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桀在客棧外麵轉悠了一圈,確定沒有邪氣之後,他才返回廂房陪著夜兮;可是他心裏一直擔憂著夜兮,根本就睡不著,為了保持時刻照顧到她,所以兩人現在同住一間客房內;也許現在什麽都不記得的夜兮會覺得尷尬,但是他多麽希望夜兮立刻醒來說一聲男女授受不親的玩笑話。
“夜兮,我又沒有照顧好你,害得你又要忍受毒藥的折磨。”皇甫桀將夜兮抱著坐起來,讓她的上半身靠在自己的臂彎;因為長時間躺著,身體必定僵硬,稍微翻動一下也能促進血液循環。
“他想做什麽?”夜兮的意念排斥皇甫桀這樣的行為,可是她現在是昏迷不醒的人偶,隻能任由皇甫桀擺布;皇甫桀十分認真地捋著夜兮的青絲,他很懷念夜兮身上的味道,將佳人擁在懷中,不知不覺中會浮想聯翩,可是他清楚夜兮現在不會答應,所以他絕對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傷害夜兮。
“我曾經想成全你和屈侯弑,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皇甫桀摟著夜兮,哀怨地低喃:“雖然你說你不愛我了,可是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等我回來,我一個人回到梅林的時候,我的心好痛,每一天我都必須依賴回憶才能勉強讓自己開心起來。”
“回憶?”夜兮沒有回憶了,現在的夜兮是個沒有回憶的人,她不知道自己跟皇甫桀之間究竟有什麽回憶,這段記憶到底是美好還是傷痛?沒有人告訴她,可是現在皇甫桀抱著昏迷的自己卻口口聲聲說需要依靠回憶才能開心,那是不是說明他們的回憶是美好的?夜兮心裏陣痛了一下。
皇甫桀把頭埋進夜兮的脖子裏,貪婪地嗅著專屬於夜兮的芬芳,終究還是忍不住親吻她的臉頰,他捧著夜兮的臉,閉上眼吻了下去,在她每一寸隻屬於自己的地方吻了下去;他看到她的嘴唇慘白,心裏揪得恨不得此刻昏迷的就是自己。
“我一定會治好你。”皇甫桀將夜兮放在**,掩了掩被褥後再從床榻上跳了下來;他拿起桌上的殘礱,然後決然地走出廂房。
“叩叩……”
“誰?”屋子裏的上官大夫也還沒睡,剛送走了靈怒,此刻的他還在深思之後的安排。
“我。”皇甫桀應了一聲。
過後,上官摸索著打開了房門,皇甫桀看到房內亮著燈才知道上官大夫原來也沒有睡,於是他打算跟他說清楚自己的身份。
“這麽晚還來打擾,實在抱歉。”皇甫桀客氣地說。
上官微笑地回道:“公子客氣了,其實我也還沒有睡。”
皇甫桀無心說道:“原來眼睛看不見也需要亮著燭火。”
上官心裏咯噔一沉,反而聽者有意,上官頓了頓,說道:“雖然雙眼失明,可是亮著燭火才能告訴別人,我上官還未休息,隨時恭候大駕。”
皇甫桀一怔,嚴謹地問:“這麽說,你猜到我會來?”
“實不相瞞,在下感覺得出公子十分關心令內的情況。”上官說道:“之前,我在施
針時,你闖了進來,可見非同一般地小心謹慎了。”
“我不能再讓夜兮陷入危險之中。”皇甫桀凝重地說:“上官大夫可能不知道,但是我感受得到外界的敵意,方圓十裏,如果有不安的邪氣出現,我都能察覺,所以才會貿然闖入,打擾了上官大夫施針。”
“這麽說,你感知有敵人靠近客棧?”上官緊張地問
“那個人身上戾氣太重,想必是個懂法術的殺手。”皇甫桀定了定神,幽幽地說:“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情想請教上官大夫。”
“公子,請說。”
“有什麽方法能夠盡快地解除夜兮身上的毒素?”皇甫桀問道:“我內力已經恢複正常,可否運氣逼出夜兮體內的毒?”
“萬萬不可。”上官說道:“令內與公子不同,尚且還不能承受如此強大的內力,如果貿然運氣,隻怕會讓令內筋脈盡斷。”
“可是七七四十九天,我要看著夜兮承受四十九天的折磨,我做不到啊。”皇甫桀苦惱地叱喝:“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你一定還有。”
上官踱步深思,覺得現在就是個好機會;皇甫桀迫切想知道結果,完全忘了掂量上官的鬼胎。果然,上官開口說出了隱情:“我近日也打聽過太姥山的情況,得知這裏的強盜土匪之所以猖獗,是因為在太姥山有綠婆老妖的撐腰,這毒既然是綠婆老妖研製出,想必隻有老妖婆身上有解藥,隻是……”
“你的意思是說,隻有攻上山找綠婆老妖?”
