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小胡原本想推脫的,但是聽到“鄭板橋”,他的腦海裏,立馬便湧出一大堆關於他的信息。

柴小胡於是上前看了看,然後根據他腦海的信息,做出了判斷。

“這幅字,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它應該是國民年間的人模仿的,並非真跡。

雖然此人模仿功力很高,幾乎可以亂真,但必竟不是本尊親筆,字中氣韻完全不同。”

楚飛燕驚呆了。她拿這張字出來,來就是想故意為難為難柴小胡的。她可不相信柴小胡,真的懂什麽書法。

對於柴小胡的以往曆史,楚飛燕早調查的清清楚楚了。你說他一個閹豬世家出身的,要說酒桌上有些豪氣,那也還能說的過去。

但你硬要說他有什麽藝術造詣,楚飛燕是打死也不相信的。一個閹豬的,怎麽可能會懂什麽藝術。

所以,楚飛燕相信,柴小胡剛剛那幾句,一定是他信口胡謅的。隻是正好被他謅的有點像罷了。

可是這幅字就不同了,這幅字她已經找專家鑒定過了。

那位專家的品評,跟柴小胡現在的判斷幾乎是一模一樣。

楚飛燕不信,又拿出一幅畫來。在桌上展開。

“畫看的懂嗎?”

柴小胡一見那畫,腦海裏便自然的又浮現出一堆,與它相關的信息。於是便點了點頭。他腦子裏這個世界圖冊,現在好像越用越好用了。

“那你說說。這張畫又是什麽來曆?”。

“這張畫應該是國畫名家李苦禪的作品。雖然這上麵沒有署名加印,但是從字畫的風格來看,必是他無疑了。

這應該是一張他比較早期的畫作,他個人的風格還沒有完全確立下來。‘畫家字’的風格還不太明顯。”

楚飛燕心中暗驚。想不到柴小胡隻是掃了一眼,便判斷的這麽準確。

“那,你能猜出這張畫大概是他哪一年畫的嗎?”

“讓我想想啊!”

楚飛燕心中得意,“小樣兒,我還不信了,難不倒你!”

“民國三十五年,八月十三日。”柴小胡摸了一下那張畫,然後他就發現腦海裏,居然出現了這張畫準確的信息。

楚飛燕傻了。其實這張畫的背麵,便有作畫時間。但被楚飛燕裝裱以後,便看不到了。所以,楚飛燕知道時間,但別人不可能知道。

楚飛燕所以這樣問柴小胡,無非是想故意刁難一下他。就算他真是書畫鑒賞名家,也不可以知道具體的年份,更不要說日期。

可是柴小胡說出來了。不僅說對了年份,連日期也絲毫不差。

楚飛燕打死也不相信,這是柴小胡鑒定出來的,堅信他一定是蒙的,隻能說他運氣太好,要不然就是他以前正好看到過這幅畫。

於是,楚飛燕又找了一張畫出來。

柴小胡還是一下子便說出了它的來曆,以及它的準確信息。

楚飛燕又接連找了幾張畫給柴小胡鑒定,結果還是一樣。柴小胡隻要一看到畫,手碰一下,便馬上可以準確的說出這張畫的信息,不管是名師手筆,還是贗品。柴小胡甚至可以準確的說出,這張贗品是誰、於哪一年所做。

最後,楚飛燕拿出一張鳳凰圖。

柴小胡看到這張畫,便笑起來。“這張是楚姐你去年中秋,在這間書房裏畫的,當時你還喝了點酒是吧!看這上麵畫的是鳳求凰,楚姐那天思春了吧!”

楚飛燕被柴小胡說的臉上一紅,一把奪過了畫,似怨似噯的瞪柴小胡一眼。卻不說話。

楚飛燕感覺自己心裏有點慌,不僅僅是因為被柴小胡說中了心事,還因為柴小胡遠遠超乎她想象的鑒賞才華。她感覺自己的一顆芳心,快要失控了。

楚飛燕趕緊轉過身,背對著柴小胡,然後連做幾個深呼吸,努力讓自己奔騰的心平靜下來。

一直以來,她都以一個文藝青年自居。自認為在書畫的鑒賞上麵,水平不錯。可是今天見識到柴小胡的鑒賞能力,她突然感覺到絕望。

跟柴小胡這種妖孽級的鑒賞力相比,她都不好意思跟別人講他懂字畫了。

絕望過後,楚飛燕的心裏,又升起一股強烈的仰慕之情。

在此時楚飛燕的眼裏,麵前這個閹豬出身的鄉巴佬,已經成了她心目中的鑒賞大師,一個讓她高山仰止的人物。

而柴小胡之前身上的種種低俗與土氣,好像都隻是為了刻意掩飾,他這種驚世絕豔的才華。

楚飛燕悄悄轉身,偷看了柴小胡一眼,突然覺得心慌的不行。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好像有著某種巨大的魔力,正吸引著她一步步的向對方靠近。

楚飛燕忙用手抓住桌子,她怕自己會控製不住撲上去。

柴小胡看到楚飛燕突然滿臉緋紅、眼神迷亂,也嚇了一跳。“楚姐,你沒事吧!是不是醫了?”

柴小胡一句“楚姐”,總算是讓楚飛燕清醒過來。

“啊,沒事。可能是酒勁上來了。”楚飛燕給自己找了個借口。

柴小胡笑。“楚姐,你昨天晚上喝的酒,這都快二十個小時了,酒勁才上來啊?”

楚飛燕臉更紅,嗔柴小胡一眼。“要你管!”

說著,楚飛燕開始收拾桌上的那些字畫,眼角卻忍不住,不時的偷眯柴小胡一眼。

柴小胡對這些東西是沒興趣的。“楚姐要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

“噢!”楚飛燕輕輕應了一聲。此時,她已經忘了自己之前,叫柴小胡來是幹嘛的了。

柴小胡回到房間,沈冬梅又在房裏等著她了。

“燕姐叫你幹嘛?”沈冬梅躺在柴小胡房間的太師椅上,一雙大長腿搭的高高的。

“叫我去鑒定幾張字畫。”柴小胡隨口回答著,在沈冬梅身邊坐下。

“幹什麽?”沈冬梅以為自己聽錯了。

“鑒定字畫啊!”

“燕姐這又是唱哪出?昨晚我都跟她攤牌啦!說好了讓她這次幫我,下次我幫她也找一個過關。這怎麽又出幺蛾子!”沈冬梅皺眉沉思。

“那,你是怎麽過關的?”

“就這樣隨便胡謅幾句唄!”

“燕姐可是書畫高手,你隨便胡謅幾句,就把她糊弄過去了?”沈冬梅不信,但看柴小胡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又不能不信。

“是啊!我還納悶呢!”柴小胡編著假話,怕沈冬梅尋根問底。

沈冬梅歎服。“看來,你這忽悠的功力是越來越高了啊!居然連字畫,都能把燕姐忽悠過去。”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閑話,米老太太叫保姆來叫他們吃飯。

晚飯桌上人更少了,隻有老頭老太太兩夫妻和柴小胡他們三個。

“我舅呢?”沈冬梅問。

“去農學院了。”米老太太臉上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一吃過早飯就走了。”

“怎麽,他還在研究舅媽那樹啊!”楚飛燕問。

“可不是嘛!那樹是你舅媽的命/根子。現在死了,她就說要跟你舅離婚。你舅一聽就急了,花了好幾百萬到處請專家,結果還是照樣沒救活。”

柴小胡暗暗奇怪。便問沈冬梅怎麽回事。