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章 葉知秋

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陳,貴賤位矣,動靜有常,剛柔斷矣,方以類聚,物以群分,吉凶生矣。

泱泱中華,五千年文明造就了無數能人異士,相士便是其中一類極其隱秘的人群。一句乾坤定,貴賤分,剛柔斷,吉凶生,道盡無數滄桑。當然,大街上隨便擺個攤位,貼個橫幅,鬥大兩字“算命”立在其中,招搖撞騙的假相士,一般也就隻會依書論乾坤,卻不懂窺盡起理,有甚者連《周易》這種識人斷命的基礎都沒有讀過,何談卜算陰陽?所以真正的相士,或者說真正懂得算命、看相、解簽之人是少之又少,很不幸,葉知秋便是其中一個,並因此走上了一條卜不清、算不明的人生道路。

洛婆是我的法定監護人,因為我從小就是她把我收養並帶大的,可以說她就是我最親的人了。說起洛婆,洛婆是一位相士,如果你親眼見到她,你一定會被她的外表所欺騙,因為她已經九十八歲了,卻看起來象六十歲的老姑娘,用她的話來講,“我以前可是給蔣介石算過命的咧。”可見,洛婆也是有過很多傳奇的經曆。不過,這話我可聽了不下八百回了。

從小,我便和洛婆一起學相術,讀周易,雖然書不一定能倒背如流,倒也能靈活運用,不僅如此,洛婆還教了我很多其他東西,比如擺陣,驅邪,抓鬼,象棋等。有人會覺得奇怪了,象棋也算?其實象棋還有很多先學創造的東西都是暗含天理,古人經驗積累下的寶貴財富。就拿象棋來說吧。當年,蔣介石請來了洛婆幫自己算命,適逢日本鬼子投降,國民黨準備掀起一場內戰來獲取政權。蔣介石想知道戰爭的結果是不是自己獲得最後的政權,便以此詢問了洛婆。

洛婆隻看了看蔣介石的麵相,說:“滴水穿石,石畏水,你名介石,他名澤東,所以,時間久了,你自然無法獲勝。”

蔣介石一臉迷惑,“那可有轉機,或則有什麽辦法與之共存?”

其實眾所周知,當時抗戰勝利,中國共產黨曾提議以長江為界,分南北,由國民黨和共產黨各自為政,可惜蔣介石野心勃勃試圖將共產黨消滅,以奪取抗戰勝利的果實,拒絕了共產黨的提議。

洛婆含笑道:“無轉機,給過你共存的機會了,非戰之罪,結局也早已注定。”

飲了飲茶水,洛婆接著道,“單從名字來解,澤東,澤東,水至東邊至極,為大陸最東岸,所以簡單來講,這麽大塊區域都是你不可能長期占有的,而再往東,是台灣,如若你能以丟車保卒之勢,退守台灣,倒是可保你享太平晚年。”

話是這麽說的,蔣介石有沒有聽就隻有他自己清楚了,倒是他身邊的副官站不住了,朝洛婆麵前進了一步,嗆了聲,“你這個神棍,我看你是找死,我黨國現在數百萬大軍嚴陣以待,兵強馬壯,武器設備樣樣強過共匪,要說會被打得敗逃台灣,那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我看你倒像是共匪派來動搖我黨國軍心的。”副官怒目而瞪。

蔣介石一言不發,似乎也在權衡利弊,而副官所說也不無道理,畢竟在軍力,軍備上來講,黨軍比共匪強的可不是一點兩點,而且自己身後還站著強大的美帝國主義。要說被打敗不是沒有可能,但是機會可是微乎其微。而這個洛婆的話到底該信還是不該信,自己也沒底。笑話,早在抗戰前,洛婆便名震大江南北,尤其以卜卦最神,從來不差分毫,也因此被稱為“神卦”。多少官僚巨賈想請她為自己卜卦都請不動。