“當然,憑借公子一人之力,隻怕有些危險。”上官故意又道。
皇甫桀怒斥:“我怎會害怕這個老妖婆,但是我知道她當年被太虛真人用五行陣控製在太姥山裏麵,要找到她可能會觸犯了五行陣,這陣法能呼風喚雨,闖入者有去無回。”
“所以這個辦法也不可行啊。”上官假意地勸道:“我看公子還是稍作忍耐,七七四十九天很快就會過去了。”
皇甫桀猶豫不決地蹙眉,他想,如果自己上山找綠婆老妖,那夜兮就沒有人照顧;就算能托付給上官大夫,可他是個雙眼失明的人,終究還是不太方便;如此思量一下,皇甫桀暫且壓住了闖山的念頭。
……
翌日客棧打開門做生意,一大早地就看到不少凶神惡煞的人闖入客棧,小二害怕惹事,於是把掌櫃推出去;掌櫃的看到為首的刀疤男,立刻明白了不少,跑到他們麵前,像是孫子似地賠笑道:“刁爺,這月的銀子不是收過了嗎?”
刀疤男姓刁,叫刁老三,是太姥山霸山而居的強盜頭目,太姥山的人沒有一個不知道他,也沒有人不害怕他,連這裏的官府與他也是以協議為生;當然,他究竟有多厲害,自然也是不得而知了,總之他所到之處,無論銀子還是糧食,甚至是女人,全都被他洗劫一空。
“哼,聽說最近客棧住進來幾個外鄉人。”刁老三手持砍刀,左臉因為一條長長的刀疤,看起來格外的猙獰。
掌櫃戰戰兢兢地說道:“我,這……官道上的客棧自然是接受不少外鄉人,不知道刁爺說的是誰呢?”
“說的是一男一女的同行人。”刁老三背後的男子衝上去,叱喝道:“那男人還握著一把劍。”
掌櫃和小二麵麵相覷,應該是同時想到某人,隻是小二被掌櫃的眼神嚇得噤聲;刁老三瞧見掌櫃的異樣,於是揮去砍刀,持著掌櫃的脖子處,冷冷地啐道:“老子今天不打算收拾你,哼,你要是不識抬舉,那就先拿你開葷。”
“刁爺,您,有話好好說。”掌櫃嚇得雙腿一軟,差一點摔倒,他指了指二樓,緊張地說:“刁爺,這樣一對男女,最普通不過了,我這二樓多半都是,不知道刁爺說的是哪一對啊。”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刁老三耐心耗盡,準備砍下去殺了掌櫃;與此同時,二樓有人大喝一聲:“且慢。”
聲音洪亮,鎮住了刁老三和在座的其他強盜,大家紛紛把目光轉移到二樓,隻見一位麵目清秀的男人慢慢地摸索著下樓。
刁老三微微蹙眉,不屑地質問:“你個瞎眼的東西,想找死嗎?”
“這位想必就是人們口中提起的刁爺吧。”上官恭恭敬敬地笑道:“雖然在下雙目失明,看不見刁爺的颯爽英姿,可是從言語中,倒是聽得出刁爺的英雄氣概。”
“哈哈,英雄氣概?”刁老三和其他盜賊忍不住大笑幾聲,又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麽說我。”
“是嗎?”
“但是……”刁老三突然轉移目標,把砍刀夾在上官的肩膀上,嚇得掌櫃瑟瑟發抖,為上官捏了一把冷汗。
“但是,你說得再好聽,多管閑事也要掉腦袋。”刁老三威懾地恐嚇道:“當然,你要是告訴我,我要找的男女在哪間房,也許我會考慮不殺你。”
“想必刁爺也清楚,我是個眼瞎的人,如何看見你說的男女在哪間房?”上官鎮定自如地說。
“噗哧——”因為上官的話引起不少人暗地裏偷笑,刁老三瞪視眾人,怒斥道:“哼,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刁老三揮動砍刀之際,倏地一聲,從二樓飛來一根筷子,並且這根筷子速度極快,眨眼之間就刺中了刁老三握刀的那隻手。
“哐當——”就在大家還不知所措之時,猝然聽到砍刀掉在地上的聲音,緊接著就是刁老三嚎叫的哀聲。
“刁爺。”其他盜賊七手八腳地攙扶刁老三,鮮血從他的手掌不停地流出來;從二樓飛來的筷子生生地插在刁老三的右手手掌,可見剛才的高人一針見血,將刁老三所有的囂張全都擊退。
“什麽人,快,拿下他。”其中有個逞能的盜賊下令喝道,聚集在客棧外麵的小兵全都湧了進來,一時間整個客棧陷入了混亂,打砸搶奪是強盜的本能,掌櫃的看到自己的客棧被這些人就要毀掉了,一時間心痛不已,小二擔心掌櫃的受傷,隻好將他拉著躲在桌子低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