而旁邊的妻子顧彩蓮則一把衝了過去,就見趙瑞掛著點滴,躺在不鏽鋼推**,身上,一絲不掛,腰間跟大腿中間的部位則纏滿了繃帶,看上去,就好像穿了一條加大款的尿不濕一樣。
“我的兒子啊,你怎麽變成這樣了。”顧彩蓮大哭著。
“吳教授,這就是你說的沒事?”趙建業怒火中燒,直接擋在了吳教授的麵前。
吳教授懵了,說道:“趙總,你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看看我兒子,這像沒事的人嗎?”
“趙總,令公子受的可是重傷,你想讓我治成什麽樣?說實話吧,我可是給足了你麵子才來做這個手術的,要是換成別人做,搞不好……”
“給足了我麵子?就給我兒子弄成這樣?”趙建業心都要碎了,一把打斷了吳教授的話。
吳教授心中好笑,你兒子下麵都給人剁了,你讓我怎麽辦?流了那麽多血,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趙總,我已經盡力了,隻不過,令公子的下麵已經被人給割了,隻能進行血管皮肉的縫合,另外,別說東西不知道去哪了,就算找到了,國內也沒有接這玩意兒的手術先例啊!我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你意思是,我兒子,以後就成太監了?”趙建業悲從心來,怒,更從心來。
“確切的來說,從我們醫學專業的角度來定論,是生植泌尿係統永久性受損!”吳教授有理有據,十分嚴謹的說道。
“就沒有別的辦法?”趙建業依舊不死心。
“趙總,我真的無能為力!”吳教授有些煩了,這尼瑪不是強人所難嗎。
“裝條假的也不行?”趙建業徹底火了。
尼瑪,還裝條假的?聽都沒聽過!吳教授差點就笑了。
“趙總……”
“我不管,你這個庸醫,你賠我兒子!”顧彩蓮在一旁聽到這些話,整個人也瞬間崩潰了,衝到吳教授麵前,就是一個潑婦罵街。
吳教授實在受不了了,多年的修養瞬間**然無存,“你們想幹嘛?趙總,我警告你們,雖然你有權有勢,可這裏是醫院,你們不能胡來,我吳景輝,盡到了醫生該盡的責任,恕不奉陪。”
吳教授手一甩,摸著被顧彩蓮撓破的臉龐就憤怒的離開了。
“建業,這可怎麽辦啊,兒子可是你們趙家的三代單傳啊,還有我們顧家,我不活了。”顧彩蓮再次趴在趙瑞的身上,哭的天崩地裂。
“行了行了!”
看見有人圍觀,趙建業再也扛不住了,大吼了一句,跟護士一起,推著趙瑞快步進了加護病房。
一進入病房,顧彩蓮又忍不住悲從心來,哭了好一會兒,最後,竟然神經兮兮的看向了一臉死灰的趙建業。
“建業!”
“說!”趙建業心煩意亂。
“建業,你說……你說那玩意兒,有沒有再長出來的可能啊?”顧彩蓮小心翼翼的說道。
趙建業差點就想給這個蠢婆娘一個大大的嘴巴,你大爺的,你以為是韭菜呢,割了還能長?走火入魔了吧!
兩人,正絕望的煎熬著,這個時候,病房的房門被人一把打開,從外麵走進了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
“哥!”顧彩蓮立馬跑了過去,又開始哭了起來。
“大彪,你來了!”趙建業臉色蒼白。
“怎麽回事?”顧大彪火急火燎的走到病床邊,一看趙瑞的情形,整個人都差點昏倒了,“小瑞到底出什麽事了?”
“大哥,小瑞……小瑞下麵被人給剁了!”顧彩蓮哇的一聲,這娘們,除了哭,還是哭。
“什麽?”
顧大彪瞪圓了雙眼,拳頭捏的嘎嘎作響,“誰幹的?”
“還不知道,小瑞被人光著身子丟在大街上,是救護車直接送過來的。”趙建業有氣無力的出聲。
“到底是誰?竟然敢動我顧大彪的外甥!”
顧大彪咬牙切齒,此時此刻,他心中的悲痛跟絕望絲毫不亞於趙建業夫婦,這些年,趙建業在雲州混的風生水起,又是開娛樂場所,又是搞房地產,其實,很大一部分資金都是來之顧大彪。
顧大彪混混出身,年輕的時候就敢打敢殺,後來,糾結了一批同樣心狠手辣的家夥,一躍就成為了雲州市躍馬鎮的頭號灰色人物,仗著自己的勢力,顧大彪在躍馬鎮霸占了好幾個石礦,自己搞粉碎搞販賣,幾年時間就賺了個盆滿缽滿。
隻不過,顧大彪有病,結婚多年都沒生孩子,後來換了好幾個女人,全國大大小小的男科醫院都跑了個遍,秘藥秘方也試用了N種,還是沒反應,終於,他絕望了。
所以,顧大彪將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趙瑞的身上,甚至於將趙瑞這個外甥當親兒子看待,否則,他也不可能這麽支持趙建業。
可現在倒好,舅舅不孕不育,外甥墮入閹道。
人家滿門英烈萬世流芳,可他們家呢,滿門太監,難不成,學嶽不群掌門一樣,修煉辟邪劍譜一統江湖?