一旁,洛婆看著對自己橫眉怒目的副官,噗的一聲嬌笑。

“話都說了,時候不早了,我也該走了。”說完便起身準備走出門。

副官見勢拔槍指著洛婆,嗤笑道“慢著,總統府豈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

洛婆冷冷的看著副官,也不說話。

這時,蔣介石也回過神來,見勢笑著道。

“洛神卦,難得到我這小地方做客,不如就多留幾日與我促膝長談,我也好學一學占天卜地的學問,不知可否。”蔣介石這話說得客氣,但誰都聽得出來這是要將洛婆軟禁。

洛婆也不回答,徑直轉身,朝著門口走了出去。到了門口頭也不回的說了句,“你資質太差。”

便不再停留,出了大堂。

蔣介石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窩囊,悶悶的哼了一聲。

那副官朝蔣介石望了眼,就等蔣介石示意,他馬上便能提槍出去將其結果了。隻見蔣介石眼中凶光一閃,微微的點頭示意。那副官提槍而出,可此時大堂門外哪還有洛婆的影。副官喊來手下士官,下令封鎖總統府,緝拿洛婆。

此時,大堂內,蔣介石正背對著門口思考著剛才洛婆的話。突然似乎覺得有些怪誕,蔣介石奇怪的望了望大堂內,卻沒發現有什麽特別的事情。

“嘻嘻嘻。。”

一陣嬌笑虛無縹緲的傳來,令人無法辨別它的方向。

“誰?”蔣介石精神一陣。

“蔣介石,有一句話我忘了說了,不過說了我想你也會懂。嗬嗬,那就是,王不見王,之前你做得不錯,今後還得努力哦,如果想活著逃到台灣,嘿嘿。”

聲音戛然而止,而蔣介石仍在四處尋找,可是都沒尋到說話的人,甚至連聲音都好像是從四周魚貫而入而不是從某個方向傳來。

此時,剛剛追出去的副官,跑了進來,原來整個總統府戒嚴,緝拿洛婆,結果不言而喻,連人影都沒找到,就連她怎麽逃出總統府的都沒有人知道。

蔣介石擺了擺手,示意副官不用再浪費力氣了。

而現在蔣介石腦袋裏卻深深的印下了四個大字,王不見王。

大家都知道,這四個字隻是象棋世界裏的一個規矩,講的是楚河漢界兩邊的將帥中間必須隔著個棋子,但是卻不是每個人都知道這其中暗含的天理,古人為象棋設下這一規矩確實也不是無的放矢。也正如曆史所發展的,最後國民黨敗逃台灣。

其實相士並不是隻會看相,卜卦,道行深的相士一般都會觀風望水,驅魔除妖,有的甚至**陽術,何謂陰陽術呢,這就是後話了。

當然洛婆可不是一般的相士,簡直就是成了精的神棍。所以才有了我這樣差不多也快成精的主角了。

啥?我是誰?我是誰你不知道嗎?真是瞎了眼了你。還看不出來我是本書的主角?

呀,原來忘了自我介紹了,我叫葉知秋,是一個孤兒,從小便是洛婆將我從鬼門關拉回來,她不僅我養育成人的,還將生平所學盡數相授,雖然學了十餘年,應該也算小有成就吧,可惜還沒獨立過,隻是在洛婆身邊打打下手,但是你可別瞧不起我,我可是個相士,給你念叨句“印堂發黑”你就得暈,我跟你說。

“該起床了,還睡懶覺呢。”一句洪鍾之音將在**睡得死死的葉知秋震得耳朵轟鳴,葉知秋一個跟頭翻起身來,“地震了,地震了。”

“震你個頭。”洛婆將手中的桃木劍甩了過來,直接嚇了葉知秋一個踉蹌,往身後一摔,直接摔下了床。“開工了。”洛婆丟下句話就走出房間。

“不是還沒到十點嘛,多睡會都不行。”葉知秋邊從地上爬起來,邊囔囔道。

夜裏10點,一老一少就站在路旁等車。

“啊哈~~”葉知秋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伸手招呼著過往的的士。很快便有一輛的士停在兩人身邊。葉知秋打開車門正準備坐進去,洛婆一隻手從背後揪住葉知秋的衣服,跟柃小雞似的將葉知秋往後拉,葉知秋則直接用屁股與水泥地板來了個熱吻。而洛婆則欠著身體坐進的士。

