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公子,我看咱們還是先走吧……”公孫柏對齊明軒開口,他實在是坐不住了。
元真那個臭小子用詞太犀利,他現在滿腦子漿糊,毫無還手之力。
除了跑沒別的辦法。
公孫柏在心中發誓,等他緩過來,非要作十首,啊不,作一百首詩諷刺元真!
但齊明軒不是這麽想的,俗話說的好報仇不隔夜,他要是真這麽灰溜溜就走了,那真是把老臉都丟盡了。
想到這裏,他更是斷定不能就這麽離開。
更何況今天可是冷姑娘出閣的日子,難得一見,他不能就這麽走了。
齊明軒轉了轉眼珠,突然像是想起什麽一般,眼前一亮,他知道該怎麽讓元真丟臉了!
他當即攔下公孫柏:“別急著走啊,咱們還是有機會讓元真丟臉的,等會冷姑娘就要出來了,元真來此,必定也是為了見冷姑娘一麵。”
“而冷姑娘最愛有才之人,最厭惡的就是元真那等紈絝,到時候你成為冷姑娘的入幕之賓,豈不氣死他?”
“咱們的麵子也能爭回來了!”
聽了這話,公孫柏也覺得有道理,是啊,這確實是個不錯的機會。
能否扳回一城,就看這裏了。
公孫柏越想越覺得有道理,自己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成為冷姑娘的入幕之賓,要是連麵都沒見到,就灰溜溜的離開,那不是白來了?
而且憑借自己的才學,是有極大可能拿得頭籌的,到時候他成為冷姑娘的入幕之賓,豈不氣死元真?
到時候大家的注意力,也全被這件事吸引,誰還能記的那首《贈公孫柏》?
想到這裏,公孫柏對齊明軒點點頭,他廣袖一揮,又恢複了原來自信的模樣。
他看向下麵眾人,眼神高傲,現在你們笑話我,等會就讓你們全部都羨慕我。
元真見這兩人大大咧咧又坐下了,也有些詫異。
他知道這兩人臉皮厚,卻沒想到他們臉皮這麽厚,都被這麽諷刺,還不離開?
元真向來是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別人,看來,他們是又有新的計劃了。
就在元真思考他們會怎麽對付自己時,幽香的樓上突然傳來一聲唱喏。
“冷姑娘到了。”
聽到這聲音,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識向樓上看去,眼神炙熱。
等了這麽久,他們終於見到冷花魁的真容了!
就連元真也是帶著幾分好奇,向樓梯看去。
隻看了一眼,元真就知道這位冷姑娘為什麽能迷住京城所有公子了。
說話之間,一個削肩細腰,身材高挑的美人帶著一陣香風,款款走出。
她明眸動人,顧盼神飛,身著一襲白色紗裙,裙上繡著冬日臘梅,腰間盈盈一束,越發顯得她腰如蒲柳,發飾簡潔精巧,更襯得她麵容嬌怯動人。
在這聲唱喏之下,冷憶情緩緩走來,她微微一笑,眾人隻覺好似百花齊放,四周更是有仙樂奏鳴,渾渾噩噩之間,三魂七魄好似都被她奪去一半。
元真見到都不禁震撼,這絲毫不遜於現代的明星了。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台月下逢。”
他不禁讚歎出口。
坐在他身邊的趙子聰都沒聽清,倒是距離他們很遠的冷憶情,眼前一亮。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
隔著這麽遠,還能聽到元真的聲音,這位冷姑娘隻怕也不是個普通人。
冷憶情念著這兩句詩,眼神驚喜,好詩好詩啊。
她下意識低頭看去,在見到元真的麵孔後,她柳眉緊蹙,怎麽會是他?
元真不是個紈絝嗎,怎麽能作出這麽好的詩?
冷憶情對元真還真有印象,小半年前,他來怡紅院喝酒,指名道姓要自己來陪酒。
她一向高傲,豈會答應?
