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欺負人是要有本錢的
文華殿裝飾華麗,椽柱雕刻著五爪金龍,栩栩如生,地下鋪著燦燦金磚,金光閃閃,殿中擺著數副檀木桌椅,古色古香,氣派十足。
大殿當中人數不少,分為了兩撥。站在左側的一撥,為首是一個麵皮甚白的男子,嘴唇上方蓄著一撇小胡子,眼中閃著凶光,正四處打量,臉上現出一抹貪婪之色。這應該就是那個什麽武田信昌了,左右兩邊各站著一個與他長相近似的人,三人在殿中大聲嗬斥著徐子清,囂張之極。
右手邊的一群人,為首的是一個青年男子,斯斯文文,臉上帶著謙恭的微笑,眼神卻是閃爍不止,似乎是一個極有心計之人。這男子身後,站著一大堆隨從,不用猜也知道,眼前這些定然是高麗來使了。
徐子清作為丞相之子,平時那是養尊處優慣了的,被趙閑狠虐了兩會沒法報複也就罷了,現在還被人指著鼻子羞辱,他那裏受得了。可這些都是他國使臣,他也沒資格怠慢。
一人應付這麽多使臣,正感吃力間,見趙閑邁步進來,他先是一愣,旋即一喜,急急迎上來道:“趙兄,你也來了?可是聖上有了消息?”
徐子清今日的態度頗為親近,一則是因為趙閑不是昨天那個看門的小兵了,還有就是這群使臣囂張無禮他根本對付不了,有個人來幫忙自然是最好的。
“你可以出去了,這裏交給我便是。”趙閑應了一聲,便往那囂張的武田信昌走去。
“你…”徐子清換來這樣一句話,當場被噎了個夠嗆,就算你是當朝太尉的孫子也不過和我平級,憑什麽把我當下屬指揮?他輕輕哼了一聲,沒有離開依舊站在這裏。
武田信昌見了一個身高九尺、腰圍八尺半相貌還不錯的武將向自己走來,愣神了一下,沒想到大梁還有這麽高大的男人,接著便吼道:“你的,幹什麽的?”
趙閑的身材確實很高大,因為安家的基因實在太過彪悍,花語又是大夫從小細心給他調養身體,加上堅持不懈鍛煉十餘年,以至於他的身材較之安老爺子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連身材還算高挑的徐子清都矮他半頭,更別說這幾個本來就還沒進化後的猴子了。
趙閑走到幾人跟前,手搭涼棚左右瞧了瞧,有些奇怪的道:“咦?東瀛的使節了?”
“噗!”跟著趙閑進來的幾個侍衛當即憋紅了臉,連帶著身上的鎧甲都‘咵咵’隻響,趙大人也太欺負人,這不明擺著羞辱人家嗎,不過這幾個侍衛到都是血性的漢子,對這個做法相當讚同,也跟著左右四顧了起來。
高麗的金大人和徐子清一臉錯愕,想笑又覺得失儀,隻得掩口悶咳了幾聲。
“八嘎!”武田信昌和後麵幾個人當即暴怒,仰頭看著趙閑的下巴道:“我乃東瀛天皇陛下第二子,英勇無敵的大和武士,你個大個子,幹什麽的?”
“哎呀!”趙閑聞聲‘嚇了一跳’,好似現在才發現下方有人,低頭看到怒目而視的武田信昌,忙退後一步給他留出點空間,嘻嘻一笑道:“我的,鐵匠的幹活,嗨,摩西摩西,武大兄,你們怎麽跪在地上?”
武田信昌心中氣急,忙退開一步證明自己沒有跪著,傲然道:“我乃東瀛天皇陛下第二子武田信昌,不是武大,你的,明白?”
“哎呀,不好意思,這裏視線不好,沒看出你們沒跪著。”趙閑打了個哈哈道:“哦,扯遠了,你剛才說什麽來著?”
武田信昌被氣的不行,實在不想和他在身高的問題是繼續瞎扯,聽他後麵一句終於跨到了正題,便哼了一聲道:“說本人勇猛無比--”
趙閑想當讚同,低著頭笑嗬嗬的神秘道:“你在東瀛眾猴…不對,人民的心中,那是令無數人敬仰佩服的絕對勇士,久仰大名,不勝榮幸啊。”
“這是自然。”武田信昌傲然道:“我,武田信昌,大和真正的勇士,怎麽,你聽說過我的故事?”
趙閑點點頭,哈哈笑道:“這個是從你妹妹口中聽說的。有一天晚上,你兄妹二人敘話。令妹喘著粗氣道‘哦,哥,你真棒,比父親大人厲害多了…!’你知道你是怎麽說的嗎?”