“哎喲,我的屁股。”今天可是第二次摔了。所謂叔可忍,嬸不可忍。正當葉知秋起身正準備噴火時。

砰的一聲,車門被關上,從車窗裏掉出一句話。

“你走路去。”

伴隨著馬達的啟動聲,出租車絕塵而去。

“不是吧。”葉知秋望著遠去的的士,眼珠子都塊掉出來了。

“算你跑得快啊,自己坐車,我走路,真是沒天理啊。”葉知秋一臉抓狂,“好歹告訴我在哪裏開工啊。”

話才說完,兜裏的手機傳來信息的鈴聲,信息是洛婆發來的,內容言簡意賅,隻有四個字。“師範大學”。

看到這四個字,葉知秋差點暈了,要知道,葉知秋與洛婆住在城東郊區,而師範大學在城西郊區的大學城,直線距離少說也有十多公裏,走路估計都得走一兩個小時。走到那裏還有力氣幹活?

葉知秋頗感無語朝著空氣亂抓了一把,忿忿的念叨著,“還好我有私房錢存著,坐公車也比走路強吧。”

葉知秋從口袋裏摸出兩個硬幣,幽幽的走到公車站等車,不久便從遠處駛來一輛開往師範大學的14路車。葉知秋沒有發現站牌上寫著14路車的末班車隻到九點半,而此時已經是十點半了。郊區寬敞的柏油馬路也已經沒人經過,有的隻是時不時穿梭而過的汽車,還有那昏暗淡黃的路燈。而從遠處慢慢駛近的公車,看不到車內一點亮光,慢慢駛近,就像一股寒意越來越近,說不出的詭異。

葉知秋一望這一情景,立馬明白過來了,心想,“汗,這洛婆,又跟我來這麽一出。”

公車慢慢的在葉知秋身旁停下,車前門“咿呀”聲的打開了,聽起來仿佛年久失修一樣,可車門看起來卻嶄新得詭異。葉知秋暗暗的打量著眼前的公車,腳卻不停地走上車,隨手丟了個硬幣進投幣箱,可是卻沒有聽到想象中金屬與金屬碰觸的清脆聲響,而是“噗”的一聲悶響,沒錯,就像東西掉進水裏的聲音一樣。

公車屬於中型巴士,車上稀稀拉拉的坐著乘客,葉知秋望了望司機,司機則目視著前方,看也沒看葉知秋一眼,便將公車啟動,駛離車站。

葉知秋一邊走向公車後廂,一邊小聲的念叨著,“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經過幾個乘客身旁,三名坐在靠前的乘客都無神的盯著葉知秋看,空洞的眼神卻似乎要將人吞噬,雖然他們臉上都掛著微笑,卻又是顯得極不協調。或者不應該說是微笑,而是餓到極致後,等待到食物的人們貪婪的嘴角。

葉知秋驚咦一聲,在倒數第二排的位置坐下,旁邊是一個女生,二十歲左右,衣著挺時尚,臉上畫著淡妝,似乎有些疲憊,正靠著車窗靜靜的睡著。葉知秋雙手環胸坐著,目不轉睛的盯著車內的情形,一個司機,一對坐在第一排的男女,似乎是對夫妻,而坐在葉知秋前兩排的男生,則是一個中學生模樣。

車繼續開著,葉知秋用藏在腋下的手,戳了戳旁邊的女孩肩膀,女孩似乎沒感覺到,泯了泯嘴巴,伸了伸懶腰,又繼續睡了,葉知秋頗感無力,又一次伸手戳了戳女孩的肩膀。這一次女孩倒是醒了,但當她發現是旁邊的男生攪了自己的美夢時,略微不滿的眼神看著葉知秋。