誰知元真竟然大鬧起來,還拿出千金,要她下來陪酒,想要砸錢砸下自己。
那可是千金,要是尋常女子肯定答應了,可冷憶情卻不屑一顧,直接拒絕了元真,還奚落他幾句。
誰知這紈絝被奚落之後,不但不走,反而坐在自己的閨房前,說什麽也不走了。
冷憶情想到這一幕,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她的目光就下意識看向了元真,見美人的目光落在元真身上,其他公子不樂意了。
不明白元真為何會得到冷憶情的青眼。
而元真似乎也想起了什麽,怪不得他剛才覺得冷憶情的名字這麽熟悉,原來自己之前和花魁娘子還有這段淵源。
他來到怡紅院,非要人家花魁娘子陪喝酒,人家不陪,他就抱著酒壇坐在人家閨房前不走了。
當時這件事鬧的不小,整個京城的人都在笑他。
元真隻覺腦袋翁的一聲,尷尬不已。
原身之前還幹過這丟人事?
不過元真這個人一直秉承著一個理念,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他笑眯眯的盯了回去,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
下麵眾人也像是想起了什麽,隨後釋懷,冷姑娘想必也是想起當日之事,才會多看元真一眼吧。
畢竟當日元真堵門花魁的事,可是一大笑料。
冷憶情見元真竟然還好意思對自己笑,她暗啐了一句不要臉,隨後偏過頭去。
元真勾起嘴角,對這個女人倒多了幾分興趣。
畢竟能拒絕千金的女人,不多見啊。
元真這邊正想著,上麵那穿著清涼的媽媽就道:“多謝諸位捧我們家憶情的場,今天按照規矩,由憶情出題,誰能奪得魁首,就有機會成為我們憶情的入幕之賓。”
“上樓之後,談詩論曲,把酒言歡,當然,要是誰能得到我們憶情姑娘的青睞,說不定還能發生其他事歐……”
這老 鴇的話,讓人無限遐想,下麵的男人更是躍躍欲試,眼睛都紅了。
“媽媽此話當真?那請憶情小姐趕緊布題吧,我都等不及了!”
“是啊,春宵一刻值千金,快!”
下麵眾人都目光火熱。
冷憶情感受著眾人炙熱的目光,微微一笑,美如畫卷上的神妃仙子,她的聲音空靈而清冷:“承蒙諸位厚愛,那麽小女子就布題了。”
“今日,咱們不談詩不作曲,來對楹聯,我出上聯,諸位對下聯,能對出第一聯者進入下一關,若是有多人能對上,則由我繼續出題,直到篩選下兩人,再由那兩人做最後的比拚,勝出者,便可以成為我的入幕之賓。”
這話一出,下麵眾人立刻交頭接耳起來。
“對楹聯?冷姑娘竟然出這樣的題目?”
“要知道對楹聯可是要求字數相同,對仗工整,平仄一致,比對詩還難的,再加上冷姑娘才學過人,她出的上聯,怕沒有幾個人能對得出來吧?”
“害,要不你還真指望自己能成為冷姑娘的入幕之賓?”一人打趣道:“咱們就當看個熱鬧了,這種場麵,哪怕是不能拔得頭籌,也不白來啊。”
“是啊,最有意思的是,最後還會剩兩人爭霸,一想到這就刺激!”
眾人議論紛紛,唯有公孫柏眼前一亮,對楹聯可是他最擅長的,也是他們詩社最常玩的遊戲。
這一刻,蔫了的公孫柏,再次胸有成竹起來。
毫不誇張的說,和他比,在場的各位都是垃圾。
齊明軒見公孫柏這自信心爆棚的樣子,低聲道:“怎麽樣,公孫兄可有把握?”
“齊公子放心。”公孫柏點頭。
“好!”齊明軒給公孫柏使了個眼色,瞥了一眼元真。
公孫柏會意,高聲問向元真:“小公爺,不知你會不會參加這對楹聯的比試啊?”
元真欣然應戰道:“當然參加。”
他剛才就發現這兩個人湊在一起鬼鬼祟祟,一看就是要針對他。
既然他們這麽想針對自己,自己得給他們這個機會啊。
他現在對打臉這兩人的興趣,可比對花魁的興趣大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