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兮靠著梅樹,此時的梅園遍地都是梅花,紅梅吐豔,自競芳華;樹頭滿綴繁花,香光如海,望若雲霞,然而賞花之人獨獨夜兮一個,她杵立花海,神情漠然;已經是第二天,她不知不覺中居然等了一個晚上,昨夜風雪停住,梅花盛開,夜兮本以為他會出現造訪,兩人煮酒談天,應該是很不錯的意境,隻可惜落花有情,襄王無意。

冰姬在素姑大人的安排下穿上一件看似有魔力的鳳凰雲煙衫,容貌姣好的冰姬本就與雲煙衫的主人長相相似,飲酒之後的皇甫桀看到冰姬手挽碧霞羅牡丹薄霧紗,雲髻峨峨,臉蛋嬌媚如月,眼神撩人心懷,像極了當初第一眼看到的瑾公主。

雲雨巫山枉斷腸,哪裏還記得要前往天寒宮的梅林賞花,那朵可有可無的梅花終究抵不過牡丹的華貴和妖嬈,皇甫桀躺在冰姬的溫柔鄉,嘴裏念念不忘他思念已久的瑾公主。

“瑾公主?”冰姬不甚理解,又怎麽出現另一個女人,還是王上他心中已有鍾情之人?

素姑大人一直跟隨王上,當然對王上的心思了如指掌;王上皇甫桀之所以會看中身份卑微的冰姬,還不就是衝著她長得與瑾公主有幾分相似。

瑾公主不能陪在王上身邊,是王上心裏最深的痛,隻要一想到公主,王上的心仿佛撕心裂肺地拉扯;素姑大人利用瑾公主來喚醒王上心底的傷痛,可見她這一次要徹底地斷了夜兮的後路。

冰姬裹衣罩體,躺在皇甫桀胸膛上,修長的玉頸下,一片飽滿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一雙水潤勻稱的秀腿小露出來,就連小巧玲瓏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冰姬仰起頭,指尖在皇甫桀薄唇上麵蜻蜓點水般滑過,她的大眼睛毫不吝嗇地發出誘人的邀請,媚眼**漾,櫻桃小嘴微微翹起,便是有萬種風情也道不盡她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妖媚。

皇甫桀一隻手攬腰冰姬,另一隻手盈握住半遮半掩的白玉,冰姬嬌聲喘喘,半眯著雙眼享受著王上帶給她的歡樂;酒醒之後,歡愉隨即消失,皇甫桀陰鷙的目光落在冰姬身上,還有散落一地的紗衣,上麵的牡丹花刺中了皇甫桀的怒氣。

“啊——”冰姬隻覺得王上的

力道越來越重,她全身緊繃著,不敢動彈;睜開眼迎上皇甫桀肅殺的眼神,嚇得冰姬倒吸一口冷氣。

“王上……”冰姬也不敢哀求,她怕更加激怒了王上。

“是誰允許你穿這件衣服的?”皇甫桀幾乎從牙縫中擠出這句話。

冰姬頭腦發熱,一時間無言以對;皇甫桀再用力,胸口的脹痛令冰姬忘了思考這突如其來的禍事。

皇甫桀從床榻上一躍而起,他隨手拿起龍袍裹在自己身上,長發淩亂地撥動,撩起更深的哀愁;眉宇間愁悶與暴戾交織,襯得皇甫桀妖異非常,俊魅的容顏令人怦然心動,哪怕是剛才受了傷害,冰姬也奮不顧身地向往。

“王上……”冰姬抱著前胸,從床榻上滾下來跪著,激動地解釋:“王上,冰姬不知道王上不喜歡這件錦衣……”

“你不配。”皇甫桀惡氣騰騰,盯著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冰姬,怒斥道:“髒了這件衣。”

語畢,皇甫桀轉身拔出放在榻前的長劍,然後撩起地上的輕紗,一揮手,隻見剛剛還完好無損的輕紗,不消片刻就被王上撕得粉碎;癱坐在地上的冰姬嚇得身子抖瑟,她擔心自己還穿著褻衣,萬一王上也不高興自己穿著褻衣,那豈不是會拔劍刺殺了自己?就像是落在地上變成碎片的衣服那樣,死無葬身之地。

幾乎再也沒有他的消息,他像一陣風那樣在夜兮毫無防備之際闖入她的生活,而現在也像是一陣風那樣消失得很徹底;夜兮越來越想念,她時刻提醒自己要保持矜持,可是腦海中的他總是在不經意的情況下奪走她所有的思緒,他就是這麽輕而易舉地占據她整個人的想念,好像這個時候想念母親的次數也變得少之又少。

“夜兮姑娘……”柳兒見夜兮發呆不語,於是喚醒她:“夜兮姑娘,你沒事吧?”

夜兮恍然驚醒,看到身邊的柳兒,卻反問:“柳兒,你怎麽來了?”

柳兒幹笑兩聲,皺著眉頭說:“夜兮姑娘,柳兒早就來了,柳兒是給你送食盒的,不過柳兒看到你昨日的食盒也都沒打開,最近你是怎麽了?是不是飯菜不好?”

夜兮搖了搖頭,無力

地歎道:“我沒什麽胃口。”

“夜兮姑娘生病了嗎?”柳兒單純地問,還伸手撫摸夜兮的額頭。

夜兮拉著柳兒的手,勉強地笑了笑,說:“我沒事,柳兒不用擔心我。”

“不擔心不行啊,也不知道素姑大人到底要對你做什麽。”柳兒鼓著腮幫子說:“昨日起丹娥宮女吩咐我們減少送來的飯菜,連被褥也從一天換洗一次變成三日換洗一次。”

“哼哼,看來他真的是我的福星,消失後,我又要打回原形。”夜兮喪氣地自嘲。

“誰?誰是福星?”柳兒不解地問。

夜兮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問:“對了,柳兒,你可知道看守天寒宮的侍衛?”

“那些巡邏的侍衛,柳兒當然見過。”柳兒說:“不過,夜兮姑娘,你突然問這個做什麽?”

夜兮冥思想了想,說道:“我想你幫我找一個人,他是守著天寒宮的侍衛,不過……我不知道他現在還是不是看守天寒宮……”

“夜兮姑娘,那你說的這個人究竟是不是天寒宮的侍衛?”柳兒哭笑不得地問:“不如你告訴我他叫什麽,這樣一來我也好幫你尋找。”

“叫……”夜兮心裏咯噔一沉,方覺自己和他相識一段時日,卻不曾知道對方的姓名,當然也是他刻意隱瞞,每每提及時,都是用另一個話題敷衍了事;莫非他不願自己今後的糾纏?不如什麽都不說,隻道是一場排解閑悶的際遇。

“夜兮姑娘,你怎麽了?”柳兒見夜兮麵容時好時壞,擔心地問道。

夜兮籲了一口氣,笑著說道:“算了吧,我不找了。”

“不找了?為何?”

“該出現的時候他自然會出現,既然不願再來,恐怕有自己的事情耽擱……”夜兮釋懷地說:“再不就是他不願再見我,既然如此,我何必自尋煩惱?”

柳兒心事重重地說:“夜兮姑娘,雖然柳兒不知道這人是誰,但是柳兒奉勸您一句,千萬不要忘了自個兒的身份,萬一這事情被素姑大人知道,怕是又要招惹禍端。”

“柳兒說得極是。”夜兮皮笑肉不笑地應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