葉知秋看著女孩瞪著自己看,顯得有些尷尬,笑著小聲的說,“那個,你這樣睡著了,小心著涼了。”

“我暈,你吵我睡覺就是為跟我說這個?”女孩撇著嘴似乎在表示著不滿,“現在還是八月份呢,這麽熱著什麽涼啊。”說完也不管葉知秋是什麽反映,整理了下衣服,準備再次進入夢鄉,這時她才發現,坐在前麵的乘客正盯著她看,就連司機也從倒車鏡裏望了過來。女孩自覺尷尬,雖然她知道和葉知秋的說話並不大聲,但在寧靜車廂內,卻足以被車內的幾人聽到。

葉知秋暗暗搖頭。

而此時一台手機遞到女孩麵前,手機被前排靠背擋著,剛好隻能被女孩看到。屏幕上用短信模式打了幾個字

“下一站,下車,記得。”

似乎不想再引起尷尬,女孩回過頭望著葉知秋,小聲的說:“我到師大的,還好幾站呢,為什麽要下一站下車啊,你這個人很奇怪啊。”

滋滋..公車緩緩駛入站點,咿呀一聲,車門被打開了。葉知秋沒有回答女孩的話,而是側開身子,讓出一個身位,打算讓女孩下車。可是等了一會兒也沒見女孩有下車的意思,而是氣嘟嘟嘴望著窗外,一點也不理會葉知秋。

“喂,還不趕緊。”葉知秋假裝小聲嗬斥女孩.而女孩顯然屬於吃軟不吃硬的主,連理都沒理葉知秋。

車門關上了,公車重新啟動,葉知秋無奈,隻能重新坐正身體。腦袋飛快運轉著,車上多了一個女孩,他不能不多考慮一些。

許久,葉知秋整了整衣服。

“乖乖的坐著。”

葉知秋對女孩說,女孩再次回過頭來,葉知秋已經站起來了,女孩不知道葉知秋要做什麽,她隻是感覺晚上遇見的這個男孩很奇怪,老是說些莫名奇怪的話。雖然年齡相仿,卻又可以感覺到男孩身上與年齡不符的成熟感,難道是錯覺?女孩心裏想著。這時,她才認真的打量起葉知秋,平淡無奇的臉,平淡無奇的背影,隻是瘦瘦高高的身材略顯精壯。倒也看不出什麽特別。

葉知秋走到車廂中間,站定,摸了摸自己口袋,然後扯開嗓子喊了起來。

“喂,師傅,把車後門打開,我要下車。你有沒有聽到,我要下車。”

司機轉過頭,麵無表情,好似有些猙獰,目光冷冷的盯著葉知秋不放,眼角似乎有什麽透明**溢出。卻也隻是看著葉知秋,並不答話。

葉知秋急了,當然他也隻是表麵上急,繼續扯著嗓子喊,“我要下車,我要下車。”腳下卻沒消停,*起二郎腿,朝著車後門猛猛的踹了一下。車門在猛烈撞擊下,愣是開了個縫。卻也沒能完全打開,就好像你想打開鏽跡斑斑的門時,你需要花更大的力氣。而車後門給葉知秋的回應,也隻是個沉悶又尖銳的摩擦聲。

葉知秋皺了皺眉頭.

坐在後麵的女孩顯然對突然而來的這麽一出,顯得莫名其妙。

然而聲音剛落,車內的燈光突然亮起來。映照在臉上的卻不是印象中的昏黃,而是幾乎可以湛出水的幽綠。車上的乘客對這一突如其來的變故似乎都沒有反映,倒是女孩顯然被嚇得不輕,驚聲尖叫。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一陣陣嬉笑聲輕飄飄的在車內環繞,饒是葉知秋,聽著這陰涼的笑聲都覺得刺痛著耳膜,轉身看了看女孩,此時女孩正驚恐的看著他,顯然是被什麽恐怖的東西嚇到了。

