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公主看到夜兮雙眼的異常,嚇得趕緊鬆開手,踉踉蹌蹌地退後,指著夜兮支吾地問道:“你,你怎麽會……你是誰?你不是夜兮。”

夜兮冷笑地勾起嘴角,站起來走到瑾公主身前,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說:“我不是夜兮還會是誰?隻不過我不是那個任你欺負的夜兮了。”

“不,你不是夜兮。”瑾公主心慌意亂,說話都在打顫;夜兮白了一眼瑾公主,繼而又道:“當然,你一定要這樣認為,我也不會否認,我還可以告訴你,其實這一次我返回王宮,還真是為了你這個王妃娘娘。”

……

素姑大人驚愕地仰起頭,看著皇甫桀,一字一句地說道:“王上,老奴不明白您為何會這樣問。”

皇甫桀看到白發斑斑的素姑大人,又有點於心不忍,不管怎麽說,她都是自己身邊的老功臣,也沒有真憑實據,實在是難以認定素姑大人跟霍晉的死有直接的聯係;可是,岐山的人追殺他們的事情又擺在眼前,不容置疑,遠在涼城的司馬文沒理由無緣無故汙蔑素姑大人,事到如今,一切都很明朗,隻是皇甫桀還在自欺欺人,不想麵對罷了。

“素姑大人。”皇甫桀心裏有些觸動,他緩了緩心情,說道:“本王隻是不願看到霍大人家破人亡,所以才會,才會說了重話,你先起來吧。”

素姑大人叩拜說道:“王上,老奴的確有罪,不但沒有把王宮看好,還害得王上失去一個這麽好的將軍,老奴實在是愧對王上啊。”

“素姑大人,你把王妃娘娘保護好就已經是對本王最大的幫助。”皇甫桀親自扶起素姑大人,安撫地說:“至於霍大人的事情,本王再重新商酌。”

素姑大人點了點頭,試探地說:“霍大人的事情雖然有些令人悲痛,但這事情其實就是黑旭的詭計,黑旭趁機擾亂王上的王宮,實在可氣。”

“本王心中自有分寸。”

“王上,聽說您這一路上遇到了追殺的殺手,不知道是不是也是黑旭……”

“素姑大人。”皇甫桀想,他本來打算暫時把事情緩一緩,可素姑大人似乎比自己都等不及了,看她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肯定想從自己嘴中試探一點什麽風聲,要是就這樣與她對峙,恐怕素姑大人又會倚老賣老,不但不會承認,反而咬定了是遭人陷害。

思前想後,皇甫決定換個辦法警告素姑大人,於是皮笑肉不笑地說:“素姑大人,本王已經知道追殺的人是一些什麽人了,不過你放心,絕不是黑旭派來的殺手。”

素姑大人心裏一沉,強顏歡笑地說:“是嗎?王上真是英明,早就查出事情的真相。”

“哦,這其實要多謝一個人啊。”

“誰?”素姑大人緊張地問。

皇甫桀瞥了一眼素姑大人,心事重重地說:“這個人素姑大人不認識,是涼城的那個師爺,要不是他說出幕後的黑手,恐怕本王就算是有通天的本領也不見得能查出來。”

素姑大人聽到皇甫桀這出這人,頓時嚇得心裏一顫,咽下一口唾液,連喘氣都不敢聲張;皇甫桀詭笑一聲,湊上前故意問道:“素姑大人應該不知道這個人吧?”

“老奴

不知,老奴從未出過都城,又豈會知道這個人。”素姑大人趕緊與司馬文撇清,其實心裏七上八下,揣測司馬文究竟對王上說了些什麽。

“那就好。”皇甫桀的目的達到了,他滿意地笑了笑,說:“好了,本王要休息了,素姑大人退下吧。”

“是,老奴告退。”素姑大人欠了欠身,轉身離開了傾玥宮。皇甫桀瞅了一眼素姑大人退出去的背影,心裏浮現了自己的計策,要找到素姑大人謀害夜兮的證據,看來也不難。

……

“出去,滾出去。”返回寢宮的王妃娘娘異常暴怒,素姑大人也是從皇甫桀的傾玥宮離開後馬不停蹄地趕去瑾公主身邊,兩人似乎都遇到不小的麻煩,一切都在掌控之外了。

“娘娘。”素姑大人奔向寢宮,見到沮喪的瑾公主癱坐在臥榻上,不禁心疼不已。

“素姑大人,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也出去吧。”瑾公主落寞地說道。

“娘娘,那……”素姑大人正打算與瑾公主商量刺殺的事情,可沒想到瑾公主精神恍恍惚惚,她想現在瑾公主也不能做出最好的決定,倒不如把事情幹脆交給自己處理;於是素姑大人應了一聲:“娘娘,那老奴先告退了,有任何事情隻管差人告知,老奴立刻趕進宮。”

“嗯。”瑾公主淡淡地點了點頭。

素姑大人離開後,偌大的寢宮就真是空****的隻有她一個人了;斜陽照射進來,映在瑾公主的身上,可是這溫暖的陽光卻永遠都暖不了她心裏的冰冷。瑾公主扶著旁邊的玉柱站起來,環顧四周淒笑一聲,啐道:“為什麽,為什麽讓我等了這麽多年,到頭來還是屬於別人的。”

“是殘暴不仁的王也好,還是溫柔賢能的王也罷,統統都是別人的。”瑾公主歇斯底裏地咆哮:“這就是對我的懲罰嗎?這是對我的懲罰嗎?太虛真人,這就是你的懲罰嗎?”