這是斷子絕孫的深仇大恨啊。
顧大彪差點將自己的後槽牙都咬碎了。
就在這個時候,病**的趙瑞突然‘嗯’了一聲,醒了。
三人趕緊圍了上去。
“小瑞,小瑞,你怎麽樣?”顧大彪一把抓住了趙瑞的手。
趙瑞睜開眼睛,先是適應了一會兒,可瞬間就激動了起來,唐川對他做的那些事兒,已經成了他這輩子抹之不去的陰影。
“舅……舅舅……”
“別怕別怕,舅舅在呢,告訴舅舅,是誰傷的你?”顧大彪眼睛都要冒火了。
“是啊,小瑞,趕緊跟你舅舅說。”顧彩蓮也急了。
趙瑞的臉上還是寫滿了驚恐,最後,哆哆嗦嗦出聲,“喬韻,唐……唐……唐川!”
“喬韻,唐川!”顧大彪冷冷的站了起來,咬牙切齒,“我不管你們是誰?既然你們敢動小瑞,我定叫你們血債血償!”
……
休養了一個晚上,喬韻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隻是臉上還稍顯憔悴。
她睜開眼睛,看見唐川趴在病床的旁邊睡著了。
喬韻有些觸動,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了她,可是絲毫沒有顧及自己的安危,昨天晚上,更是無微不至的照顧了自己一夜。
喬韻心疼的伸出手,剛準備去摸摸唐川的臉。
“韻韻,韻韻……”
這個時候,外麵就傳來了鄧春秀的聲音,隨即病房的房門被打開,鄧春秀一幹老娘們風風火火的就走了進來。
鄧春秀提著一個保溫杯,身後的其他老娘們有人捧著鮮花,有人提著水果,一看見喬韻,立馬表情放光,比看見自己的親閨女還要親熱。
“哎呀,韻韻,你怎麽就醒了啊,多睡一會兒才能恢複好身體啊。”
“伯母,我沒事兒!”
“什麽叫沒事兒啊,趕緊躺著!”
“韻韻,千萬不要記掛家裏跟公司的事兒,都有我們呢,放心好了。”
鄧春秀放下了保溫杯,又拿出了碗跟勺子,這個時候,她才發現唐川竟然還趴在牆角。
鄧春秀立馬不爽了,一腳踢了過去,“哎哎哎,唐川,我說你怎麽回事啊,啊,讓你來醫院是照顧韻韻的,不是讓你來睡覺的。”
“啊,伯母,你們來了。”唐川其實已經醒了,實在是不想跟鄧春秀打招呼。
“行了行了,一邊去!我給韻韻喂雞湯呢。”鄧春秀鄙視的看了唐川一眼。
“伯母,唐川一晚上沒休息,所以……”喬韻又心疼了一把。
“韻韻,你就別跟他說好話,就他這德行,我看著就來氣,來來來,韻韻,咱們喝雞湯,我可是半夜三更就起來熬的。”
說話之間,喬國忠跟寧萍也提著早餐趕來了,一看病房的場景,也有些目瞪口呆,鄧春秀什麽時候對韻韻這麽好了?簡直說是視如己出也絲毫不為過啊。
“春秀,還是我來吧!”寧萍實在是不好意思。
“怎麽?小萍,還怕我喂不好啊,我跟你說,一聽到韻韻出事了,我這顆心……心疼啊……”鄧春秀說著話,一副眼淚隨時要出來的樣子,影後的潛質又再次的激發了出來。
“伯母,謝謝您!”喬韻竟然被弄的有些感動了。
鄧春秀擦了擦眼睛,“瞧你這丫頭,說什麽呢,我們是一家人,還用說謝?趕緊的,喝湯,趁熱喝。”
說著話,鄧春秀又是一勺子雞湯遞了過去。
此情此景,寧萍,隻能是作罷,她放下手裏的東西,剛準備做點別的,這個時候,手機響了。
寧萍一看,竟然是自己老家的一個朋友打來的,她放在耳邊,“喂,梅姐啊……你……你說什麽?”
寧萍的手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媽,怎麽了?”喬韻趕緊問了一句。
所有人也都緊張的看著寧萍。
就見寧萍的眼淚瞬間奪眶而出,她身子都有些站不穩了,一旁的喬國忠趕緊過去扶住。
“小萍,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寧萍看向了喬韻,哽咽出聲,“韻韻,你外婆,她……她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