“後,後.後麵..”女孩指著葉知秋的身後,然後便是一個抱頭蹲下,哆哆嗦嗦的聲音讓葉知秋感覺她就快哭出來,當然現在沒空理會這些,葉知秋不用回頭也知道大概是個什麽情況,他慢慢轉身,那名學生不知道什麽時候飄到了葉知秋身後。已經不像剛剛看到的那副模樣,那名學生像是剛從水裏泡出來,一雙眼睛如死魚的眼睛一樣凸出,臉腫脹得發白,已經沒有一點血色,全身上下都濕漉漉的,口水不斷從他的嘴角流出。

不看還行,看了葉知秋隻覺得肚子裏一陣翻江倒海。

說時遲那時快,那名學生猛然抬起雙手朝葉知秋撲來,雙手伴隨著絲絲風聲呼嘯而至。葉知秋不慌不忙,順勢下蹲,一個停留的功夫,從挎包裏掏出一捆紅線,還有幾枚銅錢,就著那名學生撲來的勢頭,葉知秋抬起肩膀,猛的就是一個開山頂,直把那名學生頂了個踉蹌。手上卻沒有半刻鬆懈,反手一個擒拿,將紅線套在那名學生手上,不一個回合,便是將那名學生來了個五花大綁。

那名學生被綁之後,像是被電擊過一樣,全身發顫,奮力的想要掙紮,奈何身上被緊緊綁住。

葉知秋也不顧腳下那名學生痛苦的模樣,手上又扯出一段紅繩,從銅錢的錢眼穿過,然後將紅繩繞在那名學生胸口,綁完一看倒像是勺子模樣的北鬥七星,每個星眼卻是由銅錢組成。而此刻那名學生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了。

一連串動作寫是慢,其實也不過在幾秒中便結束。

葉知秋站立起身子,前麵的一對夫妻猙獰的朝葉知秋而來,嘴巴撕裂般張到了耳後根。葉知秋掃視四周一眼,然後高高跳起,雙手抓住公車吊頂的扶手,借力將整身體撐起然後往前一遞,雙腳重重的踢在兩人胸口上,兩人直直的便是摔在地上,趁著兩人倒地未起的空檔,葉知秋往窗外望了望,車還在急速奔馳著,眼看著公車不改方向的朝江邊駛去,聯係當前,葉知秋立馬明白了,這一車子鬼怪估計是交通事故溺水而亡的水鬼,腐屍,趁著頭七回魂夜想拉替死鬼,而後麵的女孩如果不是遇到自己指不定怎麽死都不知道呢。

想著,那對鬼夫妻已翻身而起,又與葉知秋纏鬥在一起。

葉知秋小心的應付著,用不了多久,車就要開到江邊了,一旦車子入了水,神仙也保不了自己。

“啊,蛇。”

葉知秋轉頭一看,女孩正站在座位上惶恐的看著自己腳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好些蛇吱吱的在女孩腳下吐著蛇信。

葉知秋急忙衝著女孩喊,“別亂動,它們不會咬你的。”正常人都知道,被蛇盯上的話是不可以隨便亂動的,因為蛇的眼睛對靜止的活物反映是很遲鈍的。女孩聽到葉知秋的喊聲,立馬不敢亂動,隻是帶著哭腔,眼巴巴的望著葉知秋,顯然是被眼前的景象嚇蒙了。

一不留神,那個男的一腳踹在葉知秋肚子,葉知秋肚子受力,隻覺得肚子猶如刀攪般火辣辣的疼,往後一倒,摔在蛇堆裏。才倒地緩了個勁,葉知秋脖子立馬一縮,堪堪躲過旁邊的一條蛇的襲擊。接著一個鯉魚打挺,跳上女孩那排座位。

女孩見葉知秋躍了上來,一把抓住葉知秋的肩膀,就像抓住一根救命,死死的不放開。

葉知秋見狀,微微笑了,心想倒好,剛才有機會不走,現在被嚇得不輕了吧。

而那對鬼夫妻見葉知秋躍上座位,連點傷都沒受一樣,兩眼猩紅,怪叫聲再次迎過來。

葉知秋拍了拍女孩的手,示意她放鬆,右手不慌不忙的從包裏掏出一瓶氣霧劑,左手則捂著女孩的鼻子和嘴。

眼看那對鬼夫妻就快到麵前,葉知秋抬起手上的氣霧劑,對著鬼夫妻就是一陣狂噴,一團鮮紅的水汽濺在著迎麵撲來的鬼夫妻臉上,旋即染紅了兩鬼的麵頰,一陣肉烤焦的聲音,這對鬼夫妻應聲而倒,不一會已經化為兩攤血水。

整個過程都被女孩和司機看在眼裏,而兩人的反映卻是截然相反,女孩眼裏湛出生存的希望,而司機則有些氣急敗壞。

葉知秋將捂在女孩臉上的手鬆開,一陣陣腐爛的味道吸入體內,女孩頓時感覺惡心。一手捂著自己的嘴巴,一手緊緊的抓著葉知秋,強自忍著,才稍稍將肚子裏那股想吐的感覺壓下。

車子還在開著,車速飛快,風打著車窗吹在葉知秋身上,葉知秋知道再耽誤下去,兩個人都得被拖入江中做替死鬼。

葉知秋衝著女孩喊,堪堪蓋過呼嘯的風聲,“我去對付前麵的小鬼,等等我把車停下,車門一打開,你就跳出去。”

女孩沒有回話,拚了命的搖頭,雙手卻抓得更緊了。

葉知秋無奈,隻能掰開女孩的手,掏出一張符塞進女孩手裏,也不管女孩在身後的呼喊聲,踩著座椅便往駕駛座而去。

司機此時正陰邪的笑著,嘴角都已經開裂,露出猩紅的牙齒。司機顯然發現葉知秋正一步一步靠近自己,將車越開越快,踩死油門,掛死檔位,然後一個猛勁直接將檔位杆拔起,站起身,轉過頭便對著葉知秋奸詐的狂聲大笑。

這時葉知秋才看見司機左邊已經深深的凹進去的臉,想來是因為事故引發時的撞擊造成的,獻血和著口水流了半個身子。

葉知秋暗罵一聲該死,司機怪叫一聲,舉起手中的檔位杆便斜刺過來,葉知秋側開身子躲過司機的攻擊,可是司機的目標卻好像不是葉知秋,眼看著他就勢一滾,徑直朝女孩飛奔而去。

葉知秋這時回過神來,想反身來救女孩已經晚了。卻見葉知秋身形急頓,手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小刀。小刀由桃木製成,借著一個扭腰的勁道,葉知秋將小刀奮力射出。

女孩被此時的情景嚇呆了,司機近在咫尺,張牙舞爪,似乎再近一些就能將女孩撕裂。女孩下意識將手抬起護在自己麵前,大聲的呐喊著,而葉知秋塞給女孩的符被女孩緊緊的抓在手上。

且說這猛鬼司機剛一靠近女孩,被女孩這不知道所措的一抬手,震得連連後退,愣神之間才發現女孩手上的符咒。可惜此時飛刀已至,司機連繼續上前的機會都沒有,飛刀便深深的紮進司機的後心。

“啊..”一陣淒厲的嚎叫,司機應聲而倒。

車上的四個水鬼,腐屍就這樣被葉知秋擺平了,可是眼前的危機卻還未化解,車身一陣顛簸,眼看著已經衝出護欄,沿著河岸的坡道朝江麵衝去,葉知秋不敢多做思考,迅即跑到車後廂,猛的一踹將車門打開,然後一手抓住女孩的手,一手抱在女孩腰間,腳下用力一躍,雙雙魚貫而出,兩人被車速一帶,雙雙在河邊的灘塗打滾。

撲通,耳邊一陣物體落水的水花聲。

葉知秋隻感覺一陣眩暈,從車上跳下的勁頭實在太大,半晌才感覺緩過勁來。

而女孩則直接暈倒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