瑾公主噙著淚,哭泣地哽咽:“好,既然他不要,那我也不會再強求,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生靈塗炭,我得不到的,你們也不會好過……”

……

素姑大人返回自己府邸之後著手調派了身邊的大內高手,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現在到了他們報效自己的時候了。由於之前幾次都屢次失手,所以今晚素姑大人決定親自出馬,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冒死再拚一次。

“今天的目標是涼城。”素姑大人舉著火把,站在殺手的身前,大聲地喝道:“這一次隻許成功不許失敗,否則你們提頭來見我。”

“屬下誓死效忠素姑大人,一定完成任務。”

“出發。”一聲令下,這些黑衣殺手幾乎同時躍起,從院子裏越牆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王宮裏傾玥宮,還有輾轉反側的皇甫桀;隆坤受命進宮麵見王上,跪拜之後方知王上將調動三軍的令牌賜給他。

隆坤覺得令牌沉甸甸地,自己實在是不敢拿下,然而皇甫桀此事也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適合的人來,唯有將重權暫時交給他。

“隆坤,上前聽令。”皇甫桀厲聲喝道。

“末將在。”隆坤單膝跪在地上,俯首應道。

“本王賜給你令

牌,是要派你帶領禁衛軍趕赴涼城將叛賊抓回來。”皇甫桀瞪著他,冷冷地說:“到時候你不管叛賊究竟是誰,必須押解回城,不得有誤。”

“末將遵旨。”隆坤頷首喝道。

“隆坤,本王還會把殘礱劍交給你。”說著,皇甫桀將自己的劍遞給他,這樣的舉動實在是令隆坤受寵若驚。

“王上,這……”隆坤緊張地說:“王上,殘礱劍與王上從未離身,今日……”

“今日你要捉拿的叛賊不是一般人,如若憑你手中的劍根本就不可能是她的對手。”皇甫桀凝重地說:“我已經將自己的血滴在殘礱劍身,隻要你拔劍,猶如本王在手,助你一臂之力。”

“多謝王上對末將的信任,末將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隆坤趴在地上,俯身說道:“王上放心,末將絕不會讓王上失望的。”

“去吧,不然晚了就來不及了。”皇甫桀催促地說。

“是。”隆坤站起來,手持殘礱劍轉身離開了傾玥宮。

看著隆坤離去的背影,皇甫桀心裏很糾結,他不想親手抓住素姑大人,可是又不能輕易地放過她,唯有借他人之手將素姑大人繩之於法;不管怎麽說,他一定不能再讓任何人傷害夜兮,哪怕是跟隨自己多年的素姑大人,他也必須嚴厲處置。

……

“哐當——”夜兮手沒拿穩,茶杯掉在地上碎了,皇甫桀走過去擔心地握著夜兮的手,關切地問:“怎麽了?”

撫摸夜兮時,他見夜兮神色慌張,故意躲著自己,碰到夜兮手腕時,夜兮痛苦地皺著眉頭,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皇甫桀覺出不對勁,於是掀開夜兮的衣裳,看到手臂和手腕上麵全都是燙傷過的痕跡,頓時震驚地不知所措。

夜兮捂著手臂,怯弱地看了一眼皇甫桀,委屈地說:“王上,夜兮沒事。”

“這,這是怎麽回事?”皇甫桀難以置信這才離開夜兮一天,她盡然出現觸目驚心的傷疤。

夜兮走到一旁,背對著皇甫桀詭笑地說:“王上,你不要問了,夜兮真的沒事。”

“我都看到這些燙傷,你還敢說沒事?”皇甫桀幾近瘋狂,自責地說:“我說了給你幾個宮婢,可是你就是不肯收,你看看你,把自己照顧得遍體鱗傷,你難道是想看到我難受你才高興嗎?”

“王上,我……”夜兮轉過來,惆悵地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麽王妃娘娘一來就會這麽對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說什麽?”皇甫桀瞪大雙眸,反問道:“王妃娘娘來過?”

夜兮故意裝得楚楚可憐,嘟著嘴喃喃:“王上,夜兮就是擔心住在傾玥宮會惹得娘娘不高興,豈料道夜兮躲在天寒宮還是招人不喜歡,想想在外麵的日子,雖然艱苦卻也能和王上相處盛歡,如此想來,夜兮覺得倒不如不要進宮,免得被人討厭。”

“你是說王妃娘娘來找你麻煩?”皇甫桀心裏一沉,若有所思地說:“她……她不是答應我會和你好好相處嗎。”

夜兮身體裏的魔心就是想挑撥他們的關係,如今的夜兮不是夜兮,黑旭的計劃也悄然進行著,隻要皇甫桀與瑾公主反目,那他就有了更大的把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