我妹說過這話嗎?武田信昌沒有反應過來,疑道:“我怎麽說的?”
趙閑甩了甩飄逸的長發,學著武田信昌的語氣,點頭道:“一庫,母親大人也這麽說的!”
那群侍衛到底是男人,最先聽明白過來都是一個趔趄,平時看這趙大人挺正常的,沒想到下流起來也讓人如此心醉神迷,他拚命的忍住了笑,殿中太監宮娥也大多聽懂了,有幾個忍不住,偏過頭去哈哈大笑起來。
武田信昌對漢語本就懂得有限,反應又慢,冥思苦想了半天,卻還是沒明白,眾人早就笑得要昏死過去。他身後一個隨從,急急忙忙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武田信昌聽了兩句也明白過來,當即神色大變,目放凶光,雙手習慣性的往腰間倭刀拔去:“八嘎,你的,死啦死啦的!”
“你八個大頭鬼啊。”趙閑把腰上刃長一米四加上刀柄幾乎和他身高差不多的長刀取下來擦在地上,笑眯眯的看著他。
徐子清嚇了一跳,趙閑連他都敢打,何況是幾個使節,他頓時臉色一白,急忙道:“趙兄不可,萬萬不能動手啊。”
其實徐子清不用喊也打不起來,看著和自己身高差不多的長刀,武田信昌咽了口唾沫,剛剛拔出一小截的倭刀也重新插了進去,哼道:“你們大梁,誠意大大的壞了,大梁皇帝若再不見我答應我們的要求,我現在就轉道去北齊朝見天子。”
徐子清可是急的團團轉,急忙大聲道:“武田王子息怒,我朝陛下現在處理政事,還請各位再等等。”
“徐大人,你早就該出去了,我的話你聽不懂嗎?”趙閑對這煩死人的蒼蠅頗為惱火,擺擺手讓侍衛把徐子清架了出去,然後摸著刀刃,對著武田信昌道:“皇上他今天沒心情見你們,明天後天也沒心情,武大王子等不住可以離開,可你要想清楚,你現在隻要轉道去北齊,就算是和我大梁斷交成為了我們的敵人,我在這裏把你們幾個賊寇就地正法也是名正言順的,你確定你們這些以一當十的東瀛武士,能從我這武力不值一提的人手裏殺出去?”
那些侍衛對這什麽武田信昌早已憤憤,眼見趙閑如此強硬,他們也怒目而視把手放在了刀柄上,大有一聲令下亂刀砍死這些人的意思。
徐子清被趙閑嚇的夠嗆,抓住門檻歇斯底裏的道:“趙大人,此人乃是東瀛王子,萬萬不可造次。皇上命我妥善招待眾位使臣,若是出了這個亂子我難逃其咎,您悠著點啊別害我啊,你們別拖我…我自己會走……”
趙閑掏掏耳朵,好似啥都沒有聽到,看著一臉謹慎的武田信昌,問道:“想清楚沒有?是要去北齊朝見天子還是乖乖等著?”
武田信昌和後麵兩個隨從都手按倭刀,滿臉都是驚怒和意外,沒想到大梁今天突然變得這麽不講情麵,他氣怒道:“你的,是什麽人?大梁有句古話叫‘兩軍交戰不斬來使’,就算我們和大梁斷交成為敵人,你一個小小侍衛,有何資格把我們斬殺於此?”
不斬來屎?斬了你又能把我怎麽樣?趙閑滿不在乎的說道:“大梁鎮國將軍府你知道吧?”
“鎮國將軍府?”武田信昌微微一驚:“我自然知道,大梁兵馬七成出於鎮國大將軍安老將軍的麾下,就如同我東瀛的征夷大將軍一般,是一位很強大的將軍,你難道是鎮國將軍府的人?”
“鎮國將軍府不是幕府,你可別亂說。”趙閑搖頭‘噓’了一聲,二者區別不大但安家沒有徹底淩駕與皇權至上,雖然照這個勢頭發展下去是遲早的事情,可現在就這樣對比是犯了忌諱的。
見武田信昌詢問他是不是鎮國將軍府的人,趙閑杵著手上的長刀,輕笑道:“我了,是鎮國將軍府唯一的繼承人,你不應該說我是鎮國將軍府的人,因為鎮國將軍府就是我手底下的東西,你覺得我在這大殿中,處死兩個懷有叛逆之心的使臣,皇帝陛下會扣我幾個月的